第二百四十九章：双重人格的漓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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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双重人格的漓珠
现在水晶宫的大权都落在了三公主手中，有着化神老祖们坐镇，其他元婴长老都敢怒不敢言，自己这边唯一的胜算就是在三公主下一次援兵到来之前找到其他三位隐世的老祖，让他们来帮公主重新继位。
但是天地茫茫，要去哪里找呢。
更何况那几位化神老祖已经成功化形，不再过问门派中的各种琐碎的事，只是日日修炼等着突破化神大圆满，想要渡过雷劫之后飞升，哪个后辈继承皇位这种事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事儿。
澄莞想着，心中一片灰暗。
可漓珠公主却超乎寻常的坚持，楚清浅没有开门，她就一下接一下的敲着，仿佛只要门不开就要一直敲下去。
终于，小屋的门开了，楚清浅探出头来面色冷淡的看着她。
“我以为人应该学会知足，算上刚才，我已经救了你两次。”楚清浅淡淡的开口，扫了眼澄莞和澄康，“你已经亏欠我四条命了，我不需要你偿还，更不需要你给我许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我什么都不缺。只想让你别再打扰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我没义务一次次的帮你。”
漓珠被她说的面色通红，双目中的泪水将流未流，令人极为心疼，恨不能将全世界都捧在她脚下，只为让她不再流泪。
可是楚清浅很有先见之明，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看她。
澄莞终是看不下去，走上前将漓珠护在身后，恶狠狠的对楚清浅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无情，我家公主都这么好声好气的求你了，连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
楚清浅不耐再和她说这个问题，反正跟这帮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说什么都没用，退后半步就打算关上门。
哪知澄莞一个大步上前支住门，阻止了她想要关门的想法：“我在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从小在深海长大，是漓珠的贴身侍卫，将皇权看的极重，对她来说全世界没人能对漓珠不敬，更何况鲛人一族生性清高，本来就看不上人类，如今楚清浅对漓珠这个态度对她而言是无法接受的。
“啪。”话音刚落，一耳光将她的脸扇到一边。
楚清浅收回有些酸疼的手，淡声道：“就是这个意思。”
澄莞被打的歪到一边，震惊的没有反应过来。
“你方才怎么没有胆子冲上去跟那群追兵理论？”楚清浅面露讥讽，“你们所谓的皇族对我来说狗屁不是，都已经沦落到这等地步还要护着那些所谓的颜面，可笑的是这颜面还不是自己挣来的，而是需要‘强迫’别人来施舍，真没见过比这更不要脸的事。”
澄莞被她说的面色涨红。
“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楚清浅正要关门，忽的又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抵住了门扉。
漓珠从头到尾都在颤抖，但她还是咬了咬唇对楚清浅道：“姑娘，我有一事相求，请你……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澄莞上前拉住漓珠道：“公主，不必再与她废话了，再说她自己的修为也就是个筑基期，能有什么用？”
漓珠没有退让。
“姑娘，我知道你不想参与此事，可是我想和你说几句话，说完你若不同意，我立刻就离开。？”她的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楚清浅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终是淡道：“你说。”
漓珠深吸一口气，先是让澄莞和澄康在远处等她，然后在楚清浅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澄莞远远地看见楚清浅和漓珠的身影，有些恨恨道：“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一定要她帮忙，一开始我找她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
“澄莞，若是没有她，公主一早就死了。”澄康破天荒的反驳她，语气缓缓却很坚定，“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事情，拒绝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公主那边自有打算，不是你我能够猜测的，安心等待就好。”
澄莞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公主是什么身份，沦落到跟人类修士商谈本身就是一种对她身份的辱没，结果还遇上这么个不长眼的。”
澄康暗暗摇头，知道她在身份这一问题上特别的执拗，也什么都没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澄莞急的要命，最终受不了要冲上去的时候，漓珠终于转过身来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来，身后楚清浅竟然也随即走了上来。
“你……”澄莞看着走进了的楚清浅，疑惑道。
“楚姑娘会帮我们夺回水晶宫，从此以后她就是鲛人一族的贵人，要善待之。”漓珠对澄莞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些时日，再从长计议。”
澄莞不敢违背漓珠的话，却还是狐疑的看着楚清浅，眼神中满是敌意：“你姓楚？你跟云生城的楚氏有什么关系？”人类修士中的云生城楚家，是无琊大陆上最古老的修仙家族之一，在无琊都是说句话抖三抖的人家，只是楚家人对妖修的态度向来不客气。
楚清浅觑了她一眼，懒得回答。
玄灵的楚家历史上也没出现过什么厉害人物，再说玄灵和无琊分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跟这边的什么“楚氏”扯上关系，不过面对澄莞智商为负的货色她什么都不想说，爱咋猜咋猜。
澄莞气闷，却也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公主这么做自有其道理，便忍着气“哼”了一声。
楚清浅没有理会她，走过去顺了顺小白的毛，轻声道：“小白，我们要走了，先把你放回灵兽袋里。”
小白乖巧的“呜”了一声，却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看他们住了很久的小屋。
“我知道啊，我也很舍不得这里，不过我们会回来的。”楚清浅安抚了两句，将小白收入灵兽袋中。
——————
“我们这是去哪里？”楚清浅问漓珠道。
他们此刻在万里高空之上，自从她答应跟漓珠一起走，就一直在赶路，期间为了不被他人发现，他们一直都是易容而行，现在几人就都改变了样貌。
“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拿点东西，到时候会有很大的帮助。”漓珠抿了抿干裂的唇，“若是以现在这个速度走下去，大概还有七天才能到。”
这些天楚清浅也知道了不少事。
原来鲛人族是女子为尊，所以漓珠之上的哥哥没有继承权，她是鲛人女皇的长女，理所应当从小作为皇女培养，只是最近被她妹妹联合几个化神期的长老篡了权。
至于三公主漓惠用了什么代价将几位化神老祖请出山，她就不知道了。
而漓珠那几次不同的表现，时而狂暴时而怯懦，则是因为她从出生就带着的病。
白天的漓珠和夜晚的她不是一个人，按照她自己所说，像是一体双魂那般，但是在楚清浅看来就是双重人格
漓珠小时候家人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到了晚上的她会更不安分一些，等她慢慢长大，在早上醒来之后会发觉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那会儿的她懵懵懂懂，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知道有一天醒来手上沾着满满的血，家中的仆人死掉了，她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从那天起，漓珠有病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这个毛病。
白天，她是温婉柔和的漓珠公主，性子温吞；晚上她化神暴戾狠烈的女杀手，不停的出去接任务，有人出钱，无论多大的人物，修为比她高出多少都敢接。
气的女皇大发雷霆，但是请了无数巫医都治不好她，也是从那会儿开始，女皇就有了换个继承人的想法。
毕竟谁家的领导者也不能是个连做了什么都记不清的疯子，那样的话下面的人还要怎么信任你。
漓珠倒是对另一个自己没有恶意，每次替她善后也无怨无悔，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漓心。
这些天一到夜晚将至，楚清浅都会在漓珠的首肯下给她下药将她身上的灵力封锁，让她浑身都变得虚弱无力，到白天再给她解毒。
再说澄莞所在的澄家，一直是鲛人中女皇的贴身护卫，她与澄康，包括那天见过一面的澄顾都是一母同胞。
但是更让楚清浅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兄妹通婚？”漓珠将此事告诉她的时候，楚清浅下意识的看了眼澄莞和澄康。
“哼，有什么好看的。”澄莞不顾漓珠的脸色，对楚清浅冷冷道，“兄妹通婚怎么了，我们鲛人族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最不耐你们人类每次听到时脸上露出的那种令人作呕的神情，你们的很多习惯在我看来更是恶心至极。”
楚清浅没有和她争论。
这句话澄莞还是说的挺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旁人何必置喙，又没逼着你也嫁给自己的兄弟。
不过这样一来，楚清浅关于澄顾就有了新的猜测。
她没有说起这个话题，看了眼旁边的漓珠，发觉她这些天憔悴了不少，即便是隔着人皮面具都能看出是在硬撑，澄莞跟澄康看起来比她还要糟糕，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地方，像指尖都已经隐隐有些开裂。
楚清浅心中疑惑，便问胤虚是怎么回事。
“他们鲛人常年生活在深海，不能长期在没有水的地方生存，一旦离开水用不了身体就会慢慢脱皮缺水，显示出甚多症状，再之后就会干涸而死。不光如此，包括用丹药将鱼尾幻化成腿这种事都是对身体有害无益的，鲛人还是属于深海，万物的定性永远不能改变。”
楚清浅看了眼漓珠：“可是我看她好像没问题，那反应更像是伤重未愈。”
“毕竟事皇族，肯定与普通的鲛人不一样的，离开海洋对他们虽然有影响，却不像其他人那么大。”胤虚说完，顿了一下才问道，“你真的打算趟这趟浑水了？”
她完全可以打定主意不参与，只是漓珠所说的回报，是现在的楚清浅怎么都不会拒绝的。
“嗯。”楚清浅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了另一件事，“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漓珠为什么执意找我帮忙，她如今虽然一无所有，可是以她的身份，只要肯许下重金，必定能找到厉害又愿意给她卖命的。别看澄莞没脑子，但是她有句话说的很对，我就是要一个小筑基修士，在玄灵大陆都不算什么，何况比玄灵修仙程度还要高的无琊，不过这几天我好像隐隐想通了。”
“嗯？”
“我那天暴露了两点，一是我擅长音攻，二是善于用毒，你想想看，如果再海中用毒会是什么后果？”
胤虚经楚清浅这么一点，不由一惊：“她有这么大的心思？”难道漓珠是想事先服下解药，然后任由毒扩散在大海中，将所有的鲛人族一网打尽？
楚清浅传音道：“我猜测不到她是怎么想的，但这是我能想到最简便的方法，我修为又不高，等帮她清理门户之后也好打发。”
胤虚到底是经历过各种尔虞我诈的修士，心头一震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有些迟疑道：“……可是她应该会想过，你不可能准备过多的解药，这样一来死的人就会大大增加，毒药又不认识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只要事先得不到解药的都是死，若真是如此也太过绝情了些。”彼时那一片海域都会因为受到污染而变成死海。
楚清浅略微歪头，看见漓珠几乎透明的肌肤和沉默的面容，对胤虚道：“她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心中有些扭曲的想法也是正常。不过我也说了，以上都是我的猜测，保不准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现在还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只是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留个心眼就好。”
胤虚刚要回答，就听见一震爆炸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楚清浅反应十分迅速的驾着法器翻了个身，躲开了去，而澄莞也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上前护住了漓珠。
由于他们贴着海面飞行，这次爆炸炸的海水四溅，形成一个大大的水幕，等水幕消散，外面已经站了十数个人。
两个带头的金丹修士，其余众人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但是光是这两位结丹修士就不是他们现在能对付的了的。
楚清浅看了眼那几人的鱼尾，知道他们是奔着漓珠而来，也就沉默的没有说话，等着看对方怎样回应。
“漓珠公主，又见面了。”为首的那个男鲛人是四方脸，眉毛倒立着，总让人觉得凶神恶煞。
其实在鲛人族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女鲛人通常都是极美，又擅长媚术，但是男鲛人面目粗犷，像是澄顾那般英俊的男鲛人当真少见，即便澄康顶着一张路人脸也比眼前的这些鲛人好看不少。
“潭长老，你怎么能直呼二公主名讳？”澄莞咬着牙道，“你当称‘太女’才是。”
被唤作“潭长老”的人闻言，脸上露出讥讽般的笑容：“三公主已然在前天登基了，四海之内都送来贺礼，所有人都承认她是鲛人族的女皇，现在还哪来的什么‘太女’，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他这话一出，身后一群筑基鲛人都笑了出来。
“逆贼！”澄莞一片哄笑声中骂道。
看着潭长老神色骤变，漓珠拦住了澄莞，上前一步道：“潭长老，怎么说我也是名正言顺的长女，只要我活着，她的继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漓惠就放心让你们两个人来抓我，你不觉得太过草率么？”
她这些天蜕变了不少，不再是那个被一句话就会说哭的少女，脸上多了几分冷峻之色，更接近一个杀伐果断的女皇形象。
另一个结丹修士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漓珠，倒是潭长老不屑一顾。
“到了此时你还打算挑拨离间。”他冷笑道，“只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你们几个筑基期的娃娃，由老夫和羲长老足以手到擒来，又何必劳烦他人？”
漓珠没有再说话，只是秀口微张，从中吐出一个小小的珠子来。
这颗珠子晶莹剔透，从出现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精神一震。
楚清浅更是眯了眯眼。
鲛珠。
每个群落的鲛人都有一个珠子，通常就是被他们奉为圣物的存在，旁人要抢夺就要做好全部落开战的准备。
漓珠这个珠子被她的还好了一个档次，配上她的身份就能猜到，应该是鲛珠中最为名贵的一颗。
“漓惠让你来，是来找这个的吧。”漓珠淡淡道。
所有人的目光从鲛珠出现就紧紧的盯着它，多数人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将鲛珠交出来，本真人可以向女皇请求饶你一命。”潭长老稳了稳呼吸，克制住激动的声音说道。
鲛珠啊。
那宝物对每个鲛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过一个金丹期，平日里连女皇的面都很难见到，本以为一辈子都无缘目睹鲛珠长什么样，哪知道今天这般毫无防备的就看见了。
潭长老回想着刚才那颗珠子的光泽，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叫嚣着想要将鲛珠占为己有。
去他的二公主，去他的女皇。
拿到鲛珠他就找个借口开溜，再也不回去了，漓惠再厉害也不能翻遍无琊所有的海域。
漓珠看着潭长老眼中熟悉的贪婪，手指一收将鲛珠收了回去吞入腹中。
“这鲛珠是唯一能让漓惠忌惮的东西，怕是不能如长老所愿了。”
潭长老一听这话急了，咬着牙说道：“别给脸不要脸，你当说不给就成么，这鲛珠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你现在交出来能少遭不少罪！”他长得本就凶恶，这样一来看起来就是青筋毕露，极为可怕。
漓珠沉默的不说话，只是拿出了手边的法器，摆出一副誓与鲛珠共存亡的架势。
潭长老却没有投鼠忌器，一点不顾及的冲了上去，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把漓珠杀了将鲛珠取出来。
另一位长老却笑眯眯的站在原地，见状也制止了其他人上前：“潭长老看起来冲劲十足，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这几个后辈他一人足矣了。”
其余鲛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原地。
冲在前面的潭长老将这话完整的听到了，心中却没当回事，他也认为自己杀这几个后辈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还有些窃喜其他人不会上来捣乱，这样的话得到鲛珠的几率又大了些。
转眼间他就杀到了四人面前。
澄莞和澄康一跃到最前方，双手灵光涌动，一左一右的包抄潭长老，却被后者用护体光罩弹开，他们半空中翻了个身，相互借力折了回来，配合的很是默契。
第二百四十九章：双重人格的漓珠
现在水晶宫的大权都落在了三公主手中，有着化神老祖们坐镇，其他元婴长老都敢怒不敢言，自己这边唯一的胜算就是在三公主下一次援兵到来之前找到其他三位隐世的老祖，让他们来帮公主重新继位。
但是天地茫茫，要去哪里找呢。
更何况那几位化神老祖已经成功化形，不再过问门派中的各种琐碎的事，只是日日修炼等着突破化神大圆满，想要渡过雷劫之后飞升，哪个后辈继承皇位这种事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事儿。
澄莞想着，心中一片灰暗。
可漓珠公主却超乎寻常的坚持，楚清浅没有开门，她就一下接一下的敲着，仿佛只要门不开就要一直敲下去。
终于，小屋的门开了，楚清浅探出头来面色冷淡的看着她。
“我以为人应该学会知足，算上刚才，我已经救了你两次。”楚清浅淡淡的开口，扫了眼澄莞和澄康，“你已经亏欠我四条命了，我不需要你偿还，更不需要你给我许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我什么都不缺。只想让你别再打扰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我没义务一次次的帮你。”
漓珠被她说的面色通红，双目中的泪水将流未流，令人极为心疼，恨不能将全世界都捧在她脚下，只为让她不再流泪。
可是楚清浅很有先见之明，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看她。
澄莞终是看不下去，走上前将漓珠护在身后，恶狠狠的对楚清浅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无情，我家公主都这么好声好气的求你了，连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
楚清浅不耐再和她说这个问题，反正跟这帮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说什么都没用，退后半步就打算关上门。
哪知澄莞一个大步上前支住门，阻止了她想要关门的想法：“我在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从小在深海长大，是漓珠的贴身侍卫，将皇权看的极重，对她来说全世界没人能对漓珠不敬，更何况鲛人一族生性清高，本来就看不上人类，如今楚清浅对漓珠这个态度对她而言是无法接受的。
“啪。”话音刚落，一耳光将她的脸扇到一边。
楚清浅收回有些酸疼的手，淡声道：“就是这个意思。”
澄莞被打的歪到一边，震惊的没有反应过来。
“你方才怎么没有胆子冲上去跟那群追兵理论？”楚清浅面露讥讽，“你们所谓的皇族对我来说狗屁不是，都已经沦落到这等地步还要护着那些所谓的颜面，可笑的是这颜面还不是自己挣来的，而是需要‘强迫’别人来施舍，真没见过比这更不要脸的事。”
澄莞被她说的面色涨红。
“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楚清浅正要关门，忽的又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抵住了门扉。
漓珠从头到尾都在颤抖，但她还是咬了咬唇对楚清浅道：“姑娘，我有一事相求，请你……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澄莞上前拉住漓珠道：“公主，不必再与她废话了，再说她自己的修为也就是个筑基期，能有什么用？”
漓珠没有退让。
“姑娘，我知道你不想参与此事，可是我想和你说几句话，说完你若不同意，我立刻就离开。？”她的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楚清浅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终是淡道：“你说。”
漓珠深吸一口气，先是让澄莞和澄康在远处等她，然后在楚清浅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澄莞远远地看见楚清浅和漓珠的身影，有些恨恨道：“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一定要她帮忙，一开始我找她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
“澄莞，若是没有她，公主一早就死了。”澄康破天荒的反驳她，语气缓缓却很坚定，“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事情，拒绝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公主那边自有打算，不是你我能够猜测的，安心等待就好。”
澄莞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公主是什么身份，沦落到跟人类修士商谈本身就是一种对她身份的辱没，结果还遇上这么个不长眼的。”
澄康暗暗摇头，知道她在身份这一问题上特别的执拗，也什么都没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澄莞急的要命，最终受不了要冲上去的时候，漓珠终于转过身来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来，身后楚清浅竟然也随即走了上来。
“你……”澄莞看着走进了的楚清浅，疑惑道。
“楚姑娘会帮我们夺回水晶宫，从此以后她就是鲛人一族的贵人，要善待之。”漓珠对澄莞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些时日，再从长计议。”
澄莞不敢违背漓珠的话，却还是狐疑的看着楚清浅，眼神中满是敌意：“你姓楚？你跟云生城的楚氏有什么关系？”人类修士中的云生城楚家，是无琊大陆上最古老的修仙家族之一，在无琊都是说句话抖三抖的人家，只是楚家人对妖修的态度向来不客气。
楚清浅觑了她一眼，懒得回答。
玄灵的楚家历史上也没出现过什么厉害人物，再说玄灵和无琊分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跟这边的什么“楚氏”扯上关系，不过面对澄莞智商为负的货色她什么都不想说，爱咋猜咋猜。
澄莞气闷，却也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公主这么做自有其道理，便忍着气“哼”了一声。
楚清浅没有理会她，走过去顺了顺小白的毛，轻声道：“小白，我们要走了，先把你放回灵兽袋里。”
小白乖巧的“呜”了一声，却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看他们住了很久的小屋。
“我知道啊，我也很舍不得这里，不过我们会回来的。”楚清浅安抚了两句，将小白收入灵兽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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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是去哪里？”楚清浅问漓珠道。
他们此刻在万里高空之上，自从她答应跟漓珠一起走，就一直在赶路，期间为了不被他人发现，他们一直都是易容而行，现在几人就都改变了样貌。
“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拿点东西，到时候会有很大的帮助。”漓珠抿了抿干裂的唇，“若是以现在这个速度走下去，大概还有七天才能到。”
这些天楚清浅也知道了不少事。
原来鲛人族是女子为尊，所以漓珠之上的哥哥没有继承权，她是鲛人女皇的长女，理所应当从小作为皇女培养，只是最近被她妹妹联合几个化神期的长老篡了权。
至于三公主漓惠用了什么代价将几位化神老祖请出山，她就不知道了。
而漓珠那几次不同的表现，时而狂暴时而怯懦，则是因为她从出生就带着的病。
白天的漓珠和夜晚的她不是一个人，按照她自己所说，像是一体双魂那般，但是在楚清浅看来就是双重人格
漓珠小时候家人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到了晚上的她会更不安分一些，等她慢慢长大，在早上醒来之后会发觉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那会儿的她懵懵懂懂，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知道有一天醒来手上沾着满满的血，家中的仆人死掉了，她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从那天起，漓珠有病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这个毛病。
白天，她是温婉柔和的漓珠公主，性子温吞；晚上她化神暴戾狠烈的女杀手，不停的出去接任务，有人出钱，无论多大的人物，修为比她高出多少都敢接。
气的女皇大发雷霆，但是请了无数巫医都治不好她，也是从那会儿开始，女皇就有了换个继承人的想法。
毕竟谁家的领导者也不能是个连做了什么都记不清的疯子，那样的话下面的人还要怎么信任你。
漓珠倒是对另一个自己没有恶意，每次替她善后也无怨无悔，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漓心。
这些天一到夜晚将至，楚清浅都会在漓珠的首肯下给她下药将她身上的灵力封锁，让她浑身都变得虚弱无力，到白天再给她解毒。
再说澄莞所在的澄家，一直是鲛人中女皇的贴身护卫，她与澄康，包括那天见过一面的澄顾都是一母同胞。
但是更让楚清浅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兄妹通婚？”漓珠将此事告诉她的时候，楚清浅下意识的看了眼澄莞和澄康。
“哼，有什么好看的。”澄莞不顾漓珠的脸色，对楚清浅冷冷道，“兄妹通婚怎么了，我们鲛人族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最不耐你们人类每次听到时脸上露出的那种令人作呕的神情，你们的很多习惯在我看来更是恶心至极。”
楚清浅没有和她争论。
这句话澄莞还是说的挺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旁人何必置喙，又没逼着你也嫁给自己的兄弟。
不过这样一来，楚清浅关于澄顾就有了新的猜测。
她没有说起这个话题，看了眼旁边的漓珠，发觉她这些天憔悴了不少，即便是隔着人皮面具都能看出是在硬撑，澄莞跟澄康看起来比她还要糟糕，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地方，像指尖都已经隐隐有些开裂。
楚清浅心中疑惑，便问胤虚是怎么回事。
“他们鲛人常年生活在深海，不能长期在没有水的地方生存，一旦离开水用不了身体就会慢慢脱皮缺水，显示出甚多症状，再之后就会干涸而死。不光如此，包括用丹药将鱼尾幻化成腿这种事都是对身体有害无益的，鲛人还是属于深海，万物的定性永远不能改变。”
楚清浅看了眼漓珠：“可是我看她好像没问题，那反应更像是伤重未愈。”
“毕竟事皇族，肯定与普通的鲛人不一样的，离开海洋对他们虽然有影响，却不像其他人那么大。”胤虚说完，顿了一下才问道，“你真的打算趟这趟浑水了？”
她完全可以打定主意不参与，只是漓珠所说的回报，是现在的楚清浅怎么都不会拒绝的。
“嗯。”楚清浅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了另一件事，“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漓珠为什么执意找我帮忙，她如今虽然一无所有，可是以她的身份，只要肯许下重金，必定能找到厉害又愿意给她卖命的。别看澄莞没脑子，但是她有句话说的很对，我就是要一个小筑基修士，在玄灵大陆都不算什么，何况比玄灵修仙程度还要高的无琊，不过这几天我好像隐隐想通了。”
“嗯？”
“我那天暴露了两点，一是我擅长音攻，二是善于用毒，你想想看，如果再海中用毒会是什么后果？”
胤虚经楚清浅这么一点，不由一惊：“她有这么大的心思？”难道漓珠是想事先服下解药，然后任由毒扩散在大海中，将所有的鲛人族一网打尽？
楚清浅传音道：“我猜测不到她是怎么想的，但这是我能想到最简便的方法，我修为又不高，等帮她清理门户之后也好打发。”
胤虚到底是经历过各种尔虞我诈的修士，心头一震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有些迟疑道：“……可是她应该会想过，你不可能准备过多的解药，这样一来死的人就会大大增加，毒药又不认识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只要事先得不到解药的都是死，若真是如此也太过绝情了些。”彼时那一片海域都会因为受到污染而变成死海。
楚清浅略微歪头，看见漓珠几乎透明的肌肤和沉默的面容，对胤虚道：“她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心中有些扭曲的想法也是正常。不过我也说了，以上都是我的猜测，保不准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现在还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只是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留个心眼就好。”
胤虚刚要回答，就听见一震爆炸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楚清浅反应十分迅速的驾着法器翻了个身，躲开了去，而澄莞也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上前护住了漓珠。
由于他们贴着海面飞行，这次爆炸炸的海水四溅，形成一个大大的水幕，等水幕消散，外面已经站了十数个人。
两个带头的金丹修士，其余众人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但是光是这两位结丹修士就不是他们现在能对付的了的。
楚清浅看了眼那几人的鱼尾，知道他们是奔着漓珠而来，也就沉默的没有说话，等着看对方怎样回应。
“漓珠公主，又见面了。”为首的那个男鲛人是四方脸，眉毛倒立着，总让人觉得凶神恶煞。
其实在鲛人族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女鲛人通常都是极美，又擅长媚术，但是男鲛人面目粗犷，像是澄顾那般英俊的男鲛人当真少见，即便澄康顶着一张路人脸也比眼前的这些鲛人好看不少。
“潭长老，你怎么能直呼二公主名讳？”澄莞咬着牙道，“你当称‘太女’才是。”
被唤作“潭长老”的人闻言，脸上露出讥讽般的笑容：“三公主已然在前天登基了，四海之内都送来贺礼，所有人都承认她是鲛人族的女皇，现在还哪来的什么‘太女’，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他这话一出，身后一群筑基鲛人都笑了出来。
“逆贼！”澄莞一片哄笑声中骂道。
看着潭长老神色骤变，漓珠拦住了澄莞，上前一步道：“潭长老，怎么说我也是名正言顺的长女，只要我活着，她的继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漓惠就放心让你们两个人来抓我，你不觉得太过草率么？”
她这些天蜕变了不少，不再是那个被一句话就会说哭的少女，脸上多了几分冷峻之色，更接近一个杀伐果断的女皇形象。
另一个结丹修士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漓珠，倒是潭长老不屑一顾。
“到了此时你还打算挑拨离间。”他冷笑道，“只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你们几个筑基期的娃娃，由老夫和羲长老足以手到擒来，又何必劳烦他人？”
漓珠没有再说话，只是秀口微张，从中吐出一个小小的珠子来。
这颗珠子晶莹剔透，从出现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精神一震。
楚清浅更是眯了眯眼。
鲛珠。
每个群落的鲛人都有一个珠子，通常就是被他们奉为圣物的存在，旁人要抢夺就要做好全部落开战的准备。
漓珠这个珠子被她的还好了一个档次，配上她的身份就能猜到，应该是鲛珠中最为名贵的一颗。
“漓惠让你来，是来找这个的吧。”漓珠淡淡道。
所有人的目光从鲛珠出现就紧紧的盯着它，多数人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将鲛珠交出来，本真人可以向女皇请求饶你一命。”潭长老稳了稳呼吸，克制住激动的声音说道。
鲛珠啊。
那宝物对每个鲛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过一个金丹期，平日里连女皇的面都很难见到，本以为一辈子都无缘目睹鲛珠长什么样，哪知道今天这般毫无防备的就看见了。
潭长老回想着刚才那颗珠子的光泽，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叫嚣着想要将鲛珠占为己有。
去他的二公主，去他的女皇。
拿到鲛珠他就找个借口开溜，再也不回去了，漓惠再厉害也不能翻遍无琊所有的海域。
漓珠看着潭长老眼中熟悉的贪婪，手指一收将鲛珠收了回去吞入腹中。
“这鲛珠是唯一能让漓惠忌惮的东西，怕是不能如长老所愿了。”
潭长老一听这话急了，咬着牙说道：“别给脸不要脸，你当说不给就成么，这鲛珠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你现在交出来能少遭不少罪！”他长得本就凶恶，这样一来看起来就是青筋毕露，极为可怕。
漓珠沉默的不说话，只是拿出了手边的法器，摆出一副誓与鲛珠共存亡的架势。
潭长老却没有投鼠忌器，一点不顾及的冲了上去，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把漓珠杀了将鲛珠取出来。
另一位长老却笑眯眯的站在原地，见状也制止了其他人上前：“潭长老看起来冲劲十足，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这几个后辈他一人足矣了。”
其余鲛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原地。
冲在前面的潭长老将这话完整的听到了，心中却没当回事，他也认为自己杀这几个后辈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还有些窃喜其他人不会上来捣乱，这样的话得到鲛珠的几率又大了些。
转眼间他就杀到了四人面前。
澄莞和澄康一跃到最前方，双手灵光涌动，一左一右的包抄潭长老，却被后者用护体光罩弹开，他们半空中翻了个身，相互借力折了回来，配合的很是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