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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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又称迎婿日，程睿陪着大太太领着几个子女一同回了大太太娘家屈府。人到屈府的时候，屈家老太爷老太太早已经派人在门前候着了。一下马车，就有婆子上前笑着行礼，嘴里道着：“老太太都候着多时了，专派了奴婢在门口等着，说是瞧着大姑奶奶来了就赶紧让进屋呢。”
大太太听了满脸的笑，对着程睿就是一句：“定是母亲等得急了。”
程睿笑笑，又问那婆子：“老太爷可在？”
婆子答道：“老太爷在前院呢。”
程睿便道：“那你先去见岳母，我去和岳父打声招呼。”
大太太点头，笑着道：“那我便带着紫雪她们先去母亲那。子航他们先随你去见父亲。”
二人说定，便分头行动。
大太太显然是颇熟悉自己娘家，都不用婆子引路，便领着几个孩子一路直往屈老太太院里去。
过了垂花门，再穿过长长的游廊，紫陌一路低头跟在人后走，仅余光打量着一路景色也不难看出，屈府还是挺繁华的。亭台楼榭，雕栏画竹，假山顽石，应有尽有。一路遇着了人，也都对着大太太一一屈身行礼，大太太挥挥手，瞧也没瞧便越了过去。
待到了屈老太太的院落，还未进门，便有人自屋内出来刚一瞧见就赶紧上前道：“大姑奶奶回来了，见过大姑奶奶。”又道，“老太太在屋里呢，大姑奶奶快进去吧。”
屈氏笑着搀起来人：“俞嬷嬷近来身子可好？”
“好，都好，劳大姑奶奶惦记，奴婢身子好着呢。”名唤俞嬷嬷的乃是屈老太太跟前侍候的，“老太太一早就念叨着了，大姑奶奶快进去吧。”说罢，便自然回身挑起了门帘子。
大太太顺势进了屋，屋内早已坐了好几个人。瞧见屈老太太的时候，大太太面色一暖，待一瞧见屈老太太身边的妇人时，大太太的面色顿了一下，眉头一抽，极短的一秒，却叫紫陌恰好给看见了。
紫陌不禁疑惑，按说今日坐在这里的都是大太太娘家人，有谁会叫大太太不喜呢？
“二娘瘦了。”屈老太太头一句话就是道大太太瘦了。
大太太眼眶将红，刚欲上前那旁边妇人立即接了句：“娘说的哪里话，大姐这肩宽臂圆的，明明是胖了怎么会是瘦了呢？”说完还顺手剥了个桂圆搁嘴里。
大太太步子一顿，抬出一半的脚就这么打在地上停住了。
紫陌低头抿唇忍住了笑。
“三娘。”屈老太太皱眉，警告地看着身旁的小女儿。
小屈氏“嗯”一声，继续吃她的小桂圆，并不怎么听进去，末了，还对着俞嬷嬷道：“嬷嬷，我渴了，给我换杯热茶来。”想想又加一句，“要铁观音的啊。”
俞嬷嬷点头应了，屈老太太看着她直皱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太太满腔喜悦在见到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后顿时消去了一大半。这下也不客气了，自己找了个位子坐，几个孩子颇是尴尬地立在一旁，还是屈老太太招呼着说了几句话，又关切地拉过程紫雪和程紫云的手嘘寒问暖。
紫陌乐得无人注意，坐在角落打量着小屈氏。
“我可比姐姐你来得早多了。”俞嬷嬷重新端了杯铁观音进来给小屈氏，小屈氏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大太太话，“我连早饭都还没吃就过来了，就是为了专门回来陪娘用饭呢。”
大太太继续眼角抽抽：“妹夫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在前面和父亲说事呢。姐夫呢？怎么没和姐姐你一起来？”小屈氏一偏头，一脸兴味地盯着大太太瞧。
“你姐夫也在前面和父亲说话。”大太太咬牙道。
“哦。”小屈氏拖着音，颇是遗憾，又想起什么，急切道，“航哥呢？来了没？”
“也在前面。”大太太咬紧了后槽牙。
“那待会儿航哥也要到娘这来问安的吧？瑶瑶今儿个也来了的。”小屈氏左瞧右瞧，压低了声音碎碎念，“真是的，人又去哪儿了。”又道，“他们表兄妹几个也好久没见了，该好好聚聚才是。特别是航哥，难得在家，可得叫他好好指导指导瑶瑶。”
大太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道：“瑶瑶一个女孩子，他能指导什么。”
“瞧姐姐说得。”小屈氏说道，“我可只有瑶瑶一个孩子，虽说是女孩，可我能指望的也就她一个了，自然是多学无害了。”
“谁在说我？”有声音自门口传来。
紫陌一抬头，就见一个小姑娘大大咧咧地走进来，模样颇似小屈氏，只略年轻了不少，穿着一身大红锦衣，脖上还挂着一串绛紫珊瑚珠，颇是艳丽。
“瑶瑶，快见过你姨母。”小屈氏见着来人赶紧朝她招手。
“姨母好。”莫瑶瑶嘴甜地叫了一声。
“嗯。”大太太见着莫瑶瑶倒是表情缓和不少，不过也只一瞬，下一秒就被莫瑶瑶的话给愣是呛住了。
“姨母红包。”莫瑶瑶一伸手，摊在了大太太面前。
有这么明目张胆要红包的？
紫陌使劲憋笑，垂着头肩膀抖动的厉害。
还真不愧是母女呀，怎么直接怎么来！
大太太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黑，慢腾腾从手上褪下一块玉镯子，一字一字道：“出门匆忙，没另备红包，就拿这个镯子当是姨母给你的新年礼吧。”
“一样的一样的，我们不挑这个。”小屈氏道，“你姨母给的就收了，不用太客气。”
“谢谢姨母。”莫瑶瑶接过镯子，道了谢，当着大太太面就这么对在眼前瞧了半天，不是很喜欢的样子，又扔给小屈氏道，“娘你帮我收着吧。”
小屈氏点点头：“那娘就给你收着。”说着往自己手腕上一套，套下去了。
大太太就差没直接给白眼了。
屈老太太叹口气，这对姐妹俩她还真是没个办法。
这边大太太们陪着屈老太太说话，那边程睿领着程子航等人已和屈老太爷见过面了。
一行人来到屈老太太这问安，一进门，就接受了众多人的眼光洗礼。
屈老太太没说两句话，小屈氏就对着程子航喊道：“航哥儿，过来姨母这，叫姨母瞧瞧。”
大太太一个眼风扫过去，警告地盯着小屈氏。
小屈氏直接没瞧见，一手拉着莫瑶瑶，一手就要拉过程子航，程子航不着痕迹地避开，行了礼，叫了声：“姨母。”
小屈氏瞧着他满意地笑：“在书院读书辛苦吧？回家就好好休息休息。没事儿就来姨母家玩，你表妹一人在家也无聊的紧，恰巧你回来整好两人一起玩，有个伴。”
莫瑶瑶在一旁好奇地盯着这个表哥瞧。
程子航半垂着眸，礼貌道：“男女七岁不同席。”
“哎呦，你们是自家亲戚，不讲究那些。”小屈氏满不在乎。
“航哥儿，到外祖母这来，叫外祖母瞧瞧。”屈老太太瞧见自家大女儿目光隐有动怒之势赶紧将程子航解救出来。
程子航对着小屈氏抱抱拳，径自朝屈老太太走去。
“瘦了。”屈老太太看着他道，“一人在外求学辛苦吧？”
“不辛苦。”程子航答道。
“你这孩子自小就是独立懂事，从不叫人操心。你爹你娘把你教得很好。”屈老太太感叹，一时想起家里几个不省心的，越发觉得程子航出色优秀，也难怪一向眼光刁钻的小屈氏对着程子航是一百一万个满意。
程子航顿时成了众星之月，被人群厚厚围住，说长论短，嘘寒问暖。
其余几个姐妹则一时被落在了包围圈外。
程紫云跑到紫陌身边坐着，凑过她耳畔悄声道：“大哥哥真是越大越受欢迎了。我原先还嫉妒来着，现在真是感谢都来不及。有他在，再也没有人拉着我说这说那唠叨个不停了。”
紫陌噗嗤笑了。
整个一天，紫陌都像个透明人一般丝毫未引起人注意。
跟着大部队在屈府用过饭一行人才离府回家。
倒是小屈氏拉着程子航约好了元宵节那日带着莫瑶瑶一起逛灯会。
大太太不好拒绝，只得按着情绪答应了。
初二又称迎婿日，程睿陪着大太太领着几个子女一同回了大太太娘家屈府。人到屈府的时候，屈家老太爷老太太早已经派人在门前候着了。一下马车，就有婆子上前笑着行礼，嘴里道着：“老太太都候着多时了，专派了奴婢在门口等着，说是瞧着大姑奶奶来了就赶紧让进屋呢。”
大太太听了满脸的笑，对着程睿就是一句：“定是母亲等得急了。”
程睿笑笑，又问那婆子：“老太爷可在？”
婆子答道：“老太爷在前院呢。”
程睿便道：“那你先去见岳母，我去和岳父打声招呼。”
大太太点头，笑着道：“那我便带着紫雪她们先去母亲那。子航他们先随你去见父亲。”
二人说定，便分头行动。
大太太显然是颇熟悉自己娘家，都不用婆子引路，便领着几个孩子一路直往屈老太太院里去。
过了垂花门，再穿过长长的游廊，紫陌一路低头跟在人后走，仅余光打量着一路景色也不难看出，屈府还是挺繁华的。亭台楼榭，雕栏画竹，假山顽石，应有尽有。一路遇着了人，也都对着大太太一一屈身行礼，大太太挥挥手，瞧也没瞧便越了过去。
待到了屈老太太的院落，还未进门，便有人自屋内出来刚一瞧见就赶紧上前道：“大姑奶奶回来了，见过大姑奶奶。”又道，“老太太在屋里呢，大姑奶奶快进去吧。”
屈氏笑着搀起来人：“俞嬷嬷近来身子可好？”
“好，都好，劳大姑奶奶惦记，奴婢身子好着呢。”名唤俞嬷嬷的乃是屈老太太跟前侍候的，“老太太一早就念叨着了，大姑奶奶快进去吧。”说罢，便自然回身挑起了门帘子。
大太太顺势进了屋，屋内早已坐了好几个人。瞧见屈老太太的时候，大太太面色一暖，待一瞧见屈老太太身边的妇人时，大太太的面色顿了一下，眉头一抽，极短的一秒，却叫紫陌恰好给看见了。
紫陌不禁疑惑，按说今日坐在这里的都是大太太娘家人，有谁会叫大太太不喜呢？
“二娘瘦了。”屈老太太头一句话就是道大太太瘦了。
大太太眼眶将红，刚欲上前那旁边妇人立即接了句：“娘说的哪里话，大姐这肩宽臂圆的，明明是胖了怎么会是瘦了呢？”说完还顺手剥了个桂圆搁嘴里。
大太太步子一顿，抬出一半的脚就这么打在地上停住了。
紫陌低头抿唇忍住了笑。
“三娘。”屈老太太皱眉，警告地看着身旁的小女儿。
小屈氏“嗯”一声，继续吃她的小桂圆，并不怎么听进去，末了，还对着俞嬷嬷道：“嬷嬷，我渴了，给我换杯热茶来。”想想又加一句，“要铁观音的啊。”
俞嬷嬷点头应了，屈老太太看着她直皱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太太满腔喜悦在见到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后顿时消去了一大半。这下也不客气了，自己找了个位子坐，几个孩子颇是尴尬地立在一旁，还是屈老太太招呼着说了几句话，又关切地拉过程紫雪和程紫云的手嘘寒问暖。
紫陌乐得无人注意，坐在角落打量着小屈氏。
“我可比姐姐你来得早多了。”俞嬷嬷重新端了杯铁观音进来给小屈氏，小屈氏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大太太话，“我连早饭都还没吃就过来了，就是为了专门回来陪娘用饭呢。”
大太太继续眼角抽抽：“妹夫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在前面和父亲说事呢。姐夫呢？怎么没和姐姐你一起来？”小屈氏一偏头，一脸兴味地盯着大太太瞧。
“你姐夫也在前面和父亲说话。”大太太咬牙道。
“哦。”小屈氏拖着音，颇是遗憾，又想起什么，急切道，“航哥呢？来了没？”
“也在前面。”大太太咬紧了后槽牙。
“那待会儿航哥也要到娘这来问安的吧？瑶瑶今儿个也来了的。”小屈氏左瞧右瞧，压低了声音碎碎念，“真是的，人又去哪儿了。”又道，“他们表兄妹几个也好久没见了，该好好聚聚才是。特别是航哥，难得在家，可得叫他好好指导指导瑶瑶。”
大太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道：“瑶瑶一个女孩子，他能指导什么。”
“瞧姐姐说得。”小屈氏说道，“我可只有瑶瑶一个孩子，虽说是女孩，可我能指望的也就她一个了，自然是多学无害了。”
“谁在说我？”有声音自门口传来。
紫陌一抬头，就见一个小姑娘大大咧咧地走进来，模样颇似小屈氏，只略年轻了不少，穿着一身大红锦衣，脖上还挂着一串绛紫珊瑚珠，颇是艳丽。
“瑶瑶，快见过你姨母。”小屈氏见着来人赶紧朝她招手。
“姨母好。”莫瑶瑶嘴甜地叫了一声。
“嗯。”大太太见着莫瑶瑶倒是表情缓和不少，不过也只一瞬，下一秒就被莫瑶瑶的话给愣是呛住了。
“姨母红包。”莫瑶瑶一伸手，摊在了大太太面前。
有这么明目张胆要红包的？
紫陌使劲憋笑，垂着头肩膀抖动的厉害。
还真不愧是母女呀，怎么直接怎么来！
大太太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黑，慢腾腾从手上褪下一块玉镯子，一字一字道：“出门匆忙，没另备红包，就拿这个镯子当是姨母给你的新年礼吧。”
“一样的一样的，我们不挑这个。”小屈氏道，“你姨母给的就收了，不用太客气。”
“谢谢姨母。”莫瑶瑶接过镯子，道了谢，当着大太太面就这么对在眼前瞧了半天，不是很喜欢的样子，又扔给小屈氏道，“娘你帮我收着吧。”
小屈氏点点头：“那娘就给你收着。”说着往自己手腕上一套，套下去了。
大太太就差没直接给白眼了。
屈老太太叹口气，这对姐妹俩她还真是没个办法。
这边大太太们陪着屈老太太说话，那边程睿领着程子航等人已和屈老太爷见过面了。
一行人来到屈老太太这问安，一进门，就接受了众多人的眼光洗礼。
屈老太太没说两句话，小屈氏就对着程子航喊道：“航哥儿，过来姨母这，叫姨母瞧瞧。”
大太太一个眼风扫过去，警告地盯着小屈氏。
小屈氏直接没瞧见，一手拉着莫瑶瑶，一手就要拉过程子航，程子航不着痕迹地避开，行了礼，叫了声：“姨母。”
小屈氏瞧着他满意地笑：“在书院读书辛苦吧？回家就好好休息休息。没事儿就来姨母家玩，你表妹一人在家也无聊的紧，恰巧你回来整好两人一起玩，有个伴。”
莫瑶瑶在一旁好奇地盯着这个表哥瞧。
程子航半垂着眸，礼貌道：“男女七岁不同席。”
“哎呦，你们是自家亲戚，不讲究那些。”小屈氏满不在乎。
“航哥儿，到外祖母这来，叫外祖母瞧瞧。”屈老太太瞧见自家大女儿目光隐有动怒之势赶紧将程子航解救出来。
程子航对着小屈氏抱抱拳，径自朝屈老太太走去。
“瘦了。”屈老太太看着他道，“一人在外求学辛苦吧？”
“不辛苦。”程子航答道。
“你这孩子自小就是独立懂事，从不叫人操心。你爹你娘把你教得很好。”屈老太太感叹，一时想起家里几个不省心的，越发觉得程子航出色优秀，也难怪一向眼光刁钻的小屈氏对着程子航是一百一万个满意。
程子航顿时成了众星之月，被人群厚厚围住，说长论短，嘘寒问暖。
其余几个姐妹则一时被落在了包围圈外。
程紫云跑到紫陌身边坐着，凑过她耳畔悄声道：“大哥哥真是越大越受欢迎了。我原先还嫉妒来着，现在真是感谢都来不及。有他在，再也没有人拉着我说这说那唠叨个不停了。”
紫陌噗嗤笑了。
整个一天，紫陌都像个透明人一般丝毫未引起人注意。
跟着大部队在屈府用过饭一行人才离府回家。
倒是小屈氏拉着程子航约好了元宵节那日带着莫瑶瑶一起逛灯会。
大太太不好拒绝，只得按着情绪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