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再见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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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姨也听到了那些女人的谈话,便给她解疑道,昨日周二夫人来府衙确认了周二少的尸身后,便一度情绪失控,要求易大人彻查,不管花多少钱她都要揪出那个凶手。

    据仵作的检验,周二少是被人一剑刺穿心脏杀死。但是从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凶手留下来的线索,而派去发现尸首的地方搜查的人也无法这么快赶回来。周家一日之间主心骨全死了,全城都在为这个话题沸腾,而周家内部还好有周二夫人的积威镇着,暂时还没乱套。如今周二少已证实被人谋杀,周二夫人也开始怀疑起周老爷的死因,又要求仵作再次验尸,但仵作的结论依旧是心脏病突发而亡。周二夫人依旧一口咬定有人谋害了周老爷和周二少,而且还暗指是包府的人干的。易大人让周二夫人先回府等消息,他定会将那凶手绳之以法,但在没证据前,他不会随意乱冤枉人。

    周二夫人还想闹,甚至搬出了周府在京中结交的高官,想借此来压制易墨辰。易墨辰只淡淡回了句,蔡知府还在牢里关着,周老爷与蔡知府两人之前的所作所为他还尚未追究,若周二夫人再如此蛮横,他便不会再客气。一席话说得周二夫人气焰一下子被扑灭,不敢再多话,只沉着脸乖乖回了周府,等着易墨辰的指令。那时围在府衙前看热闹的百姓都为易墨辰的风姿所折服,也为他一来便扳倒了朝阳城的两座大山,将周府吃的死死的敬佩不已。所以今日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位新来的易大人,隐隐有成为全名偶像的趋势。

    苏盼儿感叹了声,想到了那美男巡抚一袭白衣飘飘的出尘模样,心中也是一阵佩服,若是没他的出现,她们包府还不知道要被周家和蔡知府这两座大山给逼成什么样。

    不多久她们便来到知府衙门前,比电视上的壮观多了。好歹是一州知府办公的地方,更大气些,府衙面前的石狮看起来也特别的狰狞。

    待守门的衙役进去禀报后,她与三姨便被请进了府衙。一路上都在好奇地观察府衙的内部结构,连身旁的三姨已经停下了脚步都不知道,继续边瞧着另一边的景色边往前走,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一个趄趔整个人往前倒。当正与武辛说话的夏南风意识过来的时候,苏盼儿已经轻呼着摔了出去,根本来不及拉住她。

    摔了一跤的苏盼儿趴在一个不明物体上,只觉一股恶臭盈满鼻端。费力爬起一看,居然是一具无脸尸体,立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救命啊!”苏盼儿看着那具没有脸皮,满目血腥溃烂的尸体,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嚎叫着往后退。三姨及时的拉住了她,苏盼儿连忙扑进三姨的怀里避开那尸体停放的地方。

    苏盼儿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她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又恶臭的尸体。一想到刚才她还趴在那尸体身上,立马转身吐得稀里哗啦。三姨皱着眉帮她抚背。

    刚才苏盼儿其实是不小心撞上了抬尸体的一名衙役,然后摔趴在了担架上的尸体上,而原本盖在尸体上的布也被她给扯了大半下来。所以不能怪那两名抬尸体的衙役,只能算苏盼儿自己太过大意。

    那两名衙役见吓到了人,连忙道歉。夏南风示意让他们先走。那两名衙役便忙将尸体抬出去,怕再刺激到苏盼儿。

    当苏盼儿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光的时候,一方纤尘不染的雪帕出现在了眼前。顺着那巾帕往上便是一只纤长骨肉匀称的美手,再往上便是一身锦衣雪袍的易墨辰。此时易墨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柔声道,“可舒服些了?”

    道了声谢,苏盼儿接过那巾帕擦了擦嘴,缓缓站起了身。三姨依旧扶着她,对易墨辰疑问道,“易大人,周二少的尸身为何会从府衙内堂运出?”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些新的疑点,想亲自证实一下罢了。”易墨辰笑着侧了侧,吩咐武辛去准备些养胃的药茶来给苏盼儿服用,让她能舒服些。然后便请苏盼儿和夏南风一起进了内堂大厅。

    听到刚才那具无脸的尸体便是周二少,而易墨辰又是刚刚才验完尸,苏盼儿刚有些消散的恶心感觉顿时又有些卷土重来的趋势。看着依旧纤尘不染,一身白衣有如天人的易墨辰,苏盼儿真是无法想象他验尸的样子。进了大厅坐下,易墨辰又接着命人准备一些精致的糕点给苏盼儿食用。

    夏南风见苏盼儿还在回魂中,便先追着易墨辰问道,“不知大人又发现了什么疑点?莫非周二少不是因为一剑穿心而死的?”

    “凶手作案手法干净利落,根本让人寻不出任何线索。但昨夜墨辰想到凶手既然要取周二少的脸皮做人皮面具,必然要先迷晕周二少,然后在周二少毫无挣扎的情况下下手。今日墨辰便将尸体再次复查了一遍,终于发现在后颈处一个细小的斑点状的伤口,其深一寸的地方竟有一截断了的针头。而那截针头与西域常用的银针样式十分吻合,那名凶手应是来自西域的外地人士。”易墨辰缓缓解说着,柔和的眸子光芒浮沉,又接着道,“那凶手假扮周二少举行婚礼,是冲着包小姐而来。包小姐若是近日无事,还是不要随意乱走动,以免发生什么意外。若包小姐担心安危,墨辰可派些人手前去包府保护。”

    “多谢易大人的好意,不必再派人手保护了。有三姨在,我不会有事的。”刚镇静下来的苏盼儿立马笑着推辞道。开玩笑,她可不想进进出出一堆人跟着,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况且她还有三姨和白日星这两大高手保护,她一点都不怕那家伙会再出现。

    三姨被她这么一捧,腰杆都挺直了些,也拍着胸脯朝易墨辰道,“大人放心交给我吧,若那贼人再敢出现,我定打的他四脚朝天送上衙门领赏!”

    苏盼儿被三姨逗趣的模样弄的笑出了声。易墨辰也弯起了眼,“既是如此,那还多仰仗三姨夫人了。”

    随即武辛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大厅,在易墨辰的示意下走到苏盼儿身旁,将托盘放在苏盼儿面前。只见托盘里放着一张纸,和笔墨。

    “这是辛氏一案的结案陈词,包小姐若无什么问题,便替包老爷代为画押吧。这样,辛氏一案便可结了。”易墨辰解说道。

    苏盼儿拿起那张结案陈词看了看,上面写着案情,人证,物证,最终判决辛氏秋后处决。全都十分公正符合实情,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易墨辰,这案子在蔡知府被抓的时候还没判,没想到这易墨辰居然这么快,还能如此条理清晰的判决,好像这案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似得。易墨辰见她奇怪的瞄了他一眼,疑惑地问莫不是有什么问题。苏盼儿忙回没问题,拿起笔就想签名。

    却突然想起她根本不会写毛笔字,而且包玥瑶的繁体字她也不会写,完了,这要签下去,她要怎么解释?而且三姨还坐在一旁看着,她一写定会露馅。顿时心虚的额头冒出了汗。

    “哎呀,我手好痛。”突然丢下笔,苏盼儿装作手很痛的模样,喊叫道。三姨立马关心地过来看她,她忙藏着手,推说只是抽筋了而已,让三姨先帮她代签,她画个押便行了。

    三姨以为是她刚才摔倒或是吓到才引起抽筋,所以也不疑有它,征询过易墨辰的意见后便代签了。但易墨辰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光芒,依旧笑着看向苏盼儿。

    画好押后,也没什么事了,易墨辰便要送她们出府衙。苏盼儿忙趁这机会请求易墨辰让她进女牢探看辛氏。也不是什么大事,易墨辰一口答应了,并派了女衙役给她们带路。吩咐完,便同她们告辞,往前堂继续处理蔡知府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

    苏盼儿和三姨在女衙役的带领下一路拐到了最里面的死囚牢。大牢里阴暗潮湿,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还有硕大的老鼠在牢里四处乱窜,时不时一只老鼠从苏盼儿脚面上窜过,吓得她动不动就要尖叫着往三姨身上蹦去。感慨道这种环境若要她住,她绝对没多久便会疯掉。不知道辛氏在这里住了这么些日子怎么样了?

    终于来到辛氏所在的牢房前,女衙役满脸堆笑着抱歉说未免死囚逃跑,不能给她们开牢门。苏盼儿无所谓地回了句没关系,女衙役便回避到一旁,等她们谈完话喊她。

    三姨从一开始就对这辛氏没好感,本来是不愿来看辛氏的,还是怕苏盼儿会出事才跟着来看看。这会儿只双手抱胸靠在另一边的牢门上,等着苏盼儿完事。

    牢房里的人背对着苏盼儿坐着,脸微微抬起,朝向洒进阳光的小窗户。一身的囚犯服装,头发凌乱。即使听见了苏盼儿她们的声音,也没回过头。

    见辛氏如今落魄的模样,苏盼儿也不再落井下石,辛氏已经得到了报应,她没必要再踩上一脚。轻唤了声辛氏。辛氏依旧保持那姿势,只哑着声音回了句,“你们来做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将周府送来的十万两聘礼都弄哪去了。”苏盼儿直接说明了来意。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周家送来的东西,你来问我?”辛氏笑的肩膀颤动,将周围的老鼠都吓的四散而逃。

    苏盼儿垂下眼,“你将包府内摆饰的贵重物品都偷龙转凤拿去卖我也不追究了,现在我只希望你能交出那十万两。就当你离开前行的最后一件善事吧……”

    “行善?”重复这个字眼,辛氏顿时转过了头,爬将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牢门前,紧握着栏柱,满是污油的脸部有些扭曲地道,“哈哈,包玥瑶,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我要是想行善我还会落到这个地步吗?我行了善,又有谁来对我行善?你别做梦了,我死都不会将那十万两的下落告诉你们!”

    “辛氏,你不要欺人太甚!”三姨看不下去了,生气地将手中的剑一把撞到门柱上,整间牢房都为之一震。“我们已经忍了你两年了,这两年包府也已经对你仁至义尽!识相的就快把十万两的下落说出来!”

    “仁至义尽?!哈哈,夏南风,你别以为你仗着自己有一身武功便什么道理都在你手上!那日包仁那老头任我怎么哀求都还是硬下心肠将我送进这里,莫不是我还要对他感恩?真是可笑!活该那老家伙死的快!真是报应,你以为包仁那老头两年前娶我过门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冲着我有个恩科及第的哥哥将来能为他卖命?如今我哥哥在京中刑部当职,我定会平安无事的出去!到时我定要看着你们一个个的死在我面前!哈哈哈!——”辛氏笑的癫狂。

    “你这毒妇!——”三姨气得眉毛都立了起来,伸了手就想抓辛氏打一顿。苏盼儿忙拦下了,“三姨,犯不着跟她一般计较。等她真的能出去再说吧!”

    三姨哼了声,松了手。便先走到一旁等苏盼儿,眼不见为净。

    明白辛氏定是不会交出那十万两的下落,苏盼儿也不再追问,反正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如今她只想再问一句,“你对黄世歆是认真的?”这话她是替包玥瑶问的。

    辛氏脸色变了变,“哼,那没用的家伙,只是我买来的玩物罢了。”接着不屑地笑道,“怎么?你心疼?让给你好了。这种只会舔女人的脚趾头的男人不要也罢!”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心里一顿,她突然有种很想要将辛氏的脸给抓裂的冲动。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苏盼儿强忍着怒意,转身离去。跟上三姨一起离开了大牢。这种不把人当人的畜牲不理也罢!

    到了外面三姨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问道,“你还惦记着那黄世歆?”

    看着三姨那一脸纠结的模样,苏盼儿心中的郁气顿时缓解了些,笑道,“早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三姨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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