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婚约与战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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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光线透亮的木质房梁，还有一张略带焦虑的秀美脸庞。
“他醒了……”
“这包药分三次煎熬，让他喝了，此后便无大碍。”
清越的女性声音徐徐传入耳中，方小宇艰难地翻开眼皮，麻木的身子微微动弹了一下，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老张！”
房间里鸦雀无声。
方小宇喘了几口粗气，一转头，只见一名温婉的女子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此外房内却还有一名红衣少女，此刻正在窗前的桌台上挑拣着医药，听到方小宇叫喊后，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未抬头看他。
“方公子，你感觉如何？”
待模糊的视力清晰了些，方小宇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温婉女子，却是他在春满楼里遇见的茹秀。
“……头有点晕。”
他捂着脑袋，发现自己身上缠满绷带，微微一怔，马上回忆起了昏迷以前的经历。
当时他掩护茹秀与任琴琴出城，自己与赵家众多高手激战，最终即将不支，而那时候，救他的人竟然是……老张。
方小宇立即问道：“老张呢？还有琴琴，她怎么样了？”
茹秀回答道：“我不知道老张是谁，至于琴琴小姐，当天她也与我一起安全回到天仙阁了，只不过……”
得知任琴琴安然无恙，方小宇松了一口气，又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茹秀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背对着这边的红衣少女，见对方没有反应，只得自己说道：“据说，琴琴小姐与赵禄正式拟定婚约，择日即将完婚。”
方小宇浑身剧烈一颤，用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方公子，你莫要激动。”茹秀急忙说道：“你受伤很重，有一处伤口还差点刺穿了心脏，已经昏迷近十天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方小宇紧紧拧着双眉。他心里清楚，任琴琴对赵禄没有半分情谊，双方突然履行婚约，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直在窗台前忙碌的红衣少女抓好了药，转过身来说道：“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问琴琴。”
听到这个声音，方小宇迅速抬头，知道此时他才发现，这名红衣少女竟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兰巧灵。
她那双萦绕着寒意的美丽眸子盯着方小宇，沉默片刻后，冷冷清清地说：“方脓包，你根本配不上她。”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屋外。
方小宇怔了半响，直觉此事并不简单，用质问的眼光重新看向茹秀。
茹秀神情复杂，咬了咬嘴唇，对他说：“方公子，你不要怨琴琴小姐，她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的……”
“为了我？”方小宇眉头蹙得更紧，“怎么回事，跟我说明白。”
茹秀叹了口气，道：“赵家日前向天仙阁控诉，说你不但企图染指赵禄公子的未婚妻，并且还在雁翎城中杀害了众多赵家侍卫。对方以此施压，要天仙阁给出交代。”
方小宇脸色一沉。看来赵家先声夺人，扭曲了事实，竟然把自己摇身一变，反倒成了受害者。
茹秀继续说道：“天仙阁高层原本已经决定对你从重责罚，但琴琴小姐以死相逼，才让赵家放弃了追究的打算。只是对方也开出条件，必须让琴琴小姐保证与你断绝往来，正式嫁入赵家……”
说到最后，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见方小宇低埋着头，一双颤抖的双手紧攥着拳头，丝丝鲜血被指甲掐破的皮肉中滴落出来。
茹秀的脸庞有些发白，她难以想象，此刻在这个少年的心中，究竟涌动着何等样惊人的愤怒。
…………
自从年轻的副阁主上任之后，于芳华已经将天仙阁的众多具体事物放手，交由其全权处理。
本该日理万机的赵贞怡，今天却不在主阁内批阅各地药堂的汇报，而是陪着一名年轻俊逸的后生，从一座宁静小轩中走了出来。
走下山间梯级的时候，赵贞怡支开几名跟随的女弟子，对与她同行的贵气男青年说道：“禄儿，这件事，你和你爹未免都有些操之过急。再怎么说，也得顾及雁翎城与天仙阁的关系。”
赵禄手持一柄折扇，在胸前轻轻挥动，淡然道：“任琴琴具备玉清之体，是当今天仙阁里唯一能将《药王神篇》炼至巅峰的人。无论如何，我与她的婚约都不容有失。”
赵贞怡瞥了他一眼，略一思忖，微微点头道：“不过由此一来，起码婚约一事倒是能够尘埃落定了……哼，琴琴那丫头也真是不识好歹，居然为了那个方小宇，不惜做到以命相互的地步！”
听了这话，赵禄的脸顿时阴沉一片。尽管他将要迎娶任琴琴，却始终没能赢得对方的真心，之所以答应这桩婚事，也是因为那个方小宇的缘故。
这让从来如天骄般的赵二公子，感到无比愤懑。
沉默半响，赵禄合拢折扇，忽然飒然一笑：“罢了，只不过是个小女子，心向着谁，又有何妨？只要我拿她做了练功的炉鼎，来日成功突破天阶境界，便是让我们赵家逐鹿东泠，也将指日可待！”
似乎是受其话语感染，赵贞怡也微微挑起唇角，胸中涌升出澎湃之情，笑道：“也是，禄儿你能看得开就好。”
伊人虽好，但比起家族大势，比起伟业浮沉，却又何足挂齿？
倏地，沉浸在理想中的姑侄二人猛然惊醒。
赵贞怡挥动袖袍，挡下前方突然袭来的暗器，再一看，发现这所谓的‘暗器’原来只是一坨泥巴。
“是谁胆敢在此放肆！”
她有些狼狈地抖掉衣袖上的黏泥，抬起头怒喝一声，马上就见到一名少年正朝向她们走来。
方小宇拍掉手上的泥土，沿着山间梯道径直走到了两人的跟前。
赵贞怡怒气勃发，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方小宇，你找死！”
方小宇的目光越过两人，望向山上那座竹轩，漠无表情地道：“我要去看她。”
赵贞怡冷哼一声：“不知所谓的狗东西。”说罢就要打他个半死不活。
“小姑，且慢。”赵禄伸手将她拦住，自己再上前一步，面对方小宇，沉声静气道：“方小宇，你残害我赵家侍卫一事，雁翎城已经宽宏大量，放你一马；琴琴师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若你还是个男人，又怎好意思再来耍泼？”
方小宇盯着他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要拿自己未婚妻当练功用的炉鼎，若是让天仙阁阁主知晓，不知作何感想？”
赵家二人立时变了表情。
赵贞怡横眉怒目，声音狠厉道：“若你再血口喷人，我现在就杀了你。”
方小宇毫不理会她，阴沉的眼神始终盯着赵禄。
赵禄蹙着双眉，深思沉吟。
“若是不解决此人，日后恐生变数……”
心中转动着念头，赵禄眼里杀机徒闪，沉声道：“方小宇，你莫要只会呈口舌之利，有种的话，半年以后的天策府群英宴，我们来做个了断！”
他停顿片刻，接着道：“若是你赢了，我便主动退婚；相反，倘若你输了，那便当众自废武功，如何？”
方小宇默然片刻，深吸了一口气。
“正合我意！”
他高声应道，然后绕过两人，继续往山上走去。
与此同时，刚才被泥巴羞辱的赵贞怡一反常态，并未再对方小宇发难，反倒是拉上赵莽，飞速冲落了山道。
“小姑，你为何走得如此急？”赵禄一直被她拉到半山腰，才停下来问道。
赵贞怡回头望向已被云雾遮蔽的山峰，缓缓长出一口气，连神态也轻松了几分。
“刚才有人在附近显露杀气，显然是在警告我们。”
赵禄微微变色，下意识地朝山顶望了一眼，心惊道：“难道说……是杀死孟伥的人？”
赵贞怡凤眉倒竖，眼神里含着一抹忌惮，“极有可能。”
听了这话，赵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孟伥是雁翎城的四大护法之一，赵家有数的高手，哪怕比起赵贞怡，实力也差不了多少，可当天被人在陋巷里发现时，不仅追杀方小宇的赵家侍卫们已经死绝，就连孟伥也被人给千刀万剐，死相凄惨。
“他在武试上一步登天，我就怀疑此人或许暗藏家世背景，现在看来担心是对的。”
“若他真有强大背景，为何又要加入女子为尊的天仙阁？”
“这……我也不知。”
赵贞怡皱紧眉头，内心忐忑不安。她身为天仙阁副阁主，竟也不知宗门里还潜藏着如此可怖的神秘高手。
“在没弄清对方底细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赵贞怡说道：“不过，现在离天策府召开下一届群英宴只剩半年时间，还远不足以让他成长到战胜你的地步。适时禄儿你就能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铲除这一祸患！”
赵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点头道：“当然，我会当着各派人士的面，让他尝到沦为败狗的滋味。”
“方小宇，希望半年之后，你可不要成了缩头乌龟！”
再次睁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光线透亮的木质房梁，还有一张略带焦虑的秀美脸庞。
“他醒了……”
“这包药分三次煎熬，让他喝了，此后便无大碍。”
清越的女性声音徐徐传入耳中，方小宇艰难地翻开眼皮，麻木的身子微微动弹了一下，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老张！”
房间里鸦雀无声。
方小宇喘了几口粗气，一转头，只见一名温婉的女子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此外房内却还有一名红衣少女，此刻正在窗前的桌台上挑拣着医药，听到方小宇叫喊后，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未抬头看他。
“方公子，你感觉如何？”
待模糊的视力清晰了些，方小宇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温婉女子，却是他在春满楼里遇见的茹秀。
“……头有点晕。”
他捂着脑袋，发现自己身上缠满绷带，微微一怔，马上回忆起了昏迷以前的经历。
当时他掩护茹秀与任琴琴出城，自己与赵家众多高手激战，最终即将不支，而那时候，救他的人竟然是……老张。
方小宇立即问道：“老张呢？还有琴琴，她怎么样了？”
茹秀回答道：“我不知道老张是谁，至于琴琴小姐，当天她也与我一起安全回到天仙阁了，只不过……”
得知任琴琴安然无恙，方小宇松了一口气，又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茹秀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背对着这边的红衣少女，见对方没有反应，只得自己说道：“据说，琴琴小姐与赵禄正式拟定婚约，择日即将完婚。”
方小宇浑身剧烈一颤，用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方公子，你莫要激动。”茹秀急忙说道：“你受伤很重，有一处伤口还差点刺穿了心脏，已经昏迷近十天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方小宇紧紧拧着双眉。他心里清楚，任琴琴对赵禄没有半分情谊，双方突然履行婚约，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直在窗台前忙碌的红衣少女抓好了药，转过身来说道：“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问琴琴。”
听到这个声音，方小宇迅速抬头，知道此时他才发现，这名红衣少女竟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兰巧灵。
她那双萦绕着寒意的美丽眸子盯着方小宇，沉默片刻后，冷冷清清地说：“方脓包，你根本配不上她。”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屋外。
方小宇怔了半响，直觉此事并不简单，用质问的眼光重新看向茹秀。
茹秀神情复杂，咬了咬嘴唇，对他说：“方公子，你不要怨琴琴小姐，她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的……”
“为了我？”方小宇眉头蹙得更紧，“怎么回事，跟我说明白。”
茹秀叹了口气，道：“赵家日前向天仙阁控诉，说你不但企图染指赵禄公子的未婚妻，并且还在雁翎城中杀害了众多赵家侍卫。对方以此施压，要天仙阁给出交代。”
方小宇脸色一沉。看来赵家先声夺人，扭曲了事实，竟然把自己摇身一变，反倒成了受害者。
茹秀继续说道：“天仙阁高层原本已经决定对你从重责罚，但琴琴小姐以死相逼，才让赵家放弃了追究的打算。只是对方也开出条件，必须让琴琴小姐保证与你断绝往来，正式嫁入赵家……”
说到最后，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见方小宇低埋着头，一双颤抖的双手紧攥着拳头，丝丝鲜血被指甲掐破的皮肉中滴落出来。
茹秀的脸庞有些发白，她难以想象，此刻在这个少年的心中，究竟涌动着何等样惊人的愤怒。
…………
自从年轻的副阁主上任之后，于芳华已经将天仙阁的众多具体事物放手，交由其全权处理。
本该日理万机的赵贞怡，今天却不在主阁内批阅各地药堂的汇报，而是陪着一名年轻俊逸的后生，从一座宁静小轩中走了出来。
走下山间梯级的时候，赵贞怡支开几名跟随的女弟子，对与她同行的贵气男青年说道：“禄儿，这件事，你和你爹未免都有些操之过急。再怎么说，也得顾及雁翎城与天仙阁的关系。”
赵禄手持一柄折扇，在胸前轻轻挥动，淡然道：“任琴琴具备玉清之体，是当今天仙阁里唯一能将《药王神篇》炼至巅峰的人。无论如何，我与她的婚约都不容有失。”
赵贞怡瞥了他一眼，略一思忖，微微点头道：“不过由此一来，起码婚约一事倒是能够尘埃落定了……哼，琴琴那丫头也真是不识好歹，居然为了那个方小宇，不惜做到以命相互的地步！”
听了这话，赵禄的脸顿时阴沉一片。尽管他将要迎娶任琴琴，却始终没能赢得对方的真心，之所以答应这桩婚事，也是因为那个方小宇的缘故。
这让从来如天骄般的赵二公子，感到无比愤懑。
沉默半响，赵禄合拢折扇，忽然飒然一笑：“罢了，只不过是个小女子，心向着谁，又有何妨？只要我拿她做了练功的炉鼎，来日成功突破天阶境界，便是让我们赵家逐鹿东泠，也将指日可待！”
似乎是受其话语感染，赵贞怡也微微挑起唇角，胸中涌升出澎湃之情，笑道：“也是，禄儿你能看得开就好。”
伊人虽好，但比起家族大势，比起伟业浮沉，却又何足挂齿？
倏地，沉浸在理想中的姑侄二人猛然惊醒。
赵贞怡挥动袖袍，挡下前方突然袭来的暗器，再一看，发现这所谓的‘暗器’原来只是一坨泥巴。
“是谁胆敢在此放肆！”
她有些狼狈地抖掉衣袖上的黏泥，抬起头怒喝一声，马上就见到一名少年正朝向她们走来。
方小宇拍掉手上的泥土，沿着山间梯道径直走到了两人的跟前。
赵贞怡怒气勃发，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方小宇，你找死！”
方小宇的目光越过两人，望向山上那座竹轩，漠无表情地道：“我要去看她。”
赵贞怡冷哼一声：“不知所谓的狗东西。”说罢就要打他个半死不活。
“小姑，且慢。”赵禄伸手将她拦住，自己再上前一步，面对方小宇，沉声静气道：“方小宇，你残害我赵家侍卫一事，雁翎城已经宽宏大量，放你一马；琴琴师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若你还是个男人，又怎好意思再来耍泼？”
方小宇盯着他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要拿自己未婚妻当练功用的炉鼎，若是让天仙阁阁主知晓，不知作何感想？”
赵家二人立时变了表情。
赵贞怡横眉怒目，声音狠厉道：“若你再血口喷人，我现在就杀了你。”
方小宇毫不理会她，阴沉的眼神始终盯着赵禄。
赵禄蹙着双眉，深思沉吟。
“若是不解决此人，日后恐生变数……”
心中转动着念头，赵禄眼里杀机徒闪，沉声道：“方小宇，你莫要只会呈口舌之利，有种的话，半年以后的天策府群英宴，我们来做个了断！”
他停顿片刻，接着道：“若是你赢了，我便主动退婚；相反，倘若你输了，那便当众自废武功，如何？”
方小宇默然片刻，深吸了一口气。
“正合我意！”
他高声应道，然后绕过两人，继续往山上走去。
与此同时，刚才被泥巴羞辱的赵贞怡一反常态，并未再对方小宇发难，反倒是拉上赵莽，飞速冲落了山道。
“小姑，你为何走得如此急？”赵禄一直被她拉到半山腰，才停下来问道。
赵贞怡回头望向已被云雾遮蔽的山峰，缓缓长出一口气，连神态也轻松了几分。
“刚才有人在附近显露杀气，显然是在警告我们。”
赵禄微微变色，下意识地朝山顶望了一眼，心惊道：“难道说……是杀死孟伥的人？”
赵贞怡凤眉倒竖，眼神里含着一抹忌惮，“极有可能。”
听了这话，赵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孟伥是雁翎城的四大护法之一，赵家有数的高手，哪怕比起赵贞怡，实力也差不了多少，可当天被人在陋巷里发现时，不仅追杀方小宇的赵家侍卫们已经死绝，就连孟伥也被人给千刀万剐，死相凄惨。
“他在武试上一步登天，我就怀疑此人或许暗藏家世背景，现在看来担心是对的。”
“若他真有强大背景，为何又要加入女子为尊的天仙阁？”
“这……我也不知。”
赵贞怡皱紧眉头，内心忐忑不安。她身为天仙阁副阁主，竟也不知宗门里还潜藏着如此可怖的神秘高手。
“在没弄清对方底细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赵贞怡说道：“不过，现在离天策府召开下一届群英宴只剩半年时间，还远不足以让他成长到战胜你的地步。适时禄儿你就能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铲除这一祸患！”
赵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点头道：“当然，我会当着各派人士的面，让他尝到沦为败狗的滋味。”
“方小宇，希望半年之后，你可不要成了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