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远游无处不消魂 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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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什么？写的什么？”
“你个大脑袋别挡着。”
“阿嚏，谁拿筷子捅我。”
“谁的钱包掉了？”
钱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为了看看些的什么，十几个脑袋都围了过来，像叠罗汉一样，差点把倪大爷的腰压折了。
你别说，这几张纸上写的东西，虽然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的，可最后写来写去，真得出来元齐东买的那些号码了。
“真是算的呀！怎么算的，说说呗。”
“嗯，那我就说说。注意啊，我只说一遍，不许提问，说要打断我，我就不说了，听不懂自己回家想去。”
“行，行，没问题，谁敢打断你我就把他打断。”
周围的人立刻把小桌子围的水泄不通，都伸长了脖子听元齐东在那里讲课，不管能不能听懂，力争一个字都不落下。有聪明的还把手机拿出来开始录像。
多么爱好学习的人啊，这么高深的数学课，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的。虽然听不懂，可是没有一个逃课的，桌子下面还趴着三个呢。
“再，再讲，讲，讲一遍呗。没，没没听懂啊。”一个拿烟盒记笔记的家伙慢条斯理地请求。
元齐东：“说好的讲一遍。再说我也没空啦，说的够多的啦。”说完，他把那摞纸推开，开始喝茶。嗯，这回茶叶味道不错。
听课的学生们一个个抓耳挠腮的，真心没听懂啊。
别说这些人听不懂了，就算是大学教授也不一定能听懂。
眼看元齐东不愿意讲了，倪大爷伸手就要把那些纸收起来，这东西可是宝贝，回头找人好好研究研究。
可这手刚伸出去，没想到一下子伸过来十几只手，咔嚓咔嚓就把这些纸给瓜分了，连掉出来的碎屑都没能落地，被桌子底下的三个小子给捡跑了。
倪大爷怒了：“你大爷的，敢抢爷爷的东西，不想活了！”
一个家伙接口：“倪大爷就别跟着起哄了，再说这也不见得是真的，没准儿是蒙的呢。”
倪大爷：“你特么骂谁，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你……”嗯？好像不是骂人。
“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抢到手再说呀。这归我了。”
“怎么不是真的，人家能随便拿几万块钱打水漂玩么。你那份一会儿借我复印下。”
“嘻嘻嘻，就那庄大傻子倒霉。那智商还敢跟人家打赌，这回连裤子都输了吧。嘻嘻嘻。”
“嘿嘿嘿，要不人家怎么叫庄大傻子呢。”
众人拿着各自的收获哄地一下散了。酒馆里就剩下庄伟强、庄万有、元齐东、周峰、周一鸣和扎撒着两只手，什么都没得到的倪大爷了。
倪大爷很愤怒：“这帮兔崽子，这下手也太快了，连个纸边边都没给我剩下。”
元齐东：“没事儿，倪大爷，一会儿我再帮你买几注。”
这一嗓子不啻是一声春雷呀，让倪大爷心里干涸的小溪立马哗啦啦响了起来。为了表示友好，倪大爷对着庄万有喊道：“万有啊。赶紧的，你不是要拿这小店做抵押么，什么时候交割呀。我这个中间人也好尽早交差啊。”
庄万有这时候刚缓过些精神来，正神不守舍地琢磨着自己是怎么输的，是被坑了还是真输了。倪大爷的话就像榔头一样敲在他脑袋上，顿时耳朵嗡嗡作响。
“倪大爷啊，我是赖账的人吗？我的赌品大家都知道，你总得给我个翻本的机会吧，不带这样的，我掉坑里了你在上边拉尿。”
倪大爷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就是想维护一下元齐东。谁让人家是财神爷呢，还答应帮自己选彩票。万一中了五百万，那不把这十几年的投资都挣回来了。
周一鸣半天没说话，这时候低声问元齐东：“小龙兄弟。你这真有把握中奖吗？”
元齐东：“当然了，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周一鸣神神秘秘地说：“那你赶紧的再算算。我们也买几注，解解渴。过两天要债的就来了。你嫂子这两天都不让我那个了。嘿嘿嘿。”
周一鸣也开始自降身份，和元齐东平辈说话了。
元齐东利索地拿过倪大爷的本子，一边翻看，一边嘟嘟囔囔的，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了好些数字。说：“嗯，差不多了。还是那个天天乐，就先买这些号吧。”
倪大爷把纸抢过去一看，这份单子上的号码都买下得七八百块呢。不由有些疑惑，问道：“怎么这么多呀？”
元齐东：“多买点儿中奖的几率高啊。”
倪大爷：“怎么不买大乐透呢，能中五百万呢。”
元齐东翻翻眼皮：“那个我算不出来。”
众人无语。
于是周一鸣买了两份，花了一千五六，这家伙还是有钱。倪大爷没敢多买，买了一份。周涛最狠，买了五份。然后几个人给元齐东凑了三千多块钱买了四份。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走了。临走元齐东还冲着庄万有和庄伟强挤了挤眼睛。庄万有差点吐血。行了，就别挤了，都是这挤眼睛给害的。
这回好了，酒馆里就剩下两个人了。伙计们收拾完东西，都跑到后面收拾碗筷、摘菜切肉，准备迎接下一个用餐高峰去了。
现在轮到庄万有和庄伟强为难了。到底跟不跟着买呢？
庄伟强拿过元齐东没喝完的茶水倒了一杯。赶紧给自己解解渴吧，这一天一宿算是白折腾了，还搭进去一套设备。
不行啊，得翻盘啊，不然自己非疯了不可。他摸了摸口袋，今天已经输了两万五的事，老婆还不知道呢，估计很快就能知道，现在这些坏人，嘴特别快。这种情况下，再拿出几千块钱来买彩票，万一不中，老婆还不把自己挠成斑马！
不过看着那几个人的劲头儿，不像是假的呀，难道他们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不会，应该买。
“万有大哥。你说我是不是该跟着买两注啊？”
庄万有劈头盖脸给他来了一顿：“你没被骗够啊？你以为那小子是神仙啊？真的会算啊？我干了这么多年彩票我不知道？要是能算出来这行早就消失了，你说是不是？”
庄伟强一听，是这么个理儿。还是自己的第一感觉对，跟着感觉走，不买了，回家，睡觉去。
走到门口，他又犹豫了，张嘴想说什么。
庄万有：“看你个废物样，想卖就拿钱。一千六，赶紧的。我给你打了啊。给我钱挣我还不乐意嘛。”
庄伟强：“不不不，不打，我这就回家了。”
眼看庄伟强走了，庄万有可没闲着，他嘴里不让庄伟强买，自己却买了五份。他是赌徒的性子，感觉这是个机会，不就几千块钱嘛，自己是卖彩票的，可以先赊着，不用拿真金白银的买，万一真的中了呢，那不就捡了大漏儿了嘛。
要不是这种性格他也不会和元齐东打赌。
至于不让庄伟强买么，那是有原因的。赌徒都有些迷信，比如打牌不带书了，书和输同音，手上纹只苍蝇，蝇和赢同音。而且玩押大小的时候，谁赢了跟谁押，跟赢不跟输，最忌讳输的人往身边凑，容易沾上晦气。
所以庄万有想跟买的时候，一定要把庄伟强赶跑。刚才他就觉得是庄伟强这小子把自己的点子带坏了，害自己输钱。
第二天中午，快开奖的时候，元齐东、倪大爷、周一鸣和周涛又来了，不少听说了这事儿的人也来看热闹，把小酒店挤得像公交车似的。村里总共就这么大地方，消息传的飞快。
一张饭桌前，围坐着七八个衣帽光鲜的人物。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用不屑的语气评论着：“这东西我拿给一个朋友看了，人家是中州大学的教授，数学家，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称数学家吗？那得是正研究员，在国际学术刊物上发表过有分量的论文，获过奖的。我这朋友还获得了好几次中科院院士的提名呢。要不是数学比较偏，不受重视，人家早就……”
一个急性子打断他：“渊博叔，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这东西到底对不对呀。我可买了一注呢。”
“写的什么？写的什么？”
“你个大脑袋别挡着。”
“阿嚏，谁拿筷子捅我。”
“谁的钱包掉了？”
钱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为了看看些的什么，十几个脑袋都围了过来，像叠罗汉一样，差点把倪大爷的腰压折了。
你别说，这几张纸上写的东西，虽然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的，可最后写来写去，真得出来元齐东买的那些号码了。
“真是算的呀！怎么算的，说说呗。”
“嗯，那我就说说。注意啊，我只说一遍，不许提问，说要打断我，我就不说了，听不懂自己回家想去。”
“行，行，没问题，谁敢打断你我就把他打断。”
周围的人立刻把小桌子围的水泄不通，都伸长了脖子听元齐东在那里讲课，不管能不能听懂，力争一个字都不落下。有聪明的还把手机拿出来开始录像。
多么爱好学习的人啊，这么高深的数学课，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的。虽然听不懂，可是没有一个逃课的，桌子下面还趴着三个呢。
“再，再讲，讲，讲一遍呗。没，没没听懂啊。”一个拿烟盒记笔记的家伙慢条斯理地请求。
元齐东：“说好的讲一遍。再说我也没空啦，说的够多的啦。”说完，他把那摞纸推开，开始喝茶。嗯，这回茶叶味道不错。
听课的学生们一个个抓耳挠腮的，真心没听懂啊。
别说这些人听不懂了，就算是大学教授也不一定能听懂。
眼看元齐东不愿意讲了，倪大爷伸手就要把那些纸收起来，这东西可是宝贝，回头找人好好研究研究。
可这手刚伸出去，没想到一下子伸过来十几只手，咔嚓咔嚓就把这些纸给瓜分了，连掉出来的碎屑都没能落地，被桌子底下的三个小子给捡跑了。
倪大爷怒了：“你大爷的，敢抢爷爷的东西，不想活了！”
一个家伙接口：“倪大爷就别跟着起哄了，再说这也不见得是真的，没准儿是蒙的呢。”
倪大爷：“你特么骂谁，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你……”嗯？好像不是骂人。
“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抢到手再说呀。这归我了。”
“怎么不是真的，人家能随便拿几万块钱打水漂玩么。你那份一会儿借我复印下。”
“嘻嘻嘻，就那庄大傻子倒霉。那智商还敢跟人家打赌，这回连裤子都输了吧。嘻嘻嘻。”
“嘿嘿嘿，要不人家怎么叫庄大傻子呢。”
众人拿着各自的收获哄地一下散了。酒馆里就剩下庄伟强、庄万有、元齐东、周峰、周一鸣和扎撒着两只手，什么都没得到的倪大爷了。
倪大爷很愤怒：“这帮兔崽子，这下手也太快了，连个纸边边都没给我剩下。”
元齐东：“没事儿，倪大爷，一会儿我再帮你买几注。”
这一嗓子不啻是一声春雷呀，让倪大爷心里干涸的小溪立马哗啦啦响了起来。为了表示友好，倪大爷对着庄万有喊道：“万有啊。赶紧的，你不是要拿这小店做抵押么，什么时候交割呀。我这个中间人也好尽早交差啊。”
庄万有这时候刚缓过些精神来，正神不守舍地琢磨着自己是怎么输的，是被坑了还是真输了。倪大爷的话就像榔头一样敲在他脑袋上，顿时耳朵嗡嗡作响。
“倪大爷啊，我是赖账的人吗？我的赌品大家都知道，你总得给我个翻本的机会吧，不带这样的，我掉坑里了你在上边拉尿。”
倪大爷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就是想维护一下元齐东。谁让人家是财神爷呢，还答应帮自己选彩票。万一中了五百万，那不把这十几年的投资都挣回来了。
周一鸣半天没说话，这时候低声问元齐东：“小龙兄弟。你这真有把握中奖吗？”
元齐东：“当然了，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周一鸣神神秘秘地说：“那你赶紧的再算算。我们也买几注，解解渴。过两天要债的就来了。你嫂子这两天都不让我那个了。嘿嘿嘿。”
周一鸣也开始自降身份，和元齐东平辈说话了。
元齐东利索地拿过倪大爷的本子，一边翻看，一边嘟嘟囔囔的，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了好些数字。说：“嗯，差不多了。还是那个天天乐，就先买这些号吧。”
倪大爷把纸抢过去一看，这份单子上的号码都买下得七八百块呢。不由有些疑惑，问道：“怎么这么多呀？”
元齐东：“多买点儿中奖的几率高啊。”
倪大爷：“怎么不买大乐透呢，能中五百万呢。”
元齐东翻翻眼皮：“那个我算不出来。”
众人无语。
于是周一鸣买了两份，花了一千五六，这家伙还是有钱。倪大爷没敢多买，买了一份。周涛最狠，买了五份。然后几个人给元齐东凑了三千多块钱买了四份。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走了。临走元齐东还冲着庄万有和庄伟强挤了挤眼睛。庄万有差点吐血。行了，就别挤了，都是这挤眼睛给害的。
这回好了，酒馆里就剩下两个人了。伙计们收拾完东西，都跑到后面收拾碗筷、摘菜切肉，准备迎接下一个用餐高峰去了。
现在轮到庄万有和庄伟强为难了。到底跟不跟着买呢？
庄伟强拿过元齐东没喝完的茶水倒了一杯。赶紧给自己解解渴吧，这一天一宿算是白折腾了，还搭进去一套设备。
不行啊，得翻盘啊，不然自己非疯了不可。他摸了摸口袋，今天已经输了两万五的事，老婆还不知道呢，估计很快就能知道，现在这些坏人，嘴特别快。这种情况下，再拿出几千块钱来买彩票，万一不中，老婆还不把自己挠成斑马！
不过看着那几个人的劲头儿，不像是假的呀，难道他们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不会，应该买。
“万有大哥。你说我是不是该跟着买两注啊？”
庄万有劈头盖脸给他来了一顿：“你没被骗够啊？你以为那小子是神仙啊？真的会算啊？我干了这么多年彩票我不知道？要是能算出来这行早就消失了，你说是不是？”
庄伟强一听，是这么个理儿。还是自己的第一感觉对，跟着感觉走，不买了，回家，睡觉去。
走到门口，他又犹豫了，张嘴想说什么。
庄万有：“看你个废物样，想卖就拿钱。一千六，赶紧的。我给你打了啊。给我钱挣我还不乐意嘛。”
庄伟强：“不不不，不打，我这就回家了。”
眼看庄伟强走了，庄万有可没闲着，他嘴里不让庄伟强买，自己却买了五份。他是赌徒的性子，感觉这是个机会，不就几千块钱嘛，自己是卖彩票的，可以先赊着，不用拿真金白银的买，万一真的中了呢，那不就捡了大漏儿了嘛。
要不是这种性格他也不会和元齐东打赌。
至于不让庄伟强买么，那是有原因的。赌徒都有些迷信，比如打牌不带书了，书和输同音，手上纹只苍蝇，蝇和赢同音。而且玩押大小的时候，谁赢了跟谁押，跟赢不跟输，最忌讳输的人往身边凑，容易沾上晦气。
所以庄万有想跟买的时候，一定要把庄伟强赶跑。刚才他就觉得是庄伟强这小子把自己的点子带坏了，害自己输钱。
第二天中午，快开奖的时候，元齐东、倪大爷、周一鸣和周涛又来了，不少听说了这事儿的人也来看热闹，把小酒店挤得像公交车似的。村里总共就这么大地方，消息传的飞快。
一张饭桌前，围坐着七八个衣帽光鲜的人物。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用不屑的语气评论着：“这东西我拿给一个朋友看了，人家是中州大学的教授，数学家，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称数学家吗？那得是正研究员，在国际学术刊物上发表过有分量的论文，获过奖的。我这朋友还获得了好几次中科院院士的提名呢。要不是数学比较偏，不受重视，人家早就……”
一个急性子打断他：“渊博叔，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这东西到底对不对呀。我可买了一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