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熟稔交心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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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他笑着打起哈哈，“你老吴行啊！现在带兵都带出经验来了，我说今天怎么觉得这两个小战士的精神头儿格外足呢，原来是你老兄最近在这方面狠下了苦功啊！”
“嘿嘿！”吴克明应道：“您过奖啦！我这也是贯彻落实您的指示不是？您上次组织我们警卫团学习最新精神时就着重强调，要用最积极的精神面貌，最热情的工作事业心，做好每一项具体工作，我这可都还记着呢！”
“是么？”他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个吴克明脸上的笑容中看出了那么一丝不自在，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也说不太清楚。
后来又一想想，大概还是自己的工作角色发生了很大转变吧，所以很多人对自己的态度都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前倨后恭。
对！就是前倨后恭！很多时候，让人们从心底产生恭敬之情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所在的位置，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你屁股下的那把椅子。所以，屁股决定脑袋，屁股决定面子，还真不是胡说八道，绝对是有道理的。
这个吴克明的态度不自然，大概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前倨后恭”的影响吧？
想到这儿，他又打了几句哈哈，正想走开，却发现吴克明的眼睛里闪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来。
不好！他心中猛然一凛，一个小小的上尉，眼睛里怎么会有这种光芒？
难怪自己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儿，原来最不对劲儿的竟然是这种目光。自己刚刚没想太明白，认为是屁股决定面子，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这么简单，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蓦然间，他的脑子中浮现出一种很离经叛道的想法，而这种想法一经浮现，顿时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心生寒意。
不会是这样吧？
他不敢再想下去，但还是停下脚步，多看了这个吴克明一眼。
吴克明微微一笑，向前一步：“唐主任，您好走，欢迎以后常来检查工作！”
说完这一句，目光又是一闪。
再一再二，难道还有再三不成？
只一刹那，疑心顿起的他，变得豪气丛生，当即决定敲打一下这个“阴晴不定”的上尉连长：“克明啊！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以后别再这么客气了！咱们市委的大门，我可是绝对放心地交给你了！而且，你现在还统筹着整个四大家的防卫，这要是在古时候，那可是九门提督的重任！”
吴克明不住点头：“唐主任，您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您说的九门提督，那我还真是不敢当。我这小小的上尉，现在还是个大头连长，有机会还想指着您帮我说说好话，再向上提一格呢？”
“哦？是么？”他突然感觉这个吴克明一定有问题，因为一般人是不会这么说的，多半都是好好好，谢谢谢之类的。
可是，这个吴克明一下子将话头引到“提一格”上面去，看上去是最为“熟稔交心”的“提官请求”，而实际上，他们之间并没有这么“熟稔交心”。所以，在这会儿说出“提官请求”，就未免显得过于做作了。
凡做作者，必然是试图掩盖不可告人之目的。可是，这样一个负责大门值守的上尉连长，会有什么目的不可告人呢？
须臾之间，他在胸中酝酿了一盘大棋。
最近有不少难以解决的问题，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既然是这样，不如彻底重视起来，统筹考虑，而最开始的突破口，就从这个“送上门来”的吴克明查起！
于是，他加重了语气：“老吴，原来你有这个想法啊！哎呀，又不早说！不过，既然你在这会儿提出来了，说明没把我当外人。这样吧，我这段时间正好和武装部的兄弟们一块儿没少打交道，你们驻西京部队，也就是军警宪特，一干事务，不是都统归武装部协调么？我一会儿和他们打个招呼，替你老兄表表功，估计升一格没问题！”
“哎呀呀！那可真是太谢谢唐主任了！”吴克明伸出手来，主动与他相握。
“你太客气了！”他笑着摇晃手臂，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如果是一般军人，要是得到这样的肯定回复，肯定会狂喜不已。可是，这个吴克明脸上的喜悦之情并不充分，说明这位上尉“志向”并不在于此。
既然是主动提出，在得到肯定后却不狂喜，这只能用一个理由来解释。那就是这个吴克明的“提出”和“接受”都是有备而来。至于为什么会主动提出，甚至还没等提出就已经想好了接受，那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的事情了。
既然你不狂喜，那小爷也就不再和你“演戏”了！孰强孰弱，谁的城府更深，谁是骡子谁是马，一会儿牵出来遛遛就好了！
于是，他没有再多说话，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出一句：“那我先走了，咱们有空再细聊！”
“是是是！”吴克明应道，“您的时间宝贵，已经耽误您不少时间了，等您有时间，咱们再细聊！”
他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路上，继续和各位相熟的人打着招呼，或者驻足聊上那么半分钟。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当然，在他的心里，既自然又不自然，一种叫做“杀心”的东西，已经开始在胸膛之中蔓延开来了。
来到食堂吃饭，并没有很刻意的，他拿着餐盘盛了两张油饼，一个鸡蛋，还有一碗馄饨之后，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当然，这只是开始。自从他坐下之后，谁能够在今天坐在他的身边和对面，就成为此时整个大院食堂中绝大部分人考虑的问题。
果不其然，只过了短短一分钟，他身边和对面的位置，很快就被人有意无意地坐满了。
这其中，最有“资格”上前的，当然还是市委办的这些“大将”们。眼前就有两位，一位是行政科长俞新亮，专门负责市委领导的日程安排，被称为“市委第一大管家”。还有一位是会议科长冯哲元，专门负责市委常委会等重要会议，被称为“新天下第一大科之长”。
而除了这些大将们之外，还有一人主动在这个“当口儿”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市委组织副部长，张逢启。
要说这个张逢启，和他还是有着很多交集的。
当时，受与吴琼花“石榴裙下”事件影响，他被王亦选主导市委常委会议定平调到高凌县卧虎镇去任代理镇长。离开市委大院去卧虎镇报到那一天，就是这位张逢启代表市委组织部送的自己。
那时候，张逢启还只是市委组织部的干部科长。职位不高，但是位置重要，掌握着整个西京市副科以上副局以下所有干部的任免与调派。所以，能够代表市委组织部去送他。
也正是因为这次相送，二人结下了深厚友谊。张逢启受了刘季峰的提点，给了他很多贴近基层工作的建议。他也对这个干部科长另眼相看，认定其为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刘季峰征求自己意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推荐张逢启接任组织部副部长。
所以，张逢启对于自己这位具有“推举之恩”的“二号首长”，一直尊敬有加，也毫不避嫌。这会儿主动坐在他对面吃早餐，就是很好的证明。
“兄弟！”因为张逢启略长他几岁，所以从卧虎镇开始，就一直这么叫，“书记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华部长托我问问，想找个书记空的日子，用半天时间专门汇报一下干部的届中考察和调整意见。”
“你这是大事啊？”唐卡一边笑着，一边用筷子夹住一张油饼，咬下一大口，还不动声色地看了俞新亮和冯哲元。
俞新亮和冯哲元会意，当即对张逢启说道：“张部长，您这是不是要和我们唐主任商量干部任免的大事儿啊？那我们两个无关人等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行啦！”张逢启笑了，“你们两个，又不是什么外人，也不是头一回参与机要大事，就别在这儿假惺惺地摆姿态了。我要是再说下去，这回考察和调整人选中还有你们二位的名字呢，想不想听听？”
俞、冯二人顿时来了十二分的精神，问道：“真的？还有我们两个呢？您赶紧给透露透露，准备安排我们到哪儿去啊？”
“想得美！”张逢启笑着骂道，“你们唐大主任刚刚从县里杀回来不久，你们二人不想着好好辅佐，这么快就想脚板底抹油，一走了之啊，也太不讲情意了吧？”
俞、冯二人急忙解释：“哪能啊！部长，瞧您说的，不是您刚刚提到对我们会有所安排，我们才问的嘛。我们啊，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就想跟着我们唐大主任，好好重振办公室的形象，打造一等一的品牌！”
张逢启笑道：“好了！这还差不多，你们办公室要是自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要说当年在张一冰的手下，有那么一些不如人意。但是，现在我们季峰部长上你们那儿当一把手之后，已经基本将流毒肃清。现在唐主任回来了，振兴更是指日可待，你们就瞧好吧！不过，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下，将你们向外推荐的，正是你们唐大主任，你们信不信？”
“好好好！”他笑着打起哈哈，“你老吴行啊！现在带兵都带出经验来了，我说今天怎么觉得这两个小战士的精神头儿格外足呢，原来是你老兄最近在这方面狠下了苦功啊！”
“嘿嘿！”吴克明应道：“您过奖啦！我这也是贯彻落实您的指示不是？您上次组织我们警卫团学习最新精神时就着重强调，要用最积极的精神面貌，最热情的工作事业心，做好每一项具体工作，我这可都还记着呢！”
“是么？”他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个吴克明脸上的笑容中看出了那么一丝不自在，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也说不太清楚。
后来又一想想，大概还是自己的工作角色发生了很大转变吧，所以很多人对自己的态度都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前倨后恭。
对！就是前倨后恭！很多时候，让人们从心底产生恭敬之情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所在的位置，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你屁股下的那把椅子。所以，屁股决定脑袋，屁股决定面子，还真不是胡说八道，绝对是有道理的。
这个吴克明的态度不自然，大概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前倨后恭”的影响吧？
想到这儿，他又打了几句哈哈，正想走开，却发现吴克明的眼睛里闪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来。
不好！他心中猛然一凛，一个小小的上尉，眼睛里怎么会有这种光芒？
难怪自己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儿，原来最不对劲儿的竟然是这种目光。自己刚刚没想太明白，认为是屁股决定面子，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这么简单，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蓦然间，他的脑子中浮现出一种很离经叛道的想法，而这种想法一经浮现，顿时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心生寒意。
不会是这样吧？
他不敢再想下去，但还是停下脚步，多看了这个吴克明一眼。
吴克明微微一笑，向前一步：“唐主任，您好走，欢迎以后常来检查工作！”
说完这一句，目光又是一闪。
再一再二，难道还有再三不成？
只一刹那，疑心顿起的他，变得豪气丛生，当即决定敲打一下这个“阴晴不定”的上尉连长：“克明啊！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以后别再这么客气了！咱们市委的大门，我可是绝对放心地交给你了！而且，你现在还统筹着整个四大家的防卫，这要是在古时候，那可是九门提督的重任！”
吴克明不住点头：“唐主任，您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您说的九门提督，那我还真是不敢当。我这小小的上尉，现在还是个大头连长，有机会还想指着您帮我说说好话，再向上提一格呢？”
“哦？是么？”他突然感觉这个吴克明一定有问题，因为一般人是不会这么说的，多半都是好好好，谢谢谢之类的。
可是，这个吴克明一下子将话头引到“提一格”上面去，看上去是最为“熟稔交心”的“提官请求”，而实际上，他们之间并没有这么“熟稔交心”。所以，在这会儿说出“提官请求”，就未免显得过于做作了。
凡做作者，必然是试图掩盖不可告人之目的。可是，这样一个负责大门值守的上尉连长，会有什么目的不可告人呢？
须臾之间，他在胸中酝酿了一盘大棋。
最近有不少难以解决的问题，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既然是这样，不如彻底重视起来，统筹考虑，而最开始的突破口，就从这个“送上门来”的吴克明查起！
于是，他加重了语气：“老吴，原来你有这个想法啊！哎呀，又不早说！不过，既然你在这会儿提出来了，说明没把我当外人。这样吧，我这段时间正好和武装部的兄弟们一块儿没少打交道，你们驻西京部队，也就是军警宪特，一干事务，不是都统归武装部协调么？我一会儿和他们打个招呼，替你老兄表表功，估计升一格没问题！”
“哎呀呀！那可真是太谢谢唐主任了！”吴克明伸出手来，主动与他相握。
“你太客气了！”他笑着摇晃手臂，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如果是一般军人，要是得到这样的肯定回复，肯定会狂喜不已。可是，这个吴克明脸上的喜悦之情并不充分，说明这位上尉“志向”并不在于此。
既然是主动提出，在得到肯定后却不狂喜，这只能用一个理由来解释。那就是这个吴克明的“提出”和“接受”都是有备而来。至于为什么会主动提出，甚至还没等提出就已经想好了接受，那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的事情了。
既然你不狂喜，那小爷也就不再和你“演戏”了！孰强孰弱，谁的城府更深，谁是骡子谁是马，一会儿牵出来遛遛就好了！
于是，他没有再多说话，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出一句：“那我先走了，咱们有空再细聊！”
“是是是！”吴克明应道，“您的时间宝贵，已经耽误您不少时间了，等您有时间，咱们再细聊！”
他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路上，继续和各位相熟的人打着招呼，或者驻足聊上那么半分钟。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当然，在他的心里，既自然又不自然，一种叫做“杀心”的东西，已经开始在胸膛之中蔓延开来了。
来到食堂吃饭，并没有很刻意的，他拿着餐盘盛了两张油饼，一个鸡蛋，还有一碗馄饨之后，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当然，这只是开始。自从他坐下之后，谁能够在今天坐在他的身边和对面，就成为此时整个大院食堂中绝大部分人考虑的问题。
果不其然，只过了短短一分钟，他身边和对面的位置，很快就被人有意无意地坐满了。
这其中，最有“资格”上前的，当然还是市委办的这些“大将”们。眼前就有两位，一位是行政科长俞新亮，专门负责市委领导的日程安排，被称为“市委第一大管家”。还有一位是会议科长冯哲元，专门负责市委常委会等重要会议，被称为“新天下第一大科之长”。
而除了这些大将们之外，还有一人主动在这个“当口儿”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市委组织副部长，张逢启。
要说这个张逢启，和他还是有着很多交集的。
当时，受与吴琼花“石榴裙下”事件影响，他被王亦选主导市委常委会议定平调到高凌县卧虎镇去任代理镇长。离开市委大院去卧虎镇报到那一天，就是这位张逢启代表市委组织部送的自己。
那时候，张逢启还只是市委组织部的干部科长。职位不高，但是位置重要，掌握着整个西京市副科以上副局以下所有干部的任免与调派。所以，能够代表市委组织部去送他。
也正是因为这次相送，二人结下了深厚友谊。张逢启受了刘季峰的提点，给了他很多贴近基层工作的建议。他也对这个干部科长另眼相看，认定其为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刘季峰征求自己意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推荐张逢启接任组织部副部长。
所以，张逢启对于自己这位具有“推举之恩”的“二号首长”，一直尊敬有加，也毫不避嫌。这会儿主动坐在他对面吃早餐，就是很好的证明。
“兄弟！”因为张逢启略长他几岁，所以从卧虎镇开始，就一直这么叫，“书记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华部长托我问问，想找个书记空的日子，用半天时间专门汇报一下干部的届中考察和调整意见。”
“你这是大事啊？”唐卡一边笑着，一边用筷子夹住一张油饼，咬下一大口，还不动声色地看了俞新亮和冯哲元。
俞新亮和冯哲元会意，当即对张逢启说道：“张部长，您这是不是要和我们唐主任商量干部任免的大事儿啊？那我们两个无关人等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行啦！”张逢启笑了，“你们两个，又不是什么外人，也不是头一回参与机要大事，就别在这儿假惺惺地摆姿态了。我要是再说下去，这回考察和调整人选中还有你们二位的名字呢，想不想听听？”
俞、冯二人顿时来了十二分的精神，问道：“真的？还有我们两个呢？您赶紧给透露透露，准备安排我们到哪儿去啊？”
“想得美！”张逢启笑着骂道，“你们唐大主任刚刚从县里杀回来不久，你们二人不想着好好辅佐，这么快就想脚板底抹油，一走了之啊，也太不讲情意了吧？”
俞、冯二人急忙解释：“哪能啊！部长，瞧您说的，不是您刚刚提到对我们会有所安排，我们才问的嘛。我们啊，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就想跟着我们唐大主任，好好重振办公室的形象，打造一等一的品牌！”
张逢启笑道：“好了！这还差不多，你们办公室要是自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要说当年在张一冰的手下，有那么一些不如人意。但是，现在我们季峰部长上你们那儿当一把手之后，已经基本将流毒肃清。现在唐主任回来了，振兴更是指日可待，你们就瞧好吧！不过，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下，将你们向外推荐的，正是你们唐大主任，你们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