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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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拖着行李箱,在这山路上走走停停,空气里都是回忆的气息。

    那时候的我不管跑的累不累回去肯定都要他背,胆子不大,他出差没有回来就要把整座房子的灯光全部打开,有他在的早餐,煎鸡蛋,蛋花汤,水煮蛋,我的厨艺没长进不知道他的怎么样。

    我还非常不厚道的觉得,多亏那老爷子走了,不然我怎么回得来。

    没人能说自己肯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遇到的人不一样你肯定就不一样。

    .

    别墅大门门锁的密码还是我的生日,里面的陈设一如往昔,我放下手里的行李,走上了二楼。房间的陈设也没有变,略微沉重的红木欧式家具,洁白的床品,我喜欢这房间的阳台,阳台外的槐花树还是那般朴实。这房间对门,就是他母亲的房间,陈设奢华又透着朴实,每一处都精致,可以想像这位富家小姐一定如明珠般被捧在手心。

    我找到了那本相册,再一次重头开始翻看,翻到一页,是我的照片,有我在蹲着身子看脚趾伤势的,原来那晚是他。我继续向后翻,天啊,我发现他居然还陪我坐公车上班,而我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每一张照片我穿的衣服都不同,冬天的黑大衣,春天的长风衣,夏天的蓝衬衫,秋天的灰围巾。心底充满溢于言表的感动,从拍摄的角度他应该离我很近,而且就在我侧边,为什么我会没发现。我在脑海里回想自己每一天上班在公车的片段,真的没发觉自己见过他。

    公车总是很挤,我不期盼等下会有座位让我坐下,我一上车就习惯站到角落里,免得等下有人蹭来蹭去,一会儿一会儿的要我让一下让一下。

    我重复着翻了好几遍,翻到我的心软若成云,上扬的嘴角怎么都无法平缓。

    .

    城市的灯火将黑夜映的比白昼还耀眼

    我在别墅的天台,我没有看那璀璨的夜景,我在看那山路,若山路上出现灯光,那就一定是他。

    如我所愿,他回来了。

    .

    我跑下了楼,开起了大门,顺手又拿起了家里花瓶里的鲜花快速抖了抖花枝上的水,然后捧着花站在门口。买花多贵啊,家里刚好有可以利用一下

    车声越来越近,灯光已经照到院里,他到了。

    .

    他下了车,看到我站在门口,本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立马转换成笑意

    “给,送你!”

    我把花伸向他,在我以为他会感动不已深情拥抱我的时候,他居然没有接,脸色还有些嫌弃

    看他没接,我瞟了他一眼,拿出了花瓶,把花放回了餐桌

    “你就不能专门去买一束送我吗?”

    “不能。”

    .

    在房间里,他靠在床头上文件,我在准备明天上课用的书本

    猛的想起今天照片的事

    “为什么你跟着我坐公交我都没察觉的到。”

    他一副明白了一切的样子

    “难怪刚刚会送花。”

    他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了一大叠照片,怎么都是我站着靠着公交窗户睡着的照片,因为我睡着了所以没看到他?

    “有时间我就会去青城,一开始我以为你要是在公车上看见我会感动,可真没想到你上公交站着都能睡,白瞎了我的精心安排。”

    .

    他放下了文件,看着我,我的表情肯定不怎么样,我确实是个睡眠质量不错的人,多烦多累一般我也都能倒头就睡,坐车坐飞机的时候也经常睡着,可是我真不知道自己坐车站着也能睡着。

    我还在认真看那些照片,房间了灯光一暗

    “开灯啊,我再看看。”

    我准备走去电灯开关那,他忽然打横将我抱起

    “睡觉”

    “居心不良”

    .

    我进修的学校在郊区,本来想自己坐地铁,他不肯

    “我让汪叔送你去。”

    “我自己坐地铁就可以。”

    “又想站着睡?”

    最后我还是坐了汪叔的车子来。

    .

    下了课,我到了S市市区逛逛

    黄昏下的外滩透着浓浓的复古气息,等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它又将会是另一副模样。江边公园的行人开始渐渐多起来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街头艺人的歌声让我驻足,这首老歌被艺人改的别有风格,我并不爱听这些,不过总觉得此景此情应该来点旋律

    “苏言”

    有人喊我,声音十分熟悉,我转过了我的头,是刘明晨,在人群里,他像被时间定格住那般站在那,在他面前我应该不用否认,我回正了身子,对他笑笑

    “好久不见”

    .

    我们到了江边的一家咖啡馆

    “这几年你去哪了?为什么别人说你死了。”

    “施老爷子想让他以为我死了,我改名换姓在青城当律师。”

    “我们事务所还是他们的法律顾问。”

    “哦”

    “你走后,我打了他一顿,我以为我会被辞退结果没有。”

    “你胆还真大,哈哈谢谢你。”

    “你们还有联系?”

    “没有。”

    我回答的很快,他还没说完我就说了没有

    “不说他了,说说你啊?”

    他明白我在逃避话题,没有在说

    “你看那栋大楼,我们现在换到那办公罗,有空调有电梯哦”

    他指着江对面那栋新建的高楼,他说话还是得得瑟瑟的

    “那看来钱赚了不少,今晚这咖啡一定要你请。”

    “没问题,再给你看个东西,你要收好你的下巴。”

    他拿出了他的手机,立在我眼前,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孩子还很小,

    “天啊恭喜你啊,哇宝宝好可爱啊!”

    我是真的为他感到高兴,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我们聊了很久,我告诉他我过几天就要回青城。他说要送我回住的地方,我说不用我就住在公园后的酒店。

    我撒了一晚上的谎,差点连自己都信了,若是让他知道我还在原来那个泥滩里,不知悔改,肯定会被看不起,久别重逢谁都想让故人看到自己光鲜成功的一面,工作上我还不错,而情感上,我自己都对自己无话可说

    .

    我在地铁站徘徊了很久,一列列地铁从我眼前驶过,手机响了

    “在哪?来接你。”

    “在坐地铁,等一会儿就到。”

    “下一站下车,我在地铁口等你。”

    “好吧!”

    我坐上了他的车。

    “怎么了,上课听不懂吗?”

    一手开着车,一手拿着烟在窗外弹烟灰

    “才不是,有点困,我睡会儿!”

    “恩。”

    我靠着窗,闭上了眼,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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