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做人还是要点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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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走出议事会大厦，看见了费成站在一辆穿梭车前，拎了一包烤串，那样子就好像是刚逛完宵夜摊。
“前辈。”方逸露出非常开心的笑容，冲费成挥了挥手。
“速度，一会凉了。”费成扬了扬烤串。
考伯林面无表情，心头发苦。因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方逸与方宪的事有关，他只有放了方逸。
“那我走了，考伯林前辈。”方逸笑道。
“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什么？方逸不禁问自己。最后一次杀人吗？
他将成为一个武者，他的前路上不可能没有鲜血。如果有人蓄意要害他，难道他被捅一刀不够，还得凑上去挨第二刀？
“前辈，为什么要说这么天真的话呢？”他问。
考伯林一怔。
是啊，太天真了。这孩子还是备选武者，就已经开始面对各种肮脏的手段。等他成了一个武者，还有更多见不得光的事。
但是，他也不希望眼前的这孩子从此就沉迷在这些手段里，以为自己永远可以不被人抓住。
“你不会永远好运的。”考伯林语重心长。
“我不需要好运，只要坏人比我运气差就行。”方逸笑道，随即，又收起笑意，诚恳地说，“谢谢您，前辈。您的好意我一辈子记得。”
这孩子……
考伯林心中突然莫名地酸了一下。
唉，上了岁数就是容易感伤啊。
“哎哟，前辈，你居然亲自来接我。还这么客气地带了宵夜。”坐进穿梭车，方逸笑嘻嘻直奔夜宵而去。
“给我留几串！”费成连忙说，“是江老让我来接你的。我就是顺路买点夜宵。”
“江老他老人家真是……”方逸挺感动的。
“他老人家出了名的谨慎。”费成抢过一串烤肉，边吃边说，“江老说，虽然这件事已经证明和你无关，但你叔叔和柳家认定和你有关，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所以，让我送你回去，免得路上出意外。你叔叔倒没什么，柳家怎么说也是武者世家，江老明天会派人过去和他家打招呼，提醒他们一下。”
提醒，当然是警告的换一种说法。
“他老人家真细！这家烤得不错啊！”方逸一边吃一边赞叹。
“废话！这家我吃几年了，味道绝对莱茵城第一。你说得对啊，论到细，江老是真细……”费成烤肉吃一半，就觉得这话有问题。
这时，方逸放下了烤串。
他看见梁小峰神情恍惚地走出大厦。
“前辈，麻烦您等我两分钟。”他抹了一把嘴，下了车，向梁小峰走去。
梁小峰踉踉跄跄冲了上来。
“方逸！你为什么害我？为什么？”他抓住方逸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嘶号。
因为服用升灵剂，他现在的处境很糟。议事会一方面宣布要终身取消他参加大测试的资格，一方面禁止他离开莱茵城，等候进一步的调查。
不能参加大测试，意味着他不能报考武者学院。他唯一能去的就是不需要考试的见习武者学院，这本是他希望方逸去的地方。
前途，已经没有了。
而进一步调查，则意味着他谋害方宪的嫌疑还没解除。
凭什么倒霉的是他？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明明是方逸搞得鬼，他只是给方宪透了一点风声，为什么事情就会走到这一步？
他想不通啊！
“害你？我害你什么了？”
他听见方逸冷冷的声音，突然间，就像一个被刺破的气球一样，没了底气：
“我，我……阿逸，求求你，你去和考伯林先生说，是你买的升灵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误服的……对，我是误服的，是你让我喝了那药，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逸，我错了，你帮帮我吧。我不能不参加大测试啊！我们家花了那么钱，我必须考上敕川堂……”
这个人，就算事到临头，想的依然是他自己。方逸心中一片凄凉。他扯开梁小峰抓住他衣领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你完蛋了。”他说。
“阿逸……”梁小峰脸色惨白。
他并不笨，他听得懂方逸话中的意思。他完蛋了，没有前途，方家和柳家都不会放过他，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方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第二天，传来梁小峰被杀的消息。他于凌晨三点半在自己家门口被方宪的外公柳正击杀，五脏六腑碎裂而死，死前挣扎了很久，惨不忍睹。
他原本还来杀方逸，但四季月光酒店的安保不是一般的好。他几次试图闯入酒店高级套房层而未果。
酒店立刻通知了议事会执法处。
数小时后，柳正被捕。
因为不是私斗，而且是武者杀害备选武者，他将面临的将是死刑或终身监禁的处罚。
柳眉疯一样的发消息来咒骂方逸，可惜早被方逸拉黑，消息被直接拒收。精神快崩溃的她到学校闹事，却被一个陌生人警告，再惹事，方宪就别想活了。她这才闭上嘴，赶去医院守在方宪身边。
柳克找到方逸，希望他能请楚家出面周旋，被方逸拒绝。
“你太狠了。”柳克怨恨地说，“阿宪是你弟弟，你毁了他一辈子。现在他外公出了事，你也不肯帮忙。你这人一点亲情也没有！“
方逸目瞪口呆。
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肯为自己犯下错承担责任，为什么伤害了别人还指望别人帮忙。他们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我送你一句话吧。”柳克离开时，方逸说。
“什么话？”柳克不耐烦地问。
“做人还是要点脸吧。”
柳克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紧了嘴。
也许无耻的人也并非不知道自己的无耻，他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方逸想。
三天的训练就这样波澜起伏地结束了。方逸对圣泉潮汐的控制渐渐有了心得，费成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但他也看得出来，少年的心情并不好。
这是很自然的事。任何人第一次看自己的黑暗面时，难免沮丧。
第四天，费成准了方逸的假。
方逸一个人来到狼巢。在确认无人跟踪后，走进了哈列维拍卖场附近的[市场银行]，从保险箱里取出上次来时保存在那儿的东西：
进入寒鸦沼泽时使用过的甲衣和滑板，能开启秘境图书馆的钥匙，以及从图书馆里带出来的神纹储物箱。
方逸看着甲衣，好半晌没有去碰它。
这就是毁掉方宪的东西。沼泽毒素在24小时内就会分解干净，所以等到考伯林的人上门调查时，早已没了毒素的痕迹。
不过，方逸还是把甲衣藏起来了。甲衣一定会引起考伯林的怀疑。只要他证明方逸去过寒鸦沼泽，就能把沼泽毒素和方宪的事联系在一起。
老爹说过，做任何事都要有准备。
从方逸离开方家那一刻起，他其实已经在为受审而做准备了。这件甲衣，他永远不会再穿了。
方逸戴上钥匙，揣好神纹箱，走出银行。
方逸走出议事会大厦，看见了费成站在一辆穿梭车前，拎了一包烤串，那样子就好像是刚逛完宵夜摊。
“前辈。”方逸露出非常开心的笑容，冲费成挥了挥手。
“速度，一会凉了。”费成扬了扬烤串。
考伯林面无表情，心头发苦。因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方逸与方宪的事有关，他只有放了方逸。
“那我走了，考伯林前辈。”方逸笑道。
“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什么？方逸不禁问自己。最后一次杀人吗？
他将成为一个武者，他的前路上不可能没有鲜血。如果有人蓄意要害他，难道他被捅一刀不够，还得凑上去挨第二刀？
“前辈，为什么要说这么天真的话呢？”他问。
考伯林一怔。
是啊，太天真了。这孩子还是备选武者，就已经开始面对各种肮脏的手段。等他成了一个武者，还有更多见不得光的事。
但是，他也不希望眼前的这孩子从此就沉迷在这些手段里，以为自己永远可以不被人抓住。
“你不会永远好运的。”考伯林语重心长。
“我不需要好运，只要坏人比我运气差就行。”方逸笑道，随即，又收起笑意，诚恳地说，“谢谢您，前辈。您的好意我一辈子记得。”
这孩子……
考伯林心中突然莫名地酸了一下。
唉，上了岁数就是容易感伤啊。
“哎哟，前辈，你居然亲自来接我。还这么客气地带了宵夜。”坐进穿梭车，方逸笑嘻嘻直奔夜宵而去。
“给我留几串！”费成连忙说，“是江老让我来接你的。我就是顺路买点夜宵。”
“江老他老人家真是……”方逸挺感动的。
“他老人家出了名的谨慎。”费成抢过一串烤肉，边吃边说，“江老说，虽然这件事已经证明和你无关，但你叔叔和柳家认定和你有关，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所以，让我送你回去，免得路上出意外。你叔叔倒没什么，柳家怎么说也是武者世家，江老明天会派人过去和他家打招呼，提醒他们一下。”
提醒，当然是警告的换一种说法。
“他老人家真细！这家烤得不错啊！”方逸一边吃一边赞叹。
“废话！这家我吃几年了，味道绝对莱茵城第一。你说得对啊，论到细，江老是真细……”费成烤肉吃一半，就觉得这话有问题。
这时，方逸放下了烤串。
他看见梁小峰神情恍惚地走出大厦。
“前辈，麻烦您等我两分钟。”他抹了一把嘴，下了车，向梁小峰走去。
梁小峰踉踉跄跄冲了上来。
“方逸！你为什么害我？为什么？”他抓住方逸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嘶号。
因为服用升灵剂，他现在的处境很糟。议事会一方面宣布要终身取消他参加大测试的资格，一方面禁止他离开莱茵城，等候进一步的调查。
不能参加大测试，意味着他不能报考武者学院。他唯一能去的就是不需要考试的见习武者学院，这本是他希望方逸去的地方。
前途，已经没有了。
而进一步调查，则意味着他谋害方宪的嫌疑还没解除。
凭什么倒霉的是他？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明明是方逸搞得鬼，他只是给方宪透了一点风声，为什么事情就会走到这一步？
他想不通啊！
“害你？我害你什么了？”
他听见方逸冷冷的声音，突然间，就像一个被刺破的气球一样，没了底气：
“我，我……阿逸，求求你，你去和考伯林先生说，是你买的升灵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误服的……对，我是误服的，是你让我喝了那药，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逸，我错了，你帮帮我吧。我不能不参加大测试啊！我们家花了那么钱，我必须考上敕川堂……”
这个人，就算事到临头，想的依然是他自己。方逸心中一片凄凉。他扯开梁小峰抓住他衣领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你完蛋了。”他说。
“阿逸……”梁小峰脸色惨白。
他并不笨，他听得懂方逸话中的意思。他完蛋了，没有前途，方家和柳家都不会放过他，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方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第二天，传来梁小峰被杀的消息。他于凌晨三点半在自己家门口被方宪的外公柳正击杀，五脏六腑碎裂而死，死前挣扎了很久，惨不忍睹。
他原本还来杀方逸，但四季月光酒店的安保不是一般的好。他几次试图闯入酒店高级套房层而未果。
酒店立刻通知了议事会执法处。
数小时后，柳正被捕。
因为不是私斗，而且是武者杀害备选武者，他将面临的将是死刑或终身监禁的处罚。
柳眉疯一样的发消息来咒骂方逸，可惜早被方逸拉黑，消息被直接拒收。精神快崩溃的她到学校闹事，却被一个陌生人警告，再惹事，方宪就别想活了。她这才闭上嘴，赶去医院守在方宪身边。
柳克找到方逸，希望他能请楚家出面周旋，被方逸拒绝。
“你太狠了。”柳克怨恨地说，“阿宪是你弟弟，你毁了他一辈子。现在他外公出了事，你也不肯帮忙。你这人一点亲情也没有！“
方逸目瞪口呆。
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肯为自己犯下错承担责任，为什么伤害了别人还指望别人帮忙。他们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我送你一句话吧。”柳克离开时，方逸说。
“什么话？”柳克不耐烦地问。
“做人还是要点脸吧。”
柳克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紧了嘴。
也许无耻的人也并非不知道自己的无耻，他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方逸想。
三天的训练就这样波澜起伏地结束了。方逸对圣泉潮汐的控制渐渐有了心得，费成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但他也看得出来，少年的心情并不好。
这是很自然的事。任何人第一次看自己的黑暗面时，难免沮丧。
第四天，费成准了方逸的假。
方逸一个人来到狼巢。在确认无人跟踪后，走进了哈列维拍卖场附近的[市场银行]，从保险箱里取出上次来时保存在那儿的东西：
进入寒鸦沼泽时使用过的甲衣和滑板，能开启秘境图书馆的钥匙，以及从图书馆里带出来的神纹储物箱。
方逸看着甲衣，好半晌没有去碰它。
这就是毁掉方宪的东西。沼泽毒素在24小时内就会分解干净，所以等到考伯林的人上门调查时，早已没了毒素的痕迹。
不过，方逸还是把甲衣藏起来了。甲衣一定会引起考伯林的怀疑。只要他证明方逸去过寒鸦沼泽，就能把沼泽毒素和方宪的事联系在一起。
老爹说过，做任何事都要有准备。
从方逸离开方家那一刻起，他其实已经在为受审而做准备了。这件甲衣，他永远不会再穿了。
方逸戴上钥匙，揣好神纹箱，走出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