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清偿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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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经历了壁画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方逸重重吐了口气。他用光脑把图画拍了下来，想上传时才注意到，他已经离网好一会儿了。想想也是，一个因虫洞法则而构连的空间，当然不可能连进帝国的环网中去。
地面上金属嵌条经过壁画后，以完美的弧形向着图书馆的中部延伸。方逸在书架中穿行，更多的金属嵌条从不同的方向汇聚，指向同一个终点。
这个终点就在图书馆前部。
书架在这里到了尽头。这里有桌子，也有椅子，应该是阅览区。再向前，就是墙和壁画。
黑夜。
大海，岩礁，一座城堡孤零零的伫立在高崖上。
浪涛汹涌，闪电将云层点亮，远方的地平线上岩浆喷涌、火海翻滚，占据了天与地间的空白。
毁灭即将到来。
就在壁画前，金属嵌条终于汇聚在一起，它们盘旋向上，像丝带一样缠绕，最后，在一米高处，形成了一个中间凹陷的容器。
容器中有水，还有一朵盛开的黑莲。
纯黑色的莲，从花茎到花瓣再到莲蓬，布满了带着暗金边缘的黑色鳞片，晶莹的雾气从莲蓬中涌出。
这是方逸一天中第二次看见黑莲。他想起寒鸦沼泽里藏在水洼中的小巧黑莲，想起悬浮在灵息中的黑色莲子。
眼前的这一株黑莲比那一株大了一倍有余，暗金色的鳞片边缘让它有一种底蕴深厚的神圣感。
莲子依然是黑色的，只不过表面不再是光洁的，而是也像它的母体一般，生出了细小的鳞片。它们在灵息中沉沉浮浮，不断有白色的光丝从莲子中溢出，聚向中央的一团白色的光焰。
光焰中隐约凝聚出一朵“光之花”。
随着雾气的缭绕，那朵光形成的花也在变幻着它的外形，时而是一株稚嫩的幼苗，时而舒展细长的花瓣，它在光焰中旋转，每一个瞬间，它的花瓣、花蕊、枝叶都形成了一个意义深邃的图案。
就像神纹一样。
方逸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他想读懂它的意义，在直觉的深处，他感受到了一种强大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力量，他渴望去征服这种力量。
换句话说，这种力量诱/惑着他。
自从它出现在这个宇宙中，它就不断诱惑着那些试图靠近它的生命体。
这并非它本性邪恶，这只是它的本能。
就像人本能的需要呼吸，需要水和食物，它本能地寻找着让它更加强大的东西，那些来自秘境——或者也被称为亚空间——的东西。它剔除其中的杂质，将它凝炼为自身的一部分。
它一直在这么做。如果人类能够通过领悟真言而将法则之力法为有形的神纹，那么，它就是宇宙世间，第一个将自己化为有形的法则。
如果法则都有智慧，那一定会将它选为传奇。
方逸的直觉没有错。他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力量，但这力量并非蕴藏在这朵花中。而是，这朵花就是这力量本身。
【阿希达之花】，这是发现它的种族为它取的名字。
阿希达，在那个种族的语言里意味着“伟大”。伟大的种族，伟大的【阿希达之花】。
这个种族确实有如此自傲的资本，但即使是一个阿希达的强者，也不敢像方逸这样站在它的面前，因为那意味着他必须直面它的诱/惑，接受挑战。
接受法则之力的挑战，要么征服它，要么被它摧毁。
方逸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处于极度的危险中。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阿希达之花上，丝毫没有意思到他的圣泉灵息正在毫无节制地向外释放
金色的圣泉灵息形成千百条的光的线条，源源不断地向阿希达之花聚拢。
阿希达之花贪婪地攫取他的圣泉。
当方逸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身体已经仿佛陷在了沼泽湿腻沉重的淤泥里，每一次挣扎都陷得更深。
他跌倒在地。
但连接他和阿希达之花的能量光带并没有中断。
圣泉灵息缓缓地流失，一点一点地渗进那片看不见淤泥。方逸徒劳地想要挣脱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但结果却是失去更多的圣泉灵息。
光脑的警示音不断提醒他，圣泉释放已远超临界点。这意味着，先天光轮随时会被唤醒，光轮反噬迫在眉睫。
但这时的方逸已经无能为力了。
轰隆的震动声在耳膜里响起。那声音就像荒芜干裂的大地被烈火点燃，而他就处在火海的中央，被烧得皮焦肉裂。
水，他需要最清冽的雨水，缓解噬骨的焦渴。
可是，什么都没有。
圣泉在火焰的灼烧中发出“嗞嗞”的声音。火焰沿着血管奔涌，所经之处，仿佛热油泼火，疼痛蚀心附骨，他想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就是光轮反噬吗？
脑海里那仅剩的一线清明在问方逸。
我不想死！
方逸的指尖抖动了一下。但这只是他无意识地抽搐。阿希达之花不断地汲取着他的圣泉，他的世界已经完全被火海吞没。
天空像被烧卷的壁纸，一片片剥落下来，无数恐怖的黑影从灰烬与沸腾的岩浆中爬出，刺耳的噪音撕扯着他的耳膜。
他奋力挣扎！
他看见自己燃烧的手，徒劳地向上探着。他看见那个半人半蟒的女子，将金色的三叉戟刺入黑影的胸膛。她的甲胄被烈火烧尽，她的身体被烧焦，但她依然在战斗，就像是那幅壁画一样。
她的蟒尾甩出一道光焰，就像流星烧尽后沉入宇宙虚空。
当那点光焰熄灭后，方逸看到了更多战斗的身影。
有背生六翅的执盾者，有化身万千光影的白袍者，有只穿半副甲胄只戴半副面具的巨人，有桀骜的洪荒之古兽……他们都在与不断从火焰中生出的黑影战斗，哪怕被火焰绞碎，被黑暗吞食，也没有怯懦后退。
是的，战斗！
要将这黑暗杀尽，才能见胜利的曙光。
此刻，图书馆中，柔和的白光将阿希达之花护卫当中，但这团光却被看不见的力量烧灼着，越来越小。
圣泉通往秘境。这是方逸的圣泉所连通的秘境。它是一片绝望的战斗的死地，即使强大如阿希达之花，也无法逃避它的屠杀。
本能让阿希达之花试图切断与方逸的联系。
但它失败了。
于是，在秘境之中，在这片烈焰战场之上，阿希达之花悄然绽放。要么死亡，要么战斗，这是宇宙中最简单的法则。
“呼……”
经历了壁画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方逸重重吐了口气。他用光脑把图画拍了下来，想上传时才注意到，他已经离网好一会儿了。想想也是，一个因虫洞法则而构连的空间，当然不可能连进帝国的环网中去。
地面上金属嵌条经过壁画后，以完美的弧形向着图书馆的中部延伸。方逸在书架中穿行，更多的金属嵌条从不同的方向汇聚，指向同一个终点。
这个终点就在图书馆前部。
书架在这里到了尽头。这里有桌子，也有椅子，应该是阅览区。再向前，就是墙和壁画。
黑夜。
大海，岩礁，一座城堡孤零零的伫立在高崖上。
浪涛汹涌，闪电将云层点亮，远方的地平线上岩浆喷涌、火海翻滚，占据了天与地间的空白。
毁灭即将到来。
就在壁画前，金属嵌条终于汇聚在一起，它们盘旋向上，像丝带一样缠绕，最后，在一米高处，形成了一个中间凹陷的容器。
容器中有水，还有一朵盛开的黑莲。
纯黑色的莲，从花茎到花瓣再到莲蓬，布满了带着暗金边缘的黑色鳞片，晶莹的雾气从莲蓬中涌出。
这是方逸一天中第二次看见黑莲。他想起寒鸦沼泽里藏在水洼中的小巧黑莲，想起悬浮在灵息中的黑色莲子。
眼前的这一株黑莲比那一株大了一倍有余，暗金色的鳞片边缘让它有一种底蕴深厚的神圣感。
莲子依然是黑色的，只不过表面不再是光洁的，而是也像它的母体一般，生出了细小的鳞片。它们在灵息中沉沉浮浮，不断有白色的光丝从莲子中溢出，聚向中央的一团白色的光焰。
光焰中隐约凝聚出一朵“光之花”。
随着雾气的缭绕，那朵光形成的花也在变幻着它的外形，时而是一株稚嫩的幼苗，时而舒展细长的花瓣，它在光焰中旋转，每一个瞬间，它的花瓣、花蕊、枝叶都形成了一个意义深邃的图案。
就像神纹一样。
方逸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他想读懂它的意义，在直觉的深处，他感受到了一种强大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力量，他渴望去征服这种力量。
换句话说，这种力量诱/惑着他。
自从它出现在这个宇宙中，它就不断诱惑着那些试图靠近它的生命体。
这并非它本性邪恶，这只是它的本能。
就像人本能的需要呼吸，需要水和食物，它本能地寻找着让它更加强大的东西，那些来自秘境——或者也被称为亚空间——的东西。它剔除其中的杂质，将它凝炼为自身的一部分。
它一直在这么做。如果人类能够通过领悟真言而将法则之力法为有形的神纹，那么，它就是宇宙世间，第一个将自己化为有形的法则。
如果法则都有智慧，那一定会将它选为传奇。
方逸的直觉没有错。他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力量，但这力量并非蕴藏在这朵花中。而是，这朵花就是这力量本身。
【阿希达之花】，这是发现它的种族为它取的名字。
阿希达，在那个种族的语言里意味着“伟大”。伟大的种族，伟大的【阿希达之花】。
这个种族确实有如此自傲的资本，但即使是一个阿希达的强者，也不敢像方逸这样站在它的面前，因为那意味着他必须直面它的诱/惑，接受挑战。
接受法则之力的挑战，要么征服它，要么被它摧毁。
方逸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处于极度的危险中。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阿希达之花上，丝毫没有意思到他的圣泉灵息正在毫无节制地向外释放
金色的圣泉灵息形成千百条的光的线条，源源不断地向阿希达之花聚拢。
阿希达之花贪婪地攫取他的圣泉。
当方逸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身体已经仿佛陷在了沼泽湿腻沉重的淤泥里，每一次挣扎都陷得更深。
他跌倒在地。
但连接他和阿希达之花的能量光带并没有中断。
圣泉灵息缓缓地流失，一点一点地渗进那片看不见淤泥。方逸徒劳地想要挣脱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但结果却是失去更多的圣泉灵息。
光脑的警示音不断提醒他，圣泉释放已远超临界点。这意味着，先天光轮随时会被唤醒，光轮反噬迫在眉睫。
但这时的方逸已经无能为力了。
轰隆的震动声在耳膜里响起。那声音就像荒芜干裂的大地被烈火点燃，而他就处在火海的中央，被烧得皮焦肉裂。
水，他需要最清冽的雨水，缓解噬骨的焦渴。
可是，什么都没有。
圣泉在火焰的灼烧中发出“嗞嗞”的声音。火焰沿着血管奔涌，所经之处，仿佛热油泼火，疼痛蚀心附骨，他想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就是光轮反噬吗？
脑海里那仅剩的一线清明在问方逸。
我不想死！
方逸的指尖抖动了一下。但这只是他无意识地抽搐。阿希达之花不断地汲取着他的圣泉，他的世界已经完全被火海吞没。
天空像被烧卷的壁纸，一片片剥落下来，无数恐怖的黑影从灰烬与沸腾的岩浆中爬出，刺耳的噪音撕扯着他的耳膜。
他奋力挣扎！
他看见自己燃烧的手，徒劳地向上探着。他看见那个半人半蟒的女子，将金色的三叉戟刺入黑影的胸膛。她的甲胄被烈火烧尽，她的身体被烧焦，但她依然在战斗，就像是那幅壁画一样。
她的蟒尾甩出一道光焰，就像流星烧尽后沉入宇宙虚空。
当那点光焰熄灭后，方逸看到了更多战斗的身影。
有背生六翅的执盾者，有化身万千光影的白袍者，有只穿半副甲胄只戴半副面具的巨人，有桀骜的洪荒之古兽……他们都在与不断从火焰中生出的黑影战斗，哪怕被火焰绞碎，被黑暗吞食，也没有怯懦后退。
是的，战斗！
要将这黑暗杀尽，才能见胜利的曙光。
此刻，图书馆中，柔和的白光将阿希达之花护卫当中，但这团光却被看不见的力量烧灼着，越来越小。
圣泉通往秘境。这是方逸的圣泉所连通的秘境。它是一片绝望的战斗的死地，即使强大如阿希达之花，也无法逃避它的屠杀。
本能让阿希达之花试图切断与方逸的联系。
但它失败了。
于是，在秘境之中，在这片烈焰战场之上，阿希达之花悄然绽放。要么死亡，要么战斗，这是宇宙中最简单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