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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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牛只带着弓箭和刀，轻装进了山里。
群山连绵，范围何其广阔，要找区区一个山贼巢穴，谈何容易。
好在赵都尉这三天也不是在吃干饭，已经排除了一大半区域。
李青牛用藤蔓和枝叶做了一个树冠，戴在头上，权当掩饰，然后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深入山中。
在密密的深林里摸索了大半天后，他发现了一些端倪，在林子某处的一丛矮树枝头上，竟然挂着一块破布。
破布很小，又是灰不溜秋的颜色，挂在枝叶繁茂的树丛中，十分不起眼，要不是李青牛眼尖，还真发现不了。
深山里面怎么会有一块破布？猎户和山贼断然不可能犯被树枝刮破衣服这么低级的失误，而且树枝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刮破衣服的，李青牛试着折了一下这根树枝，发现树枝很软，不大可能刮破衣服。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撕破了衣服，将这块破布留在这里的。
山贼掠走了这么多妇女，很有可能是其中哪个脑子灵活的妇人干的，贼人们抢得大量财货，心中高兴，又是匆匆逃跑，大意之下，没有发现这点小动作也很正常。
李青牛在这附近仔细搜索起来，果然又发现了第二块破布，他再以第二块破布为中心，仔细搜索一番，又顺利发现了第三块破布，然后是第四块、第五块……
最后，他进入了东兴岭的极深处，在附近两座山峰中间的一个小山谷外停下了脚步，爬上了一棵茂密巨大的古树，藏身在了枝叶中。
只见偌大一片山谷中，房屋栋栋，小桥流水，甚至山的南坡还有一片小小的梯田，几个妇人正在小溪边洗衣服，好一派祥和的深山小村景象，颇有几分避世闲逸的味道——如果忽略那些满脸凶相的壮汉，以及偶尔响起的女人啼哭声的话。
三天时间的囚禁和折磨，已经足够让那些被掠夺来的妇女感到绝望，进而放弃抵抗，委身事贼了，到现在还不顺从的女子，必然是最贞洁烈性的人。
那几个洗衣服的妇女，有人拿着一根去了皮的木棒，把衣服摊开放在河边的大青石上，然后用木棒敲打衣服，以此来清除污垢。
“啪啪啪……”
声音清亮而有节奏。
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茅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子，远远地，李青牛依旧能看清楚小孩头上扎着两个冲天辫，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跑到一个洗衣服的女人身边，靠在女人身边说话，那个女人也转过头跟小女孩说话，脸上带着微笑，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
李青牛眼尖，隔着老远，还能依稀看清楚河边妇孺的长相，当他看清楚那个小女孩和中年妇女的脸之后，他不禁心中一震，惊疑不定。
突然，异变又生，从一间茅屋里走出来三个大汉，口里骂骂咧咧，其中两人合力抬着一个人——是个浑身赤条条的女子，和洗衣服的那几个粗苯妇人不同，这名女子身材修长纤细，皮肤白净，但是她被两个男人抬着，一动也不动，脑袋耷拉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了。
李青牛运足目力，想要看清楚这名女子的长相，可是她的脸被那三个大汉挡着，看不清楚。
让李青牛十分不安的是，那三个大汉抬着赤**子，竟然径直朝他这边走来了。
李青牛把自己的身形藏得更好了。
三个大汉没有走出山谷太远，就在李青牛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抬着女子的两人把那女子十分粗暴地扔在了地上，那女子重重摔在地上，依旧没有动弹。
有一个大汉拿来了两把锄头，三人开始在树下挖坑。
距离那么近，李青牛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子。
只见这名女子身上满是伤痕，****，两只眼睛睁得老大，瞳孔无神，却又似乎饱含着愤怒与不甘，竟是已经死透了。
李青牛抓着树干的手猛地一使力，手上青筋直爆，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他认识这个死去的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东兴县朱屠户的娇妻，卖草鞋王寡妇的女儿。
李青牛见过她很多面，但没有和她说过话，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是个温婉懦弱的女人，不管朱屠户怎么粗鲁骂她，她都只是低眉顺眼，默默承受。
没想到，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竟然被这群山贼折磨致死，从她圆睁的双目可以想象她死前经历了多么可怕的折磨。
此刻，李青牛恨不得摘下肩上的弓箭，射死那三个山贼，他居高临下，距离这么近，绝对不会失手。
可是，直到三个大汉挖好了坑，将朱屠户的媳妇掩埋，然后骂骂咧咧地走远了，他都没有动手。
杀死这三人没有什么用，反而会打草惊蛇，他此行的任务是侦察，目的已经圆满达成，没有必要因为一时冲动耽误大事。
良久，李青牛才小心翼翼地退去。
回到县城，迎面就碰到了周元。
周元见李青牛这副打扮，且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便不禁疑惑道：“青牛，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哦，没去哪儿，只是在山里随便转了转。”
“是赵都尉派你出去的，我早上看见你去了一趟县令府，然后就急匆匆地出城了，他有什么事差你出去吗？”
李青牛笑了笑，道：“原来周哥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这位草包都尉，一大早把我叫去，竟然跟我说想吃野味，让我进山打点猎物回来，你想啊，我哪儿愿意给他干这个呀，但又不好明着违抗，所以我就出去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回来交差，没想到这么巧，刚回来就碰到你了，倒像是大哥专程在等我回来似的。”
周元也跟着笑了笑，道：“没有，我也是刚巧经过这儿，看见你回来，就跟你打声招呼，我说你小子胆子也真够大的，都尉差你办事，你都敢偷懒不办，小心他又打你板子哦，我可是听说你已经挨过他二十大板了。”
“没事，小弟我皮厚，不怕板子，那个草包，赖在咱县城不走，还想让我给他打野味，想得美他，我宁可挨几板子，也不能让他如愿，大哥你说是吧？”
“呵呵，你气性也是够高的，换成是我，我肯定乖乖听话，好了，不耽误你去交差了，记得态度恭敬点，说话婉转点，这板子还是不吃的好。”
“多谢大哥提醒，我先去了。”
李青牛说完，便告辞周元向县令府走去，走了一会儿，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了周元踪影。
这个大哥，倒是对他关心的很。
李青牛只带着弓箭和刀，轻装进了山里。
群山连绵，范围何其广阔，要找区区一个山贼巢穴，谈何容易。
好在赵都尉这三天也不是在吃干饭，已经排除了一大半区域。
李青牛用藤蔓和枝叶做了一个树冠，戴在头上，权当掩饰，然后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深入山中。
在密密的深林里摸索了大半天后，他发现了一些端倪，在林子某处的一丛矮树枝头上，竟然挂着一块破布。
破布很小，又是灰不溜秋的颜色，挂在枝叶繁茂的树丛中，十分不起眼，要不是李青牛眼尖，还真发现不了。
深山里面怎么会有一块破布？猎户和山贼断然不可能犯被树枝刮破衣服这么低级的失误，而且树枝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刮破衣服的，李青牛试着折了一下这根树枝，发现树枝很软，不大可能刮破衣服。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撕破了衣服，将这块破布留在这里的。
山贼掠走了这么多妇女，很有可能是其中哪个脑子灵活的妇人干的，贼人们抢得大量财货，心中高兴，又是匆匆逃跑，大意之下，没有发现这点小动作也很正常。
李青牛在这附近仔细搜索起来，果然又发现了第二块破布，他再以第二块破布为中心，仔细搜索一番，又顺利发现了第三块破布，然后是第四块、第五块……
最后，他进入了东兴岭的极深处，在附近两座山峰中间的一个小山谷外停下了脚步，爬上了一棵茂密巨大的古树，藏身在了枝叶中。
只见偌大一片山谷中，房屋栋栋，小桥流水，甚至山的南坡还有一片小小的梯田，几个妇人正在小溪边洗衣服，好一派祥和的深山小村景象，颇有几分避世闲逸的味道——如果忽略那些满脸凶相的壮汉，以及偶尔响起的女人啼哭声的话。
三天时间的囚禁和折磨，已经足够让那些被掠夺来的妇女感到绝望，进而放弃抵抗，委身事贼了，到现在还不顺从的女子，必然是最贞洁烈性的人。
那几个洗衣服的妇女，有人拿着一根去了皮的木棒，把衣服摊开放在河边的大青石上，然后用木棒敲打衣服，以此来清除污垢。
“啪啪啪……”
声音清亮而有节奏。
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茅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子，远远地，李青牛依旧能看清楚小孩头上扎着两个冲天辫，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跑到一个洗衣服的女人身边，靠在女人身边说话，那个女人也转过头跟小女孩说话，脸上带着微笑，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
李青牛眼尖，隔着老远，还能依稀看清楚河边妇孺的长相，当他看清楚那个小女孩和中年妇女的脸之后，他不禁心中一震，惊疑不定。
突然，异变又生，从一间茅屋里走出来三个大汉，口里骂骂咧咧，其中两人合力抬着一个人——是个浑身赤条条的女子，和洗衣服的那几个粗苯妇人不同，这名女子身材修长纤细，皮肤白净，但是她被两个男人抬着，一动也不动，脑袋耷拉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了。
李青牛运足目力，想要看清楚这名女子的长相，可是她的脸被那三个大汉挡着，看不清楚。
让李青牛十分不安的是，那三个大汉抬着赤**子，竟然径直朝他这边走来了。
李青牛把自己的身形藏得更好了。
三个大汉没有走出山谷太远，就在李青牛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抬着女子的两人把那女子十分粗暴地扔在了地上，那女子重重摔在地上，依旧没有动弹。
有一个大汉拿来了两把锄头，三人开始在树下挖坑。
距离那么近，李青牛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子。
只见这名女子身上满是伤痕，****，两只眼睛睁得老大，瞳孔无神，却又似乎饱含着愤怒与不甘，竟是已经死透了。
李青牛抓着树干的手猛地一使力，手上青筋直爆，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他认识这个死去的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东兴县朱屠户的娇妻，卖草鞋王寡妇的女儿。
李青牛见过她很多面，但没有和她说过话，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是个温婉懦弱的女人，不管朱屠户怎么粗鲁骂她，她都只是低眉顺眼，默默承受。
没想到，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竟然被这群山贼折磨致死，从她圆睁的双目可以想象她死前经历了多么可怕的折磨。
此刻，李青牛恨不得摘下肩上的弓箭，射死那三个山贼，他居高临下，距离这么近，绝对不会失手。
可是，直到三个大汉挖好了坑，将朱屠户的媳妇掩埋，然后骂骂咧咧地走远了，他都没有动手。
杀死这三人没有什么用，反而会打草惊蛇，他此行的任务是侦察，目的已经圆满达成，没有必要因为一时冲动耽误大事。
良久，李青牛才小心翼翼地退去。
回到县城，迎面就碰到了周元。
周元见李青牛这副打扮，且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便不禁疑惑道：“青牛，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哦，没去哪儿，只是在山里随便转了转。”
“是赵都尉派你出去的，我早上看见你去了一趟县令府，然后就急匆匆地出城了，他有什么事差你出去吗？”
李青牛笑了笑，道：“原来周哥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这位草包都尉，一大早把我叫去，竟然跟我说想吃野味，让我进山打点猎物回来，你想啊，我哪儿愿意给他干这个呀，但又不好明着违抗，所以我就出去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回来交差，没想到这么巧，刚回来就碰到你了，倒像是大哥专程在等我回来似的。”
周元也跟着笑了笑，道：“没有，我也是刚巧经过这儿，看见你回来，就跟你打声招呼，我说你小子胆子也真够大的，都尉差你办事，你都敢偷懒不办，小心他又打你板子哦，我可是听说你已经挨过他二十大板了。”
“没事，小弟我皮厚，不怕板子，那个草包，赖在咱县城不走，还想让我给他打野味，想得美他，我宁可挨几板子，也不能让他如愿，大哥你说是吧？”
“呵呵，你气性也是够高的，换成是我，我肯定乖乖听话，好了，不耽误你去交差了，记得态度恭敬点，说话婉转点，这板子还是不吃的好。”
“多谢大哥提醒，我先去了。”
李青牛说完，便告辞周元向县令府走去，走了一会儿，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了周元踪影。
这个大哥，倒是对他关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