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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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喝了一口酒，说：“盗匪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啊，在山里熬了大半个冬天，能吃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现在估计正闹饥荒呢！距离上次周迪兵败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朝廷派兵剿匪，这些人的胆量就大起来了。最近经常听到盗匪出没的消息，不光是落单户，就连官府的大商队都有中招的，死了不少人哩。”
李青牛吃了一口肉，感慨道：“啧啧，真是猖狂。”
周元也感慨了一句，“为了活命，不猖狂不行啊！”
刘三见气氛有些沉闷，便转忧为喜，笑了笑，“嘿嘿，不过也不用太怕，只要待在城里别出去就行了，盗匪再猖狂应该也不敢攻城，否则就是周迪的下场。个别行人商队被抢，官府能够无动于衷，可如果连城市都被打了，官府肯定就坐不住了，到时候官军一到，盗匪就只剩下逃命的份儿了。所以咱们也不用担忧，尽管喝酒就是。”
“没错，喝酒。”
三人又喝了一阵酒，李白羊烤好了一串羊肉，送到李青牛面前，“哥，吃肉。”
“你吃吧，我自己来弄，这烤肉就得是自己烤自己吃才好吃，不然就没意思了。”
“哦，”李白羊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肉串，吃了一口，忽然说：“真好吃，对了，我去给柳嫂子尝尝。”
说着就跑了，李青牛笑着摇了摇头，估计李白羊是嫌无聊了，他们三个大男人说话她插不上嘴。
李青牛和刘周二人又吃喝了一回，刘三吃得高兴，竟然吵着说要唱一个，还没等他开唱，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
三人觉得奇怪，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通常天黑之后家家户户就都闭门睡觉了，不可能会有喧哗声啊。
刘三停下唱歌，站了起来，“走，出去看看。”
三人跑到外面，只见南边火光冲天，四面都是嘈杂的人声。
“不好，走水了。”
刘三周元瞬间酒醒，两人立即决定去救火，拔腿就往火光方向赶去，李青牛想了想，觉得他也有帮忙救火的义务，于是先嘱咐了李白羊一声，然后才追赶两人而去。
着火地点在县城最南面靠近城墙的位置，李青牛家在城北，跑过去需要一点时间，一路上，李青牛看见许多人和他一样，也在往火灾地点赶去，有的人身上连衣服都没穿好，显然是睡得比较早，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这年头的人还真热心，不是自己家着火，都这么上心去帮忙，李青牛心想。
他不知道，这年头的房子都是木头和茅草搭的，人家和人家之间挨得又近，一旦起火灾，很容易一烧就烧一片，造成的后果极其严重，加上没有有效的灭火措施，只能靠人多力量大，试想，谁家没个亲戚朋友，一想到很可能这火会烧到亲戚朋友头上，自然人人热心，家家出力。
原本静谧的冬夜，因为这一场火，变得极其嘈杂喧闹，无数喊叫呼喝之声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片混乱而又巨大的喧哗声音，李青牛耳朵何等灵敏，几乎能分辨出其中每个人细微的声音。
有单纯的惊吓声，也有指挥呼叫声，有小孩子尖利的哭声，也有大人悲痛的泣声，还有房屋倒塌的声音、嘈杂的脚步声、水声、凄厉的哀嚎声、钢铁撞击之声、怪叫呐喊声……
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劲，只是一场火灾而已，怎么还会有钢铁撞击声呢？听上去好像是……兵器交击声。还有哀嚎声，怎么会这么凄厉？就好像是人死前，或是面对极大恐惧，歇斯底里的叫声，只是发生火灾，应该不至于让人这么害怕吧？还有那怪叫和呐喊的声音，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着急救火的声音，倒像是……
李青牛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记忆，这种怪叫和呼喊的声音，简直就和今天白天打劫他的那伙山贼从埋伏里冲出来时候的叫声如出一辙。
难道是……强盗杀进城了？
李青牛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可怕的猜测。
事实很快证实了他的猜测。
一大群手持兵刃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东兴县城的大街小巷之中，数量众多，见人就砍，不是强盗又是什么？
南城的火光越烧越亮，映照地满城黑影重重，变换摇曳，犹如无数鬼魅。
一声声凄厉恐惧的惨叫声纷纷响起，混杂着强盗们故意发出的有如鬼怪一般的怪叫，原本宁静的小城，很快就变得有如地狱一般。
此刻，哪怕再迟钝的人，也都知道了强盗杀入城中的消息，原本为了救火跑到街上的人们，无比恐慌地改变了方向，往家中跑去，李青牛也混在人流之中，机警地躲过了杀人的强盗，顺利回到了家。
推开房门一看，他家空无一人，李白羊不在，火坑里还燃烧着微弱的炭火，旁边放着几串串好的羊肉串，酒碗里还剩有半碗浊酒。
李青牛心中焦急，连忙跑到隔壁柳寡妇家门口，敲了两下门，低声道：“柳嫂子，白羊在你家吗？我是李青牛啊。”
很快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跑出一个人，一下子抱住了李青牛的大腿，带着哭腔道：“哥——”
李青牛连忙抱住李白羊，安慰了几句没事，抬头看见柳寡妇就站在门口，借着火光和月光，能看清楚她依旧穿着那身素净的灰白色衣裙，身材袅娜，凹凸有致，脸上却看不清楚有什么表情。
“李哥儿，出了什么事儿？”柳寡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恐慌。
“强盗杀进城了，火应该也是他们放的。”
“那该怎么办？要不先进屋躲起来吧。”
“去我家吧，亮堂些。”
说完，李青牛抱起李白羊就往自己家走，柳寡妇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南面冲天的火光，脸上闪过一阵害怕，连忙也跟着进了李青牛家。
一进门，就看见李青牛已经放下了李白羊，正从墙上取下挂着的刀和弓箭。
柳寡妇有些害怕地坐在了李白羊身边，弱弱地问：“李哥儿，你……要去杀强盗吗？”
李青牛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拔出腰刀，一边检查一边说：“当然不去，强盗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说完，把刀重新插入刀鞘，系在腰上，又摘下弓箭，检查了一下弓弦，又把箭袋系在了另一侧腰上，想了想，又解了下来，像单肩包似的背在背后，这下舒服多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青牛拿过一张凳子，面朝房门坐了下来。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对了，把那几串羊肉烤了吧，我还没吃饱。”
刘三喝了一口酒，说：“盗匪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啊，在山里熬了大半个冬天，能吃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现在估计正闹饥荒呢！距离上次周迪兵败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朝廷派兵剿匪，这些人的胆量就大起来了。最近经常听到盗匪出没的消息，不光是落单户，就连官府的大商队都有中招的，死了不少人哩。”
李青牛吃了一口肉，感慨道：“啧啧，真是猖狂。”
周元也感慨了一句，“为了活命，不猖狂不行啊！”
刘三见气氛有些沉闷，便转忧为喜，笑了笑，“嘿嘿，不过也不用太怕，只要待在城里别出去就行了，盗匪再猖狂应该也不敢攻城，否则就是周迪的下场。个别行人商队被抢，官府能够无动于衷，可如果连城市都被打了，官府肯定就坐不住了，到时候官军一到，盗匪就只剩下逃命的份儿了。所以咱们也不用担忧，尽管喝酒就是。”
“没错，喝酒。”
三人又喝了一阵酒，李白羊烤好了一串羊肉，送到李青牛面前，“哥，吃肉。”
“你吃吧，我自己来弄，这烤肉就得是自己烤自己吃才好吃，不然就没意思了。”
“哦，”李白羊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肉串，吃了一口，忽然说：“真好吃，对了，我去给柳嫂子尝尝。”
说着就跑了，李青牛笑着摇了摇头，估计李白羊是嫌无聊了，他们三个大男人说话她插不上嘴。
李青牛和刘周二人又吃喝了一回，刘三吃得高兴，竟然吵着说要唱一个，还没等他开唱，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
三人觉得奇怪，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通常天黑之后家家户户就都闭门睡觉了，不可能会有喧哗声啊。
刘三停下唱歌，站了起来，“走，出去看看。”
三人跑到外面，只见南边火光冲天，四面都是嘈杂的人声。
“不好，走水了。”
刘三周元瞬间酒醒，两人立即决定去救火，拔腿就往火光方向赶去，李青牛想了想，觉得他也有帮忙救火的义务，于是先嘱咐了李白羊一声，然后才追赶两人而去。
着火地点在县城最南面靠近城墙的位置，李青牛家在城北，跑过去需要一点时间，一路上，李青牛看见许多人和他一样，也在往火灾地点赶去，有的人身上连衣服都没穿好，显然是睡得比较早，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这年头的人还真热心，不是自己家着火，都这么上心去帮忙，李青牛心想。
他不知道，这年头的房子都是木头和茅草搭的，人家和人家之间挨得又近，一旦起火灾，很容易一烧就烧一片，造成的后果极其严重，加上没有有效的灭火措施，只能靠人多力量大，试想，谁家没个亲戚朋友，一想到很可能这火会烧到亲戚朋友头上，自然人人热心，家家出力。
原本静谧的冬夜，因为这一场火，变得极其嘈杂喧闹，无数喊叫呼喝之声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片混乱而又巨大的喧哗声音，李青牛耳朵何等灵敏，几乎能分辨出其中每个人细微的声音。
有单纯的惊吓声，也有指挥呼叫声，有小孩子尖利的哭声，也有大人悲痛的泣声，还有房屋倒塌的声音、嘈杂的脚步声、水声、凄厉的哀嚎声、钢铁撞击之声、怪叫呐喊声……
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劲，只是一场火灾而已，怎么还会有钢铁撞击声呢？听上去好像是……兵器交击声。还有哀嚎声，怎么会这么凄厉？就好像是人死前，或是面对极大恐惧，歇斯底里的叫声，只是发生火灾，应该不至于让人这么害怕吧？还有那怪叫和呐喊的声音，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着急救火的声音，倒像是……
李青牛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记忆，这种怪叫和呼喊的声音，简直就和今天白天打劫他的那伙山贼从埋伏里冲出来时候的叫声如出一辙。
难道是……强盗杀进城了？
李青牛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可怕的猜测。
事实很快证实了他的猜测。
一大群手持兵刃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东兴县城的大街小巷之中，数量众多，见人就砍，不是强盗又是什么？
南城的火光越烧越亮，映照地满城黑影重重，变换摇曳，犹如无数鬼魅。
一声声凄厉恐惧的惨叫声纷纷响起，混杂着强盗们故意发出的有如鬼怪一般的怪叫，原本宁静的小城，很快就变得有如地狱一般。
此刻，哪怕再迟钝的人，也都知道了强盗杀入城中的消息，原本为了救火跑到街上的人们，无比恐慌地改变了方向，往家中跑去，李青牛也混在人流之中，机警地躲过了杀人的强盗，顺利回到了家。
推开房门一看，他家空无一人，李白羊不在，火坑里还燃烧着微弱的炭火，旁边放着几串串好的羊肉串，酒碗里还剩有半碗浊酒。
李青牛心中焦急，连忙跑到隔壁柳寡妇家门口，敲了两下门，低声道：“柳嫂子，白羊在你家吗？我是李青牛啊。”
很快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跑出一个人，一下子抱住了李青牛的大腿，带着哭腔道：“哥——”
李青牛连忙抱住李白羊，安慰了几句没事，抬头看见柳寡妇就站在门口，借着火光和月光，能看清楚她依旧穿着那身素净的灰白色衣裙，身材袅娜，凹凸有致，脸上却看不清楚有什么表情。
“李哥儿，出了什么事儿？”柳寡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恐慌。
“强盗杀进城了，火应该也是他们放的。”
“那该怎么办？要不先进屋躲起来吧。”
“去我家吧，亮堂些。”
说完，李青牛抱起李白羊就往自己家走，柳寡妇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南面冲天的火光，脸上闪过一阵害怕，连忙也跟着进了李青牛家。
一进门，就看见李青牛已经放下了李白羊，正从墙上取下挂着的刀和弓箭。
柳寡妇有些害怕地坐在了李白羊身边，弱弱地问：“李哥儿，你……要去杀强盗吗？”
李青牛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拔出腰刀，一边检查一边说：“当然不去，强盗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说完，把刀重新插入刀鞘，系在腰上，又摘下弓箭，检查了一下弓弦，又把箭袋系在了另一侧腰上，想了想，又解了下来，像单肩包似的背在背后，这下舒服多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青牛拿过一张凳子，面朝房门坐了下来。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对了，把那几串羊肉烤了吧，我还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