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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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秋的爹叶向荣是村里的经办,负责将村民狩猎回来的动物皮毛拿到城镇上去卖,然后采办些日常用品回村发放给村民。由于经常外出跟外界接触,叶向荣的见识自然要比其他村民要广,眼光也比较长远。每次从外面回来,叶向荣就会带些书籍回来给叶知秋。

    叶向荣对叶知秋寄予厚望,希望这个儿子将来能走出流光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最好能在外面的城镇谋得一官半职。将这个天才的儿子埋没在这村落,叶向荣认为那是对上天的一种亵渎。自己这一生算是荒废了,白白辜负了半生光阴,自己的儿子可不能如自己一样为了一日三餐,为了家长里短而虚度年华,浪费生命。于是叶向荣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叶知秋身上,期望他将来能有大作为,能飞得高飞得远,能大鹏展翅直上九天。叶向荣对叶知秋的要求也很严苛,作息时辰表也给他安排得满满的,不让他浪费一丁点儿时间。

    叶知秋也非常争气,读书相当刻苦。几岁的年纪,别的小孩都在外面快乐地玩耍时,叶知秋却是在家埋头苦读,别的小孩在休息时,叶知秋仍旧在家埋头苦读。叶知秋牺牲了自己的童真,在书籍的海洋中度过乏味的童年时光,幼小的世界里毫无色彩。不是叶知秋不想出去跟其他小孩一起玩,一起乐,而是每当想起叶向荣那希冀的目光,叶知秋那幼小的童心不得不深藏起来。为了叶向荣那殷切的期盼,为了完成他未竟的心愿,叶知秋放弃了自己的童年,牺牲了自己的快乐。为此,叶知秋被村里其他小孩视为另类,一个书呆子,一个孤僻的可怜虫,被所有小孩鄙视、孤立。

    童年的叶知秋是孤独的,这种孤独来自内心,好像自己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与这个安静祥和的小村庄格格不入,唯一陪伴自己的只有那些厚厚的毫无感觉的书籍。还好,随着妹妹叶艳秋的诞生,叶知秋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些慰藉。叶艳秋要比叶知秋小六岁,从小就鬼灵精怪,天真无邪,乐观开朗,每天都是笑容满面的,简直就是一个快乐的小仙女。

    一叶而知秋,一叶而艳秋。这个儿女双全的家开始热闹了起来,开始有生气了起来,同时也显得温馨了起来。叶艳秋的欢声笑语为这个小小的家庭带来了许多的欢乐,也是叶知秋枯燥无味的读书时光中最好的调节剂。叶知秋也对这个妹妹极为疼爱,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儿伤害与委屈。

    在春天时,叶艳秋会采些野花野草放到叶知秋书桌上,让整个屋子充满花草的芬芳,弥漫着春的气息;在夏天时,叶艳秋会抓些小虫子夹在叶知秋的书本中间,让他的书本显得更生动,躁动着夏的繁盛;在秋天时,叶艳秋会捡些飘落的红叶放在叶知秋床上,让他与整个秋天同眠,清凉着秋的高爽;在冬天时,叶艳秋会揉些小雪球偷偷放入正在苦读的叶知秋脖颈,让他体会冬天的严寒,温暖着冬的寂静。

    叶艳秋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就像两个欢乐的海洋。经常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叶知秋身后,背着小手煞有介事地跟着叶知秋念着她自己也不懂的诗文,边念还边摇头晃脑,模样可爱之极。叶知秋在妹妹的怂恿之下,还偷偷地和她一起跑出去疯狂了几次,上树掏过鸟窝,下水抓过鱼虾,上山摘过野花,下地偷过果瓜。

    那是多么快乐的一段时光啊,欢乐就如在昨天,沉醉似在眼前。可惜快乐的时光总觉得太过短暂,让人追忆一生,却总抓不住过往。时光飞逝难追回,往事只能回味。青葱岁月,如今只能在梦里相随。经年积累,却带着一身疲惫。天人相隔,孤帆独行影相陪。一叶飘零,只剩忧伤相对。长夜难眠,愁尽心雨纷飞。

    又是一年金秋节,叶知秋也年满十四岁,同村里其他少年一起进入后山山洞之中,准备接受一年一度的考验。对于这种没有人抱有希望的考验,大家只是将它作为一种传统的仪式而已,每年习惯性的举行罢了。

    这次参加考验的人不到十人,由村长亲自举行这次考验仪式。村长郑重的焚香叩拜完毕后,示意大家进入山洞接受考验。

    叶知秋慢腾腾地走在最后面,同前面的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显得有些不大合群。没过多久,前面的所有人都走过场似的在神像面前跪拜完毕,等于是接受考验结束,都纷纷出洞而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山洞中只剩下叶知秋和村长两人,气氛显得有些宁静。叶知秋扭扭捏捏的,好像还不太愿意上前接受考验似的。

    村长胡子一挑,眼睛一瞪,催促叶知秋赶快到神像跟前跪拜。叶知秋皱着眉头,不紧不慢地走到神像跟前,准备跪拜。突然异变陡生,先是神像的眼睛亮了起来,接着神像的双眼发出一红一绿两束光线向叶知秋射来。然后整个神像浑身散发出耀眼的白光,那白光异常强烈,刺得让人睁不开眼。整个神像就像一个夏日的烈阳,将这个昏暗的小山洞照耀得一片明亮。叶知秋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变故,在那耀眼的白光下,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老村长虽然被这强光刺得双目眼泪直流,却始终不曾闭上眼睛。见证到这种奇迹,他的神情异常激动。连忙跪了下来,五体投地,双手不断地拜着,嘴里念念有词。数千年了啊,天神大人再次通过神像显灵了!多少代人了啊,终于在我这一代,在我有生之年,又再次见证了奇迹的发生。原来天神大人一直在惦记着我们,一直在我们的身边,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啊,对不起,天神大人,我的信仰还不够坚定,曾经对您产生了那么一丝怀疑。不过从今往后,我们都是您坚实的追随者,您就是我们的神,就是我们的天!但凡天神大人有任何吩咐,我们天佑族人必将坚定不移地为您完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叶知秋在神像眼睛射出光红绿两到光芒到自己身上时,就发觉自己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丝毫东单不得,甚至想张口呼喊都做不到。当神像亮起白光后,就感觉到身体一轻,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入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之中。

    山洞的异象早已惊动了其他村民,大家纷纷赶了过来,想进去一看究竟。不过都被村长堵在了山洞口,让他们在山洞外严密守护,任何人不得入内。叶向荣起初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通过了考验,直到前来报信的村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才匆匆忙忙向山洞赶去。

    当叶向荣来到山洞时,山洞里神像身上的光芒早已经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只是不见了叶知秋的身影。在村长的解说之下,叶向荣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自己的儿子通过了考验,被天神大人接引进去接受传承去了。但叶向荣的心始终放不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接受传承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儿子不见了是事实,但是又不知道去哪儿寻找他。叶向荣万般无奈之下,只有不眠不休地在山洞中等候着,希望儿子福大命大,通过传承后能平安归来。

    等候了一天一夜之后,叶向荣被村长和其他村民好说歹说地劝了回去。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人通过考验,没想到这次你儿子居然史无前例的通过了考验,被天神挑中接受他的传承。那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那意味着你儿子走运了,你全家都走大运了。能被天神选中,那是天神对他莫大的恩赐,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你就放心回去吧,就算我们信不过,难道天神大人你还信不过?我们历代以来一直坚守的信念可不能动摇啊!你想想,只要传承完成,你儿子将成为新的天神,他将是我们天佑族未来的守护神啊!你应该感到莫大大的荣幸才是,你应该为你儿子感到骄傲,回去吧,啊,放轻松点,开心点。

    叶向荣回到家,哪里放得下心,毕竟自己的儿子不见了,说难听点是生死未卜。叶向荣也没心思外出了,茶饭不思地在家里候着。连八岁的叶艳秋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整日安静的坐在哥哥的书房中。叶知秋他娘也整日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一家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叶知秋的归来。

    叶知秋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那个接受传承的传说他也曾听说过。不过自从山洞被发现之后,神像第一次显灵以来,从来没有人通过考验。没想到数千年的时间过去了,神像在今天居然再次显灵,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传送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来了。被传送到这里,难道是代表着自己已经通过了考验,将要接受天神传承?到底传承是个什么样子的呢?也不知道这个传承是好事还是坏事,最好是被传承给我了,早点送我回去,我爹娘还在等我回家吃饭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很焦急的在等我回去呢?

    到了这个鬼地方,好像想那么多也没用,既然被传送到这里来,想出去估计也没那么容易。叶知秋睁开眼睛,向四周打量了起来。发现这里是个巨大的山洞,而且非常的空旷,肉眼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对面远处的洞壁,却看不太清晰。洞顶不断地有白色的光点飘落下来,像是在飘雪一样,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让人的视线毫不受阻,透着一种诡异的美丽。打量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处于山洞中央,周围都空空荡荡的,显得空旷而又寂寥。脚下的地面非常坚硬,像是由一整块乳白色的巨石组成,那些光点飘落到地面上就消失不见了。山洞很高,洞顶黑漆漆的,当中有许多拇指大小的白色宝石镶嵌在上面,这些宝石在不断地闪烁着,整个洞顶就像繁星满天的天空般,幽深而又神秘。那些宝石每闪烁一次,就向下面洒落大量白色的光点。那些光点柔柔地飘落在叶知秋身上,暖暖的,让他觉得浑身舒爽,精力充沛,这实在是神奇之极。

    叶知秋对这个未知的传承不怎么稀罕,甚至可以说内心毫无波澜,只想尽快出去和家人团聚。不能一味的在此等候,想出去就要先找出路,可是出路在哪儿呢?还是四处找找看,说不定就能找到出路。山不向自己走来,自己就向山走去。

    叶知秋随意地选了一个方向,抬腿向前走去,想着如果有出路的话也应该在洞壁之中。独自一人在这空旷的山洞中行走,孤独而又寂寥,感觉到脚下的路漫长而萧索。叶知秋缓慢而坚定地向边缘处走去,双眼警惕地看向周围。周围安静得可怕,耳边回荡着自己轻微的脚步声,甚至还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那些白色的光点永无休止地飘落着,如梦幻般迷离着这个空旷的山洞,也凄迷着叶知秋的心。时间在此好像都失去了意义,在此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到有些疲累之意时,才终于走到了山洞边缘,来到了洞壁跟前。灰色的洞壁光滑如镜,上面刻画这一些巨大的图案。这些图案不知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画上去的,笔法粗糙却又混元天成,刻画得栩栩如生。经过了如许多年,上面却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

    用手轻轻抚摸这些图案,感觉非常光滑,而且还有丝丝温润传入手心。叶知秋收手退后了几步,认真仔细地向这些图案看去,希望可以在其中发现一些线索,能帮助自己尽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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