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白莲花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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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回禀老爷……奴才……奴才在二小姐住的北院里发……发现东西……”

    “什么!?”洛心慈猛地站了起来,一瞬间震惊的整张脸惨白如纸。

    洛心慈脑袋里顿时嗡一声响,一个身形不稳,差一点跌倒在地,她自己的屋子自己最清楚,里面怎么可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之前张姨娘设计陷害骆心安毒杀老太太之前,还特意提前跟她说过,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安分守己,绝对不可以高调张扬,也不要碰白芍、蜜饯之类的东西,更不要跟骆心安起冲突,以免被她倒打一耙。

    为此,她甚至连老太太生病这个绝佳脱离北院的机会都放过了,一直安安稳稳的呆在北院,这小厮还能在她屋子里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洛骁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别支支吾吾,到底是什么东西,打开看看。”

    小厮赶紧打开手里的包裹,里面露出一摞绫罗绸缎的纱裙和是十几件玉石珠宝,晶莹剔透的宝石滚落在地,映衬着霞光似的丝绸,显得格外富丽堂皇。

    洛心慈一看是这些东西,当即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些不过就是以前她在翠玉阁楼的时候,珍爱无比的东西,后来被罚到了北院,这些东西也全都没收了,这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每次想到自己穿的破破烂烂,跟北院那些低贱的下人一样,她就心里窝火。

    所以,当张姨娘以老太太的名义从北院出去之后,她就暗自让她把自己以前这些宝贝给偷了出来,就为了能在今日的小年夜上大展风采。

    虽然当日她被洛骁褫夺了二小姐的身份,相应的俸禄和待遇也都没了,可如果只是偷走自己以前的衣物,最多也就是挨一顿骂,罚她跪几天祠堂,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心里这么一想,她当即泪水盈盈的跪在了地上,“父亲,是女儿错了,只想着今日好不容易可以见到您和老祖宗,又是一家团聚的大日子,这才一时糊涂把原来的旧衣和首饰拿了回来,违背了父亲的旨意,心慈甘心受罚。”

    她这一哭果然有效,洛骁的脸色稍微舒缓了几分,他还当这些小厮搜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不过就是一些衣物,虽然洛心慈着实虚荣了些,但是女儿家哪有不爱美的,私藏这些东西跟恶毒的巫蛊之术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就是些普通的玩意儿,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让你们去搜屋子,你们就拿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敷衍了事吗?”

    洛骁的眉头紧皱起来,洛心慈和张姨娘同时松了口气,瞥过眼睛狠狠地瞪了骆心安一下,本以为这小贱-人会有什么高明招数,原来也不过如此。

    骆心安把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不变,你们母女俩着什么急,好戏还后头。

    这时那小厮赶紧摇了摇头,支支吾吾的说,“老爷……奴才哪儿敢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些衣服是没什么奇怪的,但里面藏得东西有些古怪……”

    “……什么?”洛骁和老太太同时皱起了眉头,这衣服里还有别的东西?

    “衣服里藏了头发和指甲……”小厮胆战心惊硬着头皮说,“这些东西全都藏在内袋里,奴才一开始也没发现,后来觉得这衣服的厚度不太对,这才从夹缝里给翻了出来。”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就算洛心慈现在已经被贬斥到北院,但到底是洛府的二女儿,堂堂千金小姐私下在衣服里藏这些恶心的东西做什么?

    洛心慈自己都蒙了,这些衣服是张姨娘亲手给她的,她害怕被人发现就一直藏在箱子里,根本就没动过,张姨娘是绝对不会害她的,可这些头发指甲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父亲,祖母……您们知道心慈平日里最喜洁净的,怎么可能留着自己这种脏东西,甚至还藏在身上。”

    老太太沉着脸,挑眉看她一眼,“那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些脏东西怎么会在你的衣服里,还特意藏在内袋里?”

    “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些真的不是我放的,老祖宗你相信我。”

    洛心慈急切的开口,骆心安却是时候打断了她,“老祖宗,妹妹这话倒是没说错,她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东西留在身上,可是会不会留着别人的就说不准了。”

    说到这里,她瞥了一眼张姨娘说,“而且,妹妹整日呆在北院,恐怕没有机会出来拿这些首饰和衣服,那到底是谁帮她把这些东西偷送进北院,会不会趁着送东西的时候,在衣服里面藏上其他人的头发和指甲,就更说不准了。”

    一听这话,张姨娘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毫无血色,“骆心安,无凭无据的你少血口喷人!”

    骆心安失笑一声,“我说什么了就血口喷人了,按张姨娘您的说法我这叫合理怀疑,毕竟被人在房间里搜出这些脏东西的又不是我。”

    说着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皱起眉头对旁边的洛骁说,“父亲,说起来这事,女儿突然想到民间似乎有一种说法……说人的指甲和头发里面藏着精魄,不可随意丢弃,否则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恐怕会被直接摄走魂魄,人也就跟着完了……”

    说完这话,整个屋子里的人脸色顿时就变了,洛骁一下子攥紧拳头,骆心安嘴角微微翘起,接着说,“不过这些也就是民间相传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听听也就算了,父亲也不必太过忧心,还是先解决自家的事情为重。”

    这话一说出口,怎么可能让人不忧心!

    民间这种说法,的确谣传甚久,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不是骆心安突然提出来这事,洛骁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想,如今这么一想,才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如果这些传说是真的,指甲和头发里真的藏着人的精魄,那洛心慈把这些东西偷偷藏在衣服里,到底是什么居心!?

    有句老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如今的洛府已经是惊弓之鸟,这时候搜出这种晦气的东西,绝非是好兆头。

    洛心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霎时间褪的干干净净,心里又惊又惧,“骆心安你别信口雌黄!你以为我是你这个命里带衰克父克母的丧门星,专门害自家人么!?”

    “你给住口!”洛骁怒斥一声,一下子打断了洛心慈的话。

    为了“天煞孤星”这事,靖王爷可是刚宰了那个了空大师,现在他还好好地在这里坐着,这孽障竟然还敢提这事,是嫌洛家人死的太慢了么!?

    “孽障,你给我好好交代,这些头发和指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这些藏起来到底打算什么,是不是准备害人!”

    洛骁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看着洛心慈的目光,冰凉的没有半分温度。

    洛心慈一下子就慌了,使劲摇着脑袋,眼泪当即就砸了下来,“父亲,我真的冤枉啊!我连指甲和头发有这种恶毒的用处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藏到自己屋里,甚至还要毁掉生我养我的洛家!我只是让母亲帮我捎几件衣服去北院,仅此而已啊!女儿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她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一张小脸白的没有一丁点血色,配上一身绿色的长裙,宛如雨打百合,我见犹怜,若不是知道她以前做过的事情,根本没法不相信她说的话。

    可是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洛心慈之前几次三番的说谎,又是诬陷骆心安被劫匪侮辱,又是恬不知耻的去勾引靖王爷……这种种劣事,让洛骁根本不敢再随便相信这个女儿的任第三次。

    此时见她哭成这个样子,他一直冷着脸,没有半分动容,可也不好因为这一点头发和指甲就断定,洛家的所有灾祸都跟她有关,一时气氛僵在了那里。

    这时听完洛心慈一番话的骆心安,疑惑的皱起眉头,“妹妹不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才女么,怎么会连这点民间传说都不知道?”

    旁边的张姨娘一听这话当即冷哼一声,“才女就得知道天下所有事情啊?正因为心慈是才女,从小学的是礼仪教养,读的是四书五经,肚子里都是高雅的东西,所以不清楚民间那些贱烂的传言,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上次妹妹买通乞丐毁我清白的时候,对民间这些贱烂的东西明明是无师自通啊。”

    一句话噎的张姨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死死地瞪着骆心安,气的腮帮子都在哆嗦。

    不提这个洛骁还没那么生气,一想到当初就是这个孽障害得洛家名声扫地,甚至差一点就要害死皇上亲封的贵女,洛骁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使劲甩开被死死攥住的胳膊,“你的鬼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你今天最好交代这些头发和指甲到底是谁的,否则你就继续给我滚回北院,一辈子别想再出来!”

    一听这个,洛心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件事她明明是被人冤枉的,凭什么洛骁宁愿相信骆心安这个贱-人也不再相信她!

    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恨意涌了上来,她一下子站起来猛地朝骆心安扑了过去,“一定是你!我衣服里的东西一定是你放的!就是你这个贱-人栽赃我,现在还来挑拨我跟父亲的关系!”

    一直沉默的聂暻看到这里,整张脸都黑了,就在洛骁忍无可忍,准备抬手抽她耳光的时候,谁也没有看到他究竟是怎么做的,手指夹住桌上一块蜜饯掷出去,正中洛心慈的膝盖。

    只听“砰”一声巨响,洛心慈膝盖一软跌在了地上,再加上洛骁丝毫没有收敛的一耳光,她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在桌角上,接着脸颊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她的脸一下子就破了相。

    张姨娘一件这样当场尖叫一声,大哭着扑了上来,洛心慈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淌了下来,一张脸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伸手一摸,满手都是鲜血,她崩溃惊恐的惊叫起来,“我的……我的脸!我的脸!”

    “大夫!大夫!快来个人救救我女儿的脸!”张姨娘抱着洛心慈歇斯底里的叫着,想要伸手去碰她的伤口,可伤口实在是太深了,配上她满脸是血的表情,简直像个惊悚的恶鬼,哪里还有平日里一丝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样子。、

    整个大厅里乱成了一团,而聂暻仍然面不改色的喝着手里的那杯茶,扫了一眼洛心慈脸上的伤口,伤的这么深肯定是要留疤的了。

    他从不对女人下手,哪怕有些女人真是让他厌恶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也会留几分情面,可是今天他收拾的不过是个空有外壳却蛇蝎心肠的恶鬼,没有什么可怜惜的。

    更何况,这洛心慈几次三番的害他的王妃,若不是碍于洛骁这个岳丈大人,他早就摘了她的脑袋,如今毁了她一张脸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老爷!你怎么能打的这么狠,她就算再有错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毁了她的脸!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张姨娘哭的声嘶力竭,洛心慈更是疼的呜呜的大哭,“就算这些指甲和头发是心慈藏的,也不能证明洛家的祸事跟她有关,更何况这些根本就是诬陷,您是要亲手把她逼死么!”

    看到这个情况,连老太太都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骁儿,你这次真是太胡闹了!”

    “大夫呢,快去把周大夫再速速请来。”

    洛骁愣怔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顿时也有点懵了,他根本就没有使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可能把洛心慈扇出去这么远,还把脸给毁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他心里也涌出几分懊悔,愤愤的垂下手臂,指着洛心慈的鼻子,竟不知道这会儿到底应该拿这个女儿怎么办。

    这一幕被旁边的骆心安看在眼里,心里当即嗤笑一声。

    虽然洛心慈突然破了相的确让她短暂的惊讶了一下,但心里很快又恢复平静,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涌出一丁点泛滥的圣母心,她只不过脸上受了这么一丁点伤,跟自己还有以前那个洛心安经历过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分毫。

    如今,她毁了容也只能证明老天开眼,既然如此,自己也不介意再借个东风,直接送她上路。

    想到这里,洛心安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等着接下来还没上场的好戏。

    这会儿被派去搜查的小厮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可是所有人都一无所获,这时外面又一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洛心安知道她等的终于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最后一个小厮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他的呼声。

    等他跑进屋子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面色皓白,一双眼睛里全是恐惧,手里还抱着一包东西,这副慌乱的样子,好像自己抱的根本不是包裹,而是一个血淋淋的死人头。

    “怎么样,是不是搜到了什么!”洛骁一下子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这时也全都投了过来。

    小厮点了点头,害怕的嘴唇都哆嗦了,惊恐的扫视一周,结结巴巴的说,“奴……奴才……刚才在北院又有了发现……就、就在二小姐屋子里。”

    本来对洛心慈已经动了一丝恻隐之心的洛骁一听这话,顿时又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好啊,真是好啊,别人屋子里都搜不到东西,偏偏全都给我集在了北院!这次又是什么东西,快点打开给我瞧瞧!”

    那小厮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不敢耽搁,哆哆嗦的解开了包裹

    包裹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木头小人,脑袋上都刺着一根钉子,旁边还放着一沓黄纸,上面用朱砂龙飞凤尾的写着几行字。

    “这是什么东西?”洛骁皱起眉头,捡起两个木头小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用途。

    结果老太太看到这两个小木人的时候,脸色霎时间一片惨白,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把夺过木头人,再一看那几张黄纸上的朱砂字,当即全身都剧烈的哆嗦起来。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婉云一看这几张纸,当即惊叫一声,紧紧地捂住了嘴巴,“……这不是老祖宗您和父亲的生辰八字么……怎、怎么会在二姐的屋子里!?”

    骆心安的瞳孔骤然一缩,接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失声道,“我想起来了!这东西……这东西我在书上见过!”

    “相传槐树木属阴,最易招鬼,所以只要把你想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写在槐树木做的小人身上,再用大头钉刺进百会穴,就能封住一个人的一魂一魄,让他再也逃不开槐树木的掌握,这时候若还有被诅咒人的头发和指甲就再好不过,只要焚烧后就能把这人的精魄不断的引入槐树木,日积月累,直到把这个人所有的三魂七魄都吸走,再把大头钉拔出来,这个人就会立刻油尽灯枯,七窍流血而亡!”

    “哦我懂了,难怪刚才会在妹妹屋里搜到这么多头发和指甲,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父亲和老祖宗的,你攒着就是为了治他们于死地,妹妹你好狠毒的心!”

    这话说完,整个大厅一片死寂,洛心慈整个人都懵了,甚至连脸上仍不断流血的伤口都顾不上了,哆哆嗦嗦的念叨,“这不可能……这些东西不是我的,这不可能!”

    接着像是蒙的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站起来吼道,“贱-人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这些压根不是我的东西,肯定是你故意放在我屋子里陷害我!”

    说着她一下子跪在老太太和洛骁跟前,哭的声嘶力竭,“父亲祖母!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被栽赃的,我连这些东西是干嘛的都不知道!求求你们相信我一次!心慈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何况我一直都呆在北院,根本就不可能拿到你们的头发和指甲,这些全都是骆心安设计好的!”

    骆心安嗤笑一声,冷冷的说,“妹妹,你每次害人之后被发现,就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次次都是如此,不觉得腻吗?而且你都被贬斥到北院了,我犯的着跑那么远去那里害你吗?而且父亲,老祖宗,你们可以去查,我骆心安和归晚居里任何一个下人,可有一个人踏足过北院半步!””

    “况且,二妹你是不是刚才撞了一下脸,把脑子也给撞糊涂了,刚才你可是亲口承认衣服和首饰是张姨娘给你送的,那她完全可以借着这个幌子给你送这些伤天害理的东西,别忘了她可比你早出来好多天,这一段时日又在这墨香苑跟老祖宗同吃同睡,想要拿点指甲和头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一句话提醒了在场所有人,张姨娘平白无故给洛心慈送这些衣服和首饰就很可以,如今这么看来,母女俩借着这个幌子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老太太气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咳了血,再也不听洛心慈的哭泣,一巴掌狠狠地抽了过去,“我带你们母女俩不薄啊,你们就如此恩将仇报!”

    “不是这样的!老祖宗,这木头人和指甲头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听我解释啊……求求你了!”洛心慈和张姨娘两母子百口莫辩,跪在地上碰碰的磕头,把脑袋都磕出了血也没有人理会。

    站在旁边的骆心安听到这里,在心里淡淡一笑,是啊,你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像你们明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也拿不出任何证据一样。

    当初在看到紫萝藏在她衣柜里那一包放了骸盅的白芍时,她就已经猜到紫萝背后的主子一定就是这母女两个。

    白芍的作用是舒经活血,行气止痛,正适合老太太中风的病情,所以这药肯定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常吃的东西之一,所以如果是她对自己下手,有上百种的方法置她于死地,绝对不会在自己可能喝进嘴里的药里做手脚,她这么怕死,犯不着也没必要。

    所以这洛府里剩下的人里面,可能对她动手的就只剩下张姨娘、洛心慈和洛婉婷。

    洛婉婷虽然心思狭隘,但是性子直接,人还不聪明,就算真的要害她估计也是正大光明的害,不会想到这种环环相扣的连环计,所以只可能是洛心慈这母女俩。

    反正她们的恶毒骆心安早有领教,这样的做法也符合她们的一贯作风,所以她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们在我身边安插奸细,我就用同样手段回敬。

    谅你们就算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同住在北院的喜鹊已经被我收买。

    当初在知道紫萝是奸细的时候,她就计划好了一切,包括对喜鹊的那场威逼利诱,当初宝珠还私底下问过她为什么会选喜鹊这个曾经害过她的丫头,骆心安当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实际上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必须选喜鹊当这个内应。

    既然喜鹊害过她,在洛心慈母女俩心里就会自然把她当成自己这一边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句话放在任何情况下都适用,洛心慈可能会警惕任何人,但绝对不会警惕一个住在自己身边的盟友,所以喜鹊才会悄无声息的把那些自己特意替这母女俩准备的木头人和生辰八字埋到了洛心慈的院子里。

    至于那些头发和指甲……当然是骆心安从自己身上剪下来的。

    反正她压根不信指甲头发里有魂魄这种鬼话,而这里又是古代,没有DNA也没有显微镜,谁知道她剪下来的东西是谁的,只要会忽悠,假的也能给他说成真的。

    想到这里,她暗自抿嘴笑了一下,突然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落在身上,抬头一看正好对上聂暻的目光。

    他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狭长的剑眉一扬起,漆黑幽深的眼睛里罕见的露出一抹明显的笑意,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上,骆心安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一下子看穿了。

    你这家伙就不会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眼神么!长得帅就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耍流氓么?

    骆心安干咳几声,有点尴尬的挪开视线,不再跟聂暻对视,跟这种长相的男人对视太久,眼睛会被闪瞎……阿弥托福。

    这一幕被聂暻捕捉到眼里,他当即勾出一抹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笑容,王妃一定是因为本王特意跑来洛家提亲而娇羞了,瞧瞧,连看都不敢看本王一眼了,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啊,不过这样本王喜欢,要记得一直保持哦。

    整个大厅里一片死寂,没人注意到两个人的眉来眼去。

    洛骁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死死地瞪着张姨娘和洛心慈两个人,一个是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妾,一个是他从小疼宠的女儿,结果却只是因为他下令把她们关进了北院,这两人就用如此恶毒的巫蛊之术来诅咒他和老祖宗,这是何等的险恶用心,一想到自己跟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多年,另一个还呵护备至到这么大,他就一阵不寒而栗。

    被骆心安一个表情就勾的无法淡定的聂暻,这会儿回过神来发现洛家这破事竟然还没解决,一下子就烦了,忍不住冷笑一声开口:

    “尚书大人,贵府这又是请道士又是处决天煞孤星的,结果闹了半天这所谓的异象频生都是这巫蛊之术给害的啊,不过这也难怪了,这种恶毒的东西一旦施展,就不仅祸及被诅咒的那人,还会反噬到这人身边的所有人和事上,所以当初圣上才下旨铲除,这东西消失了这么多年,连本王都只是有所耳闻从没真的见过,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你这宅子里给碰上,当真是开了眼界啊。”

    一听这话,洛骁的腿一哆嗦,整个人瘫软在地,冷汗一下子淌了下来。

    他岂会听不出靖王爷话里的意思,巫蛊之术可是砍脑袋株九族的大罪,如果这事只有洛家内部发现,只要封住嘴,把这事掩盖过去也就算了,可问题是现在聂暻就坐在跟前,他想瞒都瞒不住,万一这位祖宗在皇上那里说漏了嘴,洛家这上百口人的命也就别想要了。

    “求殿下开恩……是臣教子五方,养出此等祸害,臣一定重重责罚,求殿下饶臣全家老小一条性命!”

    “王爷,民女真的没有啊!这些不是我做的,求求您相信我吧!”洛心慈一看洛骁冰冷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忍不住换了个对象,扑到聂暻身边求饶。

    张姨娘也吓坏了,跟着女儿一起跪下,“王爷,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一定是另有其人,我们娘俩儿是被冤枉的!民女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碰这巫蛊之术啊,求王爷您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公道,否则这真正下蛊之人就会永远逍遥法外,下次就不知道会继续害谁,到时整个大晟都岌岌可危了!”

    这时聂暻挑了挑眉毛,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两母女,目光锋利似刀。

    在本王面前还敢说王妃的坏话,看来是真的不想要这条狗命了,若不是因为有这两个祸害,何至于耽误他跟王妃这么久的相处时间。

    他很淡的笑一下,目光越发凛冽,身后熟悉他脾气的影卫吸了一口凉气,知道王爷今日是一定要开杀戒了。

    可就在这时,只听“啪”一声巨响。

    洛骁没等聂暻开口就一巴掌抽在了张姨娘脸上,“放肆!我大晟根本,固若金汤,怎容你这毒妇胡言乱语!”

    这贱-人简直是疯了,竟然连王朝倾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是嫌这一家子人死的太慢了么!

    看聂暻的表情他就知道彻底完了,这个时候若他还不赶紧表态,可能这一家老小的命都得赔进去,想到这里,他再也没有犹豫,指着地上不停哭诉着自己冤枉的张姨娘说:

    “之前你犯下的罪过本就不可饶恕,我念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留你一条贱命,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不仅连自己的亲姑母都能下毒谋害,甚至还蛊动洛心慈这孽障跟一起施行这巫蛊之术,不仅谋害亲夫还搞得整个洛家鸡犬不宁,如此恶毒,天理不容,我若是再对你留情面,就枉为人臣!”

    说着他冲旁边的侍卫一挥手,“按我刚才说的,给我按住这个毒妇,把那些有毒的蜜饯和甜汤都给她灌下去,等死了之后,尸体扔进乱坟岗,生生世世不得入洛家祖坟!”

    “不要啊老爷!老爷求求你放过我把,给姑母下毒是我一时糊涂,可这巫蛊之术真的不是我做的啊!我对您一片真心,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爷!”

    张姨娘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企图用最后一丝机会让洛骁手下留情,可是洛骁早就忍无可忍,一想到自己为了这种女人竟然不顾夫人反对毅然决然把她娶进了门,活活把有病的夫人给气死,就悔恨的无法言说,更何况如今在靖王爷面前,他就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这种毒妇绝对不可再留。

    “父亲!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母亲!女儿求求你……您要杀就杀我吧,母亲是无辜的啊!父亲!”

    洛心慈声嘶力竭的求饶,配上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和一身的鲜血,根本不似个活人,可洛骁已经打定了主意一脚把她踹翻,“弄死这个毒妇我一会儿就收拾你这个孽障!你给我闭上嘴!若还有人胆敢求情,就跟着毒妇一个下场!”

    瞬间所有人都噤声了,李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再看,洛婉婷更是跟个怂包似的,紧紧闭着眼,生怕当初自己跟她们母女走的这么近,这会儿会被大伯一起牵连。

    老太太已经气得瘫在躺椅上,半条命都快交代了进去,彻底心死,也绝对不再给这两个人一丁点情分。

    一时间,最能说上话的竟然只有骆心安,张姨娘哭着跪在她脚下,声嘶力竭的哀求,“心安!姨娘知道错了!是姨娘以前对不起你,姨娘给你磕头,以后姨娘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求求你跟你父亲说句话,饶我一命吧!求求你!”

    她不停地磕头,一会儿就磕的满脸鲜血,骆心安站在原地,像俯瞰蝼蚁一样看了她一眼,曾经的洛心安被百般欺凌,不知道给这个毒妇磕了多少头,求了多少绕,可最终也没落个好下场,如今她站着,这贱人跪着,毫无尊严的跟她磕头求饶,这就叫天道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时侍卫扑上来抓张姨娘,她顺势把脚往前一踹,张姨娘一下子跌倒过去被侍卫抓了个正着。

    这会儿无论她再怎么哭闹求饶也已经没用了,侍卫撬开她的嘴巴,把蜜饯和甜汤死死地往她嘴里塞,她嘴里发出痛苦不堪的“唔唔”声,两只手死死地扣着地毯,留下几道尖利又刺目的痕迹。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已经翻了白眼,脸色发紫,接着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死死地看着骆心安,好像就算做鬼也要拉她下地狱一般,骆心安面不改色,回以微笑,眼睁睁的看着张姨娘口吐白沫,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咽了气,最后变成了一具青白的死尸……

    “娘——!”洛心慈瘫倒在地,崩溃的痛哭起来,一点点的爬过去,紧紧抓着张姨娘的手,双目赤红几乎恨出血似的盯着骆心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骆心安对她勾了勾嘴角,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无声的说: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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