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段独白、一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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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市，一座摩天大楼的办公室内，办公椅上半靠着一位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他双眼微闭，看似在打盹休息，实则却是在聆听面前部门经理的报告。
突然室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部门经理的汇报声戛然而止：“……那个，穆董，您的电话……”
穆董缓缓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的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还未等他开口，电话里却传来一个年轻男生的声音：“喂，老爸，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打过来？我现在还欠着人家一笔帐没还呢！”
穆董露出玩味的笑容：“怎么，你小子也终于有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了？”
“别转移话题，要不是你突然断我生活费，我才没空找你。”
“嗯？好啊，给你打钱也没问题，当然还会顺便把飞机票给你寄过去，你也是时候回来看看你弟弟了！”
“不可能，想让我回去给你顶班？门都没有！更何况，之前你不是和我说过，愿意给我一年时间的吗？”
穆董眉毛一挑：“我是这么说的，在去年十月二号，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一年零五天。听你的意思，似乎一年的时间你还没有什么成果啊？”
电话另一边沉默下来，“……哼，没事了，我自己能解决。”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穆董，是穆大少爷？”
“哼，什么大少爷，就他这德行，我辛苦一辈子的家业都被他这臭小子嫌弃，我看他生来就是穷的命！”
穆董摆了摆手，转过话题：“好了，你之前的汇报我大概听明白，这个人的提议和设计不错，产品的研发也有可行性，下次会议我会和研发部门讨论具体事项。”
……
穆子旭长叹口气，将手机扔到床上，一想到自己也要开始为钱发愁，心里就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年前，他和自己父亲商量过，给他一年的时间在外面发展，一年后就不再需要父亲的支持。当时他说的信心满满，但因为钟铭事件，使他变得心灰意冷起来，这一年基本都被他荒废过去。
“唉，这可怎么办？”穆子旭看着空空的左手腕，便又想起下午在饭店里，自己差点因为霸王餐要被报警时，紧急之下只能把自己佩戴多年的手表押在那里。
可等回到家里后，一查自己的银行账户，发现余额竟然只有一百多，根本支付不起一顿饭钱。
随后穆子旭给李岳打了个电话，问他借了一些钱，先应应急用。看时间已经不晚，穆子旭也就不急这一晚上的时间，打算明天再去赎回手表。
打开冰箱，拆开一包速冻水饺，下进锅里。说起这水饺，绝对是穆子旭最喜欢的食物，没有之一。
水饺的好吃程度自然是不用说的，再加上煮起来简单，对于穆子旭这种懒癌晚期的人来说，也是再适合不过的食物。而且也不容易吃腻，毕竟口味那么多，每天换着来。
饭后，穆子旭一如既往的来到楼下，找到一处比较偏僻的长椅坐下。与他这一年以来的日常相同，静静的戴上耳机，点开音乐播放器，一段轻柔优雅的旋律回荡在脑海中。
可惜的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不能再如同以往一般，在旋律中轻轻睡去。
火灾的案发现场、三楼房间的工人、警察局内的悲伤妇女、钟沁的男友和父母、趋炎附势的陈局长，种种场景如同电影镜头，在他脑中闪动循环。但由于线索十分稀少，这些场景显得断断续续，没有办法连成一体。
不知不觉中，倦意渐渐涌上，穆子旭迷迷糊糊间，忽然耳中传来声音：“喂，快醒醒，怎么睡在这儿啊，不怕着凉啊！”
“嗯……谁呀？”
待穆子旭睁开双眼时，入目是一张娇俏可人的面庞，略微一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是方彤馨。
白天时候因为专注于案件中，他倒是没怎么在意，现在却发现这女生确实十分美丽，不似那种小家碧玉的柔美，也不似风情万种的妩媚，而是一种清爽纯净的天然美。
“怎、怎么是你？”
方彤馨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一把将穆子旭的腿拨开，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的空处。
“怎么不能是我，我一个女孩子都不记仇了，难道你一个大男生还斤斤计较？”
“这倒没有，只是奇怪而已。”穆子旭坐直身子，将耳机摘下来，看到天边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街边路灯微微亮起，时间已经不晚了。
方彤馨将头偏向一边，故意不看他的方向：“不用奇怪，我是来道歉的，今天中午是我太冲动，不该这么说你。”
她突然的转变态度，倒是让穆子旭略显惊讶，可下一句很快就让他瞬间无语。
“不过，你是一个冷血的自大狂，真的是钟沁说的。虽然我认识你不久，但现在看来似乎没说错！”
“呃，你这算是在道歉吗？我怎么觉得倒是像声讨我？”
“哎呀，这些不重要，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总计较这些小事儿干嘛？”
穆子旭：“那好吧，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道歉，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而在这个时间，除了与案件有关，我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方彤馨有些心虚的瞥了他一眼：“是……是有事情拜托你。其实后来我和李岳大哥通过电话，他告诉把你的想法告诉了我，所以我是想来请你继续帮我们的。”
“其实，即便你不求我，这件案子我也不可能不管。”
“可是如果有我们的协助，你的破案不是更迅速吗？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对吧！”
穆子旭沉默下来，转而看向她的双眼：“那么，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对这个案子如此执着？如果仅仅因为钟沁是你的好闺蜜，我是完全不相信的！”
“这……这与破案有关系吗？”
“当然有，这会决定我是否能相信你的证言以及你的行为。毕竟作为好朋友，你却如此执意相信一个头号嫌疑犯，我有理由怀疑你的目的。”
方彤馨浑身轻轻一颤，双手撑着膝盖，明显可以看到膝盖处已经被她用力掐出印子。
“能向我保证，今天晚上听到的一切事情，不会告诉任何人吗？”
在见到穆子旭点头答应后，方彤馨这才轻声说：“记得之前我就和你提起过，薛伟和我是高中同学，我们至今认识已有四年多。可是在高中时期，我就已经喜欢他了，应该说当时班里不少女生都暗恋他。”
“也有过勇敢表白的，但全都被他直接拒绝，最后连我也没勇气向他说出口。甚至害怕开口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终于在去年，我们考上了一所大学，原本我以为这是我们关系进展的重要时机，可谁知在一次偶然机会，我带着钟沁与薛伟认识了。”
说到这里，方彤馨苦涩一笑：“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真的蠢到极点。他们两人认识以后，没有多久便确立了关系，而我则成了他们的红娘。有时候我挺嫉妒钟沁的，凭什么我比她认识的更早，最后却是她先抢走了薛伟？”
“我相信薛伟不是凶手，不仅仅是因为我了解他的为人，还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不希望他是凶手，就是这么一个无比自私的原因！”
穆子旭：“那你可知道，你的这些话，会让你自己也成为嫌疑犯？如果你真的喜欢薛伟，不排除有情杀的可能。”
“我知道啊。”方彤馨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可我也不是凶手！”
穆子旭哑然，这么任性的辩驳，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心里清楚，方彤馨那段话全是真的。虽然很不礼貌，但是穆子旭还是悄悄使用了魔法，来辨别真伪。
“好，我的话说完了，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嗯，从感情上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坏人才会杀人，或许薛伟真如你所说性格善良，但也不能排除他失手杀人的可能。”
“可是！”方彤馨眉头一皱：“这也只是可能呀，难道就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吗？”
“当然有，但是我刻意没有去考虑。就像我今天中午说的，眼下我们首要目的是洗清他的嫌疑，那么我就先要把他代入凶手这个身份，考虑他是否有动机、是否有作案时间、是否遗漏什么细微痕迹。一旦其中一环无法合理实施，那么就可以反推出，薛伟的作案不成立！”
方彤馨眼前一亮，顿时喜形于色：“是这样的，只要我们找到薛伟无法顺利作案的证据，那么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穆子旭微笑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越是将薛伟代入凶手身份，就越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嘿嘿，不错嘛，虽说你是个冷血的自大狂，但推理方面你果然还是挺拿手的！”
话刚说完，方彤馨的肚中忽然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你不会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还没吃吧？”
方彤馨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穆子旭苦笑一声：“我家就在这边楼上，给你煮点东西吃吧。”
甲子市，一座摩天大楼的办公室内，办公椅上半靠着一位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他双眼微闭，看似在打盹休息，实则却是在聆听面前部门经理的报告。
突然室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部门经理的汇报声戛然而止：“……那个，穆董，您的电话……”
穆董缓缓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的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还未等他开口，电话里却传来一个年轻男生的声音：“喂，老爸，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打过来？我现在还欠着人家一笔帐没还呢！”
穆董露出玩味的笑容：“怎么，你小子也终于有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了？”
“别转移话题，要不是你突然断我生活费，我才没空找你。”
“嗯？好啊，给你打钱也没问题，当然还会顺便把飞机票给你寄过去，你也是时候回来看看你弟弟了！”
“不可能，想让我回去给你顶班？门都没有！更何况，之前你不是和我说过，愿意给我一年时间的吗？”
穆董眉毛一挑：“我是这么说的，在去年十月二号，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一年零五天。听你的意思，似乎一年的时间你还没有什么成果啊？”
电话另一边沉默下来，“……哼，没事了，我自己能解决。”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穆董，是穆大少爷？”
“哼，什么大少爷，就他这德行，我辛苦一辈子的家业都被他这臭小子嫌弃，我看他生来就是穷的命！”
穆董摆了摆手，转过话题：“好了，你之前的汇报我大概听明白，这个人的提议和设计不错，产品的研发也有可行性，下次会议我会和研发部门讨论具体事项。”
……
穆子旭长叹口气，将手机扔到床上，一想到自己也要开始为钱发愁，心里就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年前，他和自己父亲商量过，给他一年的时间在外面发展，一年后就不再需要父亲的支持。当时他说的信心满满，但因为钟铭事件，使他变得心灰意冷起来，这一年基本都被他荒废过去。
“唉，这可怎么办？”穆子旭看着空空的左手腕，便又想起下午在饭店里，自己差点因为霸王餐要被报警时，紧急之下只能把自己佩戴多年的手表押在那里。
可等回到家里后，一查自己的银行账户，发现余额竟然只有一百多，根本支付不起一顿饭钱。
随后穆子旭给李岳打了个电话，问他借了一些钱，先应应急用。看时间已经不晚，穆子旭也就不急这一晚上的时间，打算明天再去赎回手表。
打开冰箱，拆开一包速冻水饺，下进锅里。说起这水饺，绝对是穆子旭最喜欢的食物，没有之一。
水饺的好吃程度自然是不用说的，再加上煮起来简单，对于穆子旭这种懒癌晚期的人来说，也是再适合不过的食物。而且也不容易吃腻，毕竟口味那么多，每天换着来。
饭后，穆子旭一如既往的来到楼下，找到一处比较偏僻的长椅坐下。与他这一年以来的日常相同，静静的戴上耳机，点开音乐播放器，一段轻柔优雅的旋律回荡在脑海中。
可惜的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不能再如同以往一般，在旋律中轻轻睡去。
火灾的案发现场、三楼房间的工人、警察局内的悲伤妇女、钟沁的男友和父母、趋炎附势的陈局长，种种场景如同电影镜头，在他脑中闪动循环。但由于线索十分稀少，这些场景显得断断续续，没有办法连成一体。
不知不觉中，倦意渐渐涌上，穆子旭迷迷糊糊间，忽然耳中传来声音：“喂，快醒醒，怎么睡在这儿啊，不怕着凉啊！”
“嗯……谁呀？”
待穆子旭睁开双眼时，入目是一张娇俏可人的面庞，略微一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是方彤馨。
白天时候因为专注于案件中，他倒是没怎么在意，现在却发现这女生确实十分美丽，不似那种小家碧玉的柔美，也不似风情万种的妩媚，而是一种清爽纯净的天然美。
“怎、怎么是你？”
方彤馨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一把将穆子旭的腿拨开，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的空处。
“怎么不能是我，我一个女孩子都不记仇了，难道你一个大男生还斤斤计较？”
“这倒没有，只是奇怪而已。”穆子旭坐直身子，将耳机摘下来，看到天边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街边路灯微微亮起，时间已经不晚了。
方彤馨将头偏向一边，故意不看他的方向：“不用奇怪，我是来道歉的，今天中午是我太冲动，不该这么说你。”
她突然的转变态度，倒是让穆子旭略显惊讶，可下一句很快就让他瞬间无语。
“不过，你是一个冷血的自大狂，真的是钟沁说的。虽然我认识你不久，但现在看来似乎没说错！”
“呃，你这算是在道歉吗？我怎么觉得倒是像声讨我？”
“哎呀，这些不重要，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总计较这些小事儿干嘛？”
穆子旭：“那好吧，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道歉，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而在这个时间，除了与案件有关，我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方彤馨有些心虚的瞥了他一眼：“是……是有事情拜托你。其实后来我和李岳大哥通过电话，他告诉把你的想法告诉了我，所以我是想来请你继续帮我们的。”
“其实，即便你不求我，这件案子我也不可能不管。”
“可是如果有我们的协助，你的破案不是更迅速吗？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对吧！”
穆子旭沉默下来，转而看向她的双眼：“那么，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对这个案子如此执着？如果仅仅因为钟沁是你的好闺蜜，我是完全不相信的！”
“这……这与破案有关系吗？”
“当然有，这会决定我是否能相信你的证言以及你的行为。毕竟作为好朋友，你却如此执意相信一个头号嫌疑犯，我有理由怀疑你的目的。”
方彤馨浑身轻轻一颤，双手撑着膝盖，明显可以看到膝盖处已经被她用力掐出印子。
“能向我保证，今天晚上听到的一切事情，不会告诉任何人吗？”
在见到穆子旭点头答应后，方彤馨这才轻声说：“记得之前我就和你提起过，薛伟和我是高中同学，我们至今认识已有四年多。可是在高中时期，我就已经喜欢他了，应该说当时班里不少女生都暗恋他。”
“也有过勇敢表白的，但全都被他直接拒绝，最后连我也没勇气向他说出口。甚至害怕开口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终于在去年，我们考上了一所大学，原本我以为这是我们关系进展的重要时机，可谁知在一次偶然机会，我带着钟沁与薛伟认识了。”
说到这里，方彤馨苦涩一笑：“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真的蠢到极点。他们两人认识以后，没有多久便确立了关系，而我则成了他们的红娘。有时候我挺嫉妒钟沁的，凭什么我比她认识的更早，最后却是她先抢走了薛伟？”
“我相信薛伟不是凶手，不仅仅是因为我了解他的为人，还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不希望他是凶手，就是这么一个无比自私的原因！”
穆子旭：“那你可知道，你的这些话，会让你自己也成为嫌疑犯？如果你真的喜欢薛伟，不排除有情杀的可能。”
“我知道啊。”方彤馨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可我也不是凶手！”
穆子旭哑然，这么任性的辩驳，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心里清楚，方彤馨那段话全是真的。虽然很不礼貌，但是穆子旭还是悄悄使用了魔法，来辨别真伪。
“好，我的话说完了，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嗯，从感情上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坏人才会杀人，或许薛伟真如你所说性格善良，但也不能排除他失手杀人的可能。”
“可是！”方彤馨眉头一皱：“这也只是可能呀，难道就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吗？”
“当然有，但是我刻意没有去考虑。就像我今天中午说的，眼下我们首要目的是洗清他的嫌疑，那么我就先要把他代入凶手这个身份，考虑他是否有动机、是否有作案时间、是否遗漏什么细微痕迹。一旦其中一环无法合理实施，那么就可以反推出，薛伟的作案不成立！”
方彤馨眼前一亮，顿时喜形于色：“是这样的，只要我们找到薛伟无法顺利作案的证据，那么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穆子旭微笑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越是将薛伟代入凶手身份，就越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嘿嘿，不错嘛，虽说你是个冷血的自大狂，但推理方面你果然还是挺拿手的！”
话刚说完，方彤馨的肚中忽然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你不会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还没吃吧？”
方彤馨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穆子旭苦笑一声：“我家就在这边楼上，给你煮点东西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