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一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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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失望？”王美丽的声音的打断了我的思绪，一双眼睛满意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说：“怎么说呢？小玉，我们这个圈子的事儿你不懂，但凡有礼有点钱有点权的，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逢场作戏，不必当真。”
我知道王美丽从刚才出现到现在只是为了激怒我，为了感谢她，我当然不能遂了她的愿啊。
“所以呢？”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这张照片跟我有关系吗？”
王美丽顿时一愣，说：“这可是谢子瑜。”
“哦，那跟我也没一毛钱的关系啊。”我咧了咧嘴，说：“王美丽，你有时间弄这些无聊的，不如多花点时间在策划书上，毕竟，第一轮，我可是帮总监拿到了一百万的案子。”
王美丽被我戳到了痛点，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愤怒，说：“你嘚瑟什么，谁知道你这次的成绩是不是谢子瑜暗中帮忙，才第一回合，咱们走着瞧。”
我看着王美丽恼火的出了洗手间，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脸看着镜子里那个失魂落魄的自己，心口无端的生出一种可悲的情绪来。
王美丽想多了，谢子瑜那样精明的人，凡事都会考虑成本，在他眼中，我估计还不如那开跑车的美女，又何谈一百万？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晴子一直挽着我的手，看得出来她是担心我，我们一同上了天桥，为了不让她担心，我笑了笑，说：“是不是传闻中的法国大餐没有那么美味可口啊？”
晴子白了我一眼，说：“你少跟我装糊涂，王美丽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妹妹居然跑到你们公司撒野，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我耸肩，说：“你那么聪明，你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还有谢子瑜呢，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晴子看着我，说：“你千万别跟我说只是玩玩，谢小玉，我知道你，你不是玩得起的人。”
我看着晴子的情绪有点儿激动，笑了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像我这种人，像我这样的家庭，哪个男人见了不是闻风丧胆，更何况是谢子瑜。晴子，我不是二十岁，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不可能选择开始，即便那个人是谢子瑜。”
我的话刚说完，晴子就紧紧地抱住我，她拍了拍我的背，说：“小玉，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漂亮优秀，踏实勤奋，总有男人会心疼你。”
我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笑了笑，说：“谁说一定要依赖男人，我一人才快活自在。”
嘴上逞强是为了不让晴子担心，可是小雅那天在公司楼下打我一巴掌的事情还是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顾虑，都说三人成虎，在引力呆了两年，别的方面长进不多，可流言的威力我还是见识过的，但是还能怎样呢？至少新来的总监能看到我的价值，就冲这一点，我还得忍着。
做了这个心理准备之后周一一早我便去公司了，原本以为到了公司至少会有一些人对我指指点点，然而却没有，更让我疑惑的是，从一楼到电梯口，竟然好几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站在那儿，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公司里的消息我向来得知的要慢些，可从这种情形来看，肯定是又有什么八卦了，于是我故意放慢了脚步，听着几个女生的嘀咕——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帅吗？27岁就这么厉害，总觉得不大可能。”
“是真的，周五的时候人事部的同事告诉我的，连简历都是一中一德，我的消息不会错。”
“海登堡大学在德国可是最古老的学院之一，法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天哪，这么优秀的海归，回国之后不应该去北上广那种一线城市吗，居然到了我们这里，啊啊啊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法律顾问，好激动啊。”
“擦擦你的口水，待会让人看见了多丢人，我们得找好位置，不然就不能窥探美男一面了，听说……”
我随意的瞥了一眼正在议论的几个女人，只见他们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好几个人同时脸红了，我越听越觉得没意思，不就一新来的法律顾问吗，至于不。
听到这里我就无心跟着一群人八卦了，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只见公司的几个领导同时从电梯里走出来，都朝一个方向走去，那架势叫一个夸张。就在这时候，公司的正大门开了，只见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职业套装，偏偏两人的个子还都是出类拔萃，不禁让人多看两眼。
“来了……来了……”
我看着堵躲在前台方向的几个女人一脸激动地模样，再将眼神看向正大门，那一男一女已经走的近了，仔细一瞧，还真的称得上俊男美女。
这下我算明白了，群众之所以放弃了鞭策我的心思，不过是因为把关注的中心放在这两人身上了，再多看一眼那个跟刘总握手的男人，我在心底偷偷的说了声谢谢，便朝拐角处的电梯走去。
电梯即将关上之时，我又好奇的朝刚才出场的男人多看了一眼，一瞬间一种错觉在脑海里闪过——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好吧，我可不是花痴。
虽说过了大厅的那一关，可是部门这一关就没那么容易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之前我因为策划案成了大家的眼中钉，这不，都进门好一会了，连平日里最早跟我打招呼的小王，都没跟我说一句。
王美丽端着咖啡从茶水间走了进来，看到我之后，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几步走到我的面前，用着一副关切的语气问：“小玉，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王美丽声音不大，可还是引来了其他人好奇的眼神，偏偏她又在跟我装好人，我也不好发作，只能笑了笑，说：“没什么。”
这时候总监走了进来，开口便说：“沧龙的项目已经签下来了，今天下班之后大家回去准备准备，晚上七点，凯悦酒店有个酒会，我们部门的人都得参加。”
“总监，那服装什么有要求吗？”王美丽听了之后立即开口，说：“毕竟是酒会……”
总监看了她一眼，说：“你以为我们是去做什么？相亲吗？”
王美丽尴尬的低下头，又听到总监说：“服装方面不需要太过讲究，毕竟是和沧龙项目负责小组第一次接触，请大家拿出百分百的专业精神来，先这样。”
我听着总监的一席话，顿时觉得热血沸腾，这时候总监经过我的身旁，说：“小谢，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惊讶的起身，转身去了总监的办公室。
“小谢，这次的策划用的是你的方案，但是你也和公司签订了保密协议，这样，下班之后你回去换身衣服，晚上酒会开始时，你就跟在我身后。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我激动的看着总监，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知道了。”
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儿会轮到我身上，要知道，总监让我跟着她，就意味着手把手教我，那就是提拔。
想到这里，我偷偷的给自己打气，这一次，一定不能让总监失望。
因为深受流言蜚语的困扰，午餐时我特意推迟了吃饭时间，本以为下楼时的应该没人了，结果到了餐厅，居然发现没几个空位，眼看着大家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我看，多少让我心存恐惧，就在我端着餐盘不知所措时，我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回过头看过去，便看到刘总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我瞅了一眼餐厅的空位，两步冲过去，直接坐了下来。
原来，大家都在等着这位先生。
“抱歉，这里有人了。”我才刚刚坐下，对面的同事就开了口，说：“麻烦你去别处吧。”
我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转过身时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连妹妹的老公都勾引，真是骚到家了。”
我的歉意僵硬在脸上，端着餐盘便往前走，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声音：“这儿有空位。”
男中音。
我回过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跟我招手的男士，好巧不巧的，居然是刘总带进来那位。
眼看着大家的眼神都盯着我，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距离近了，我抬眼看着对方道谢，只是一眼，我的脑海里就闪现出了一个场景。
哦，是一块钱。
于是，原本就被大家背后声讨的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吃顿饭，结果却因为一块钱，成了动物园里供人观看的动物，虽说跟领导吃饭应该最后放下筷子，可目前的情况，我实在是没了胃口。
“刘总，李律师，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放下筷子，扯了扯嘴角，便准备离开。
一块钱虽说长着一张混血的脸，可明显还是带着老外的单纯，见我端着餐盘要走，便开口说：“你怎么吃那么少？是身体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不是，我早餐吃多了。”微笑，说：“李律师慢用。”
我的理由显然让一块钱信服了，打了招呼走出了餐厅，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我转过头看过去，看到一块钱笑着站在我面前，我听到他说：“原来你叫谢小玉，谢小玉，你好，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
我想着餐厅里的那么多双眼睛，看了一块钱一眼，敷衍的说了一句：“我也很高兴，不过我得先走了。”
不等一块钱再多说一句话，我便加快脚步，冲向了电梯口。
呵，这算不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逃不掉王美丽的八卦，好在她早上被总监说了一句，今天也没有张牙舞爪，而我也没有心思跟她斗气，因为目前在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难题——礼服。
今晚虽说只是两个公司的内部交流酒会，可好歹我也是跟在总监身后，衣服档次不说多高，也不能太低。百度了几家租礼服的地点，咨询了价格，倒也不算便宜，再看看银行卡的余额，更是心烦意乱，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租一件。
为了节省时间，下班之后，我便直接打车去了租礼服的位置，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件纯白色的收腰长裙，签字刷卡，继而转向凯悦大酒店。
路上我给总监打了电话，确定了汇合位置，终于在七点半之后，赶到了地点。抬眼望过去，总监一身黑色长裙站在不远处，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打了招呼，我跟在总监之后，进了酒店，进去之后才发现，场地比我想象中要大许多。不仅仅我们部门来了，公司里其他部门的骨干也有出席。总监跟我使了个眼色，从桌上端了一杯鸡尾酒，示意我跟上去。
“张总，王总，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总监笑着跟几个从未见面的老总打招呼，而后看着我，说：“这是我们部门小谢，这次沧龙的策划，费了不少心。”
被称为张总的男人目光立即扫了过来，说：“就是那个新人？”
“也不算新人了，”总监看着我，说：“快敬张总一杯，这次的合作，可都是他的功劳。”
我端着杯子凑上去，笑着说：“张总，我敬你一杯。”
张总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碰了杯，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还有王总……”总监看着我，提醒了一句，我想都没想又端起了杯子，敬了王总一杯。
我酒量很浅，可也明白我们做下属的敬酒时不能耍滑头，两杯鸡尾酒下肚，我的脸跟火烧似的。再看看身旁的总监，明显身经百战精力十足，顿时心里有多了分敬重。总监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适，敬了半圈之后，提议我去角落里休息片刻。
强打起精神走到角落，胃里更是一股翻腾。这时候耳旁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抬眼看过去，我们公司的刘总，和刚才敬酒的张总站在一块儿，程序化的致辞。
好一会，我听到有人叫我，立马条件反射的睁开眼，抬眼望过去，竟然是王美丽几人。
原来，致辞早就结束了，两家内部的员工，正在互相交流。
我立马起身，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听到王美丽说：“小王喝多了，你能帮忙扶着她去下洗手间吗？”
我看着小王迷离的眼神，又看看王美丽，这才点了点头。
小王的确喝多了，走路都有点儿不稳，偏偏我身上又穿了一件束腰裙，才走了两三步，胳膊就酸了，生怕其他同事察觉，我试着拉着小王往边上走，结果小王忽然甩开我的手，说：“我还得喝，我……我要再来一杯。”
小王平日里说话声音不大，这会儿被酒精烧坏了头，一声大吼下去，所有人都看向我们这里，我尴尬的伸出双手，小声的说：“你喝多了，我带你去休息。”
小王眯了眯眼，看着我，说：“我……我难受……”
我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伸手抱住她，可就在下一秒，一股酸臭味迎面扑来，落在了我的衣服上。我惊慌的低下头，看着胸前那一大片呕吐的残渍，胃里也是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王美丽，快，快帮她两扶去洗手间。”还是总监反应灵敏，“你，还有你，帮个忙。”
我只觉双颊跟火烧似的，而吐我一身的罪魁祸首，还是迷糊状态。
身前的呕吐物被我用最快速度清洗了，可是那一片潮乎乎的，根本没法继续穿了，我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听见王美丽说：“小王就先送回去吧，小玉这里我来帮忙。”
其他几人纷纷应声，没一会，嘈杂的洗手间里便安静了，我慌张的蹲在马桶上，听到王美丽说：“小玉，你等等啊，我马上去给你找件衣服过来。别担心啊。”
“谢谢。”我张了张口，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我真的相信王美丽说的那句话，可是我忘了我们之间的纠葛，直到我蹲在马桶上双腿都快僵硬时，也没人来给我送衣服，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王美丽可能不会来了。
我看着那被酒渍印上的一大片痕迹，再联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忽然觉得万分悲凉，偏偏手包还在大厅里。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生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心灰意冷的从马桶上站起来，悄悄地开了门。
幸好外面没人。
走出卫生间，这才发现，空荡荡的走廊里，早就没了人影。
我失落的的看了一眼身上的污渍，耸耸肩，自顾自的往外走。经过前厅时，撞见了两个服务生，问了时间，原来已是晚上十一点。
酒会九点半就散场了，亏我还傻坐着干等。
服务生看到了我身上的污渍，好心的问我需不需要服务，我摇摇头，提着裙子往前走，经过旋转门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头看过去，竟然是一块钱。
不，李宇彬。
“你……”一块钱两步走到我的面前，惊讶的看着我，话都没说完整。
我耸耸肩，说：“我先走了。”
“等等，”一块钱拦住了我，说：“我就住在这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上去洗一洗。”
我惊讶的看了一毛钱一眼，他慌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不用了，”心情糟糕的我不想在多说一个字，“早点休息，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顺着旋转门走了出去，这个点，酒店门口也安静了许多，我顺着喷泉绕了过去，沿着马路往前走，白天的燥热已经散去，迎面吹来凉爽的风，我伸出手迎着风走，糟糕的情绪慢慢的退去。
这时候身后开上来一辆车，我只是随意是扫了一眼，竟然看到了一块钱的那张脸。
“我送你吧。”
“不用。”这么舒服的夜晚，我还想多走一会呢。
“太晚了，你一个女生不安全。”
这倒是有点道理。
我停住脚步，瞥了一眼驾驶位，说：“不会让你白送的，明天给你洗车钱。”
一块钱笑了笑，说：“是一块吗？”
一块钱对本地的路线并不熟悉，明明是他送我回去，反倒成了我指挥，好不容易绕到了小区门口，他还跟逞能似的要开进去，我立马制止，强调自己可以单独回去，他却发挥绅士态度，非要送我到楼下。
无奈，我只能由着他跟在我身旁，走了两步，他忽然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套在我身上。
“免洗钱我可不会付。”
一块钱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到了4号楼下，我停住脚步，示意他可以回去了，他耸耸肩，说：“这里的光线太暗了，你一个女孩子，最好是不要这么晚回来。”
我白了一块钱一眼，说：“别忘了，我可是女侠。”
一块钱又笑。
我转身要走，刚抬起头，就看到楼道口站着一个熟悉身影，顿时心慌意乱。
居然是谢子瑜。
“呵呵，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失望？”王美丽的声音的打断了我的思绪，一双眼睛满意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说：“怎么说呢？小玉，我们这个圈子的事儿你不懂，但凡有礼有点钱有点权的，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逢场作戏，不必当真。”
我知道王美丽从刚才出现到现在只是为了激怒我，为了感谢她，我当然不能遂了她的愿啊。
“所以呢？”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这张照片跟我有关系吗？”
王美丽顿时一愣，说：“这可是谢子瑜。”
“哦，那跟我也没一毛钱的关系啊。”我咧了咧嘴，说：“王美丽，你有时间弄这些无聊的，不如多花点时间在策划书上，毕竟，第一轮，我可是帮总监拿到了一百万的案子。”
王美丽被我戳到了痛点，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愤怒，说：“你嘚瑟什么，谁知道你这次的成绩是不是谢子瑜暗中帮忙，才第一回合，咱们走着瞧。”
我看着王美丽恼火的出了洗手间，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脸看着镜子里那个失魂落魄的自己，心口无端的生出一种可悲的情绪来。
王美丽想多了，谢子瑜那样精明的人，凡事都会考虑成本，在他眼中，我估计还不如那开跑车的美女，又何谈一百万？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晴子一直挽着我的手，看得出来她是担心我，我们一同上了天桥，为了不让她担心，我笑了笑，说：“是不是传闻中的法国大餐没有那么美味可口啊？”
晴子白了我一眼，说：“你少跟我装糊涂，王美丽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妹妹居然跑到你们公司撒野，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我耸肩，说：“你那么聪明，你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还有谢子瑜呢，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晴子看着我，说：“你千万别跟我说只是玩玩，谢小玉，我知道你，你不是玩得起的人。”
我看着晴子的情绪有点儿激动，笑了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像我这种人，像我这样的家庭，哪个男人见了不是闻风丧胆，更何况是谢子瑜。晴子，我不是二十岁，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不可能选择开始，即便那个人是谢子瑜。”
我的话刚说完，晴子就紧紧地抱住我，她拍了拍我的背，说：“小玉，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漂亮优秀，踏实勤奋，总有男人会心疼你。”
我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笑了笑，说：“谁说一定要依赖男人，我一人才快活自在。”
嘴上逞强是为了不让晴子担心，可是小雅那天在公司楼下打我一巴掌的事情还是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顾虑，都说三人成虎，在引力呆了两年，别的方面长进不多，可流言的威力我还是见识过的，但是还能怎样呢？至少新来的总监能看到我的价值，就冲这一点，我还得忍着。
做了这个心理准备之后周一一早我便去公司了，原本以为到了公司至少会有一些人对我指指点点，然而却没有，更让我疑惑的是，从一楼到电梯口，竟然好几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站在那儿，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公司里的消息我向来得知的要慢些，可从这种情形来看，肯定是又有什么八卦了，于是我故意放慢了脚步，听着几个女生的嘀咕——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帅吗？27岁就这么厉害，总觉得不大可能。”
“是真的，周五的时候人事部的同事告诉我的，连简历都是一中一德，我的消息不会错。”
“海登堡大学在德国可是最古老的学院之一，法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天哪，这么优秀的海归，回国之后不应该去北上广那种一线城市吗，居然到了我们这里，啊啊啊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法律顾问，好激动啊。”
“擦擦你的口水，待会让人看见了多丢人，我们得找好位置，不然就不能窥探美男一面了，听说……”
我随意的瞥了一眼正在议论的几个女人，只见他们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好几个人同时脸红了，我越听越觉得没意思，不就一新来的法律顾问吗，至于不。
听到这里我就无心跟着一群人八卦了，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只见公司的几个领导同时从电梯里走出来，都朝一个方向走去，那架势叫一个夸张。就在这时候，公司的正大门开了，只见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职业套装，偏偏两人的个子还都是出类拔萃，不禁让人多看两眼。
“来了……来了……”
我看着堵躲在前台方向的几个女人一脸激动地模样，再将眼神看向正大门，那一男一女已经走的近了，仔细一瞧，还真的称得上俊男美女。
这下我算明白了，群众之所以放弃了鞭策我的心思，不过是因为把关注的中心放在这两人身上了，再多看一眼那个跟刘总握手的男人，我在心底偷偷的说了声谢谢，便朝拐角处的电梯走去。
电梯即将关上之时，我又好奇的朝刚才出场的男人多看了一眼，一瞬间一种错觉在脑海里闪过——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好吧，我可不是花痴。
虽说过了大厅的那一关，可是部门这一关就没那么容易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之前我因为策划案成了大家的眼中钉，这不，都进门好一会了，连平日里最早跟我打招呼的小王，都没跟我说一句。
王美丽端着咖啡从茶水间走了进来，看到我之后，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几步走到我的面前，用着一副关切的语气问：“小玉，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王美丽声音不大，可还是引来了其他人好奇的眼神，偏偏她又在跟我装好人，我也不好发作，只能笑了笑，说：“没什么。”
这时候总监走了进来，开口便说：“沧龙的项目已经签下来了，今天下班之后大家回去准备准备，晚上七点，凯悦酒店有个酒会，我们部门的人都得参加。”
“总监，那服装什么有要求吗？”王美丽听了之后立即开口，说：“毕竟是酒会……”
总监看了她一眼，说：“你以为我们是去做什么？相亲吗？”
王美丽尴尬的低下头，又听到总监说：“服装方面不需要太过讲究，毕竟是和沧龙项目负责小组第一次接触，请大家拿出百分百的专业精神来，先这样。”
我听着总监的一席话，顿时觉得热血沸腾，这时候总监经过我的身旁，说：“小谢，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惊讶的起身，转身去了总监的办公室。
“小谢，这次的策划用的是你的方案，但是你也和公司签订了保密协议，这样，下班之后你回去换身衣服，晚上酒会开始时，你就跟在我身后。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我激动的看着总监，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知道了。”
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儿会轮到我身上，要知道，总监让我跟着她，就意味着手把手教我，那就是提拔。
想到这里，我偷偷的给自己打气，这一次，一定不能让总监失望。
因为深受流言蜚语的困扰，午餐时我特意推迟了吃饭时间，本以为下楼时的应该没人了，结果到了餐厅，居然发现没几个空位，眼看着大家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我看，多少让我心存恐惧，就在我端着餐盘不知所措时，我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回过头看过去，便看到刘总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我瞅了一眼餐厅的空位，两步冲过去，直接坐了下来。
原来，大家都在等着这位先生。
“抱歉，这里有人了。”我才刚刚坐下，对面的同事就开了口，说：“麻烦你去别处吧。”
我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转过身时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连妹妹的老公都勾引，真是骚到家了。”
我的歉意僵硬在脸上，端着餐盘便往前走，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声音：“这儿有空位。”
男中音。
我回过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跟我招手的男士，好巧不巧的，居然是刘总带进来那位。
眼看着大家的眼神都盯着我，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距离近了，我抬眼看着对方道谢，只是一眼，我的脑海里就闪现出了一个场景。
哦，是一块钱。
于是，原本就被大家背后声讨的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吃顿饭，结果却因为一块钱，成了动物园里供人观看的动物，虽说跟领导吃饭应该最后放下筷子，可目前的情况，我实在是没了胃口。
“刘总，李律师，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放下筷子，扯了扯嘴角，便准备离开。
一块钱虽说长着一张混血的脸，可明显还是带着老外的单纯，见我端着餐盘要走，便开口说：“你怎么吃那么少？是身体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不是，我早餐吃多了。”微笑，说：“李律师慢用。”
我的理由显然让一块钱信服了，打了招呼走出了餐厅，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我转过头看过去，看到一块钱笑着站在我面前，我听到他说：“原来你叫谢小玉，谢小玉，你好，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
我想着餐厅里的那么多双眼睛，看了一块钱一眼，敷衍的说了一句：“我也很高兴，不过我得先走了。”
不等一块钱再多说一句话，我便加快脚步，冲向了电梯口。
呵，这算不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逃不掉王美丽的八卦，好在她早上被总监说了一句，今天也没有张牙舞爪，而我也没有心思跟她斗气，因为目前在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难题——礼服。
今晚虽说只是两个公司的内部交流酒会，可好歹我也是跟在总监身后，衣服档次不说多高，也不能太低。百度了几家租礼服的地点，咨询了价格，倒也不算便宜，再看看银行卡的余额，更是心烦意乱，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租一件。
为了节省时间，下班之后，我便直接打车去了租礼服的位置，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件纯白色的收腰长裙，签字刷卡，继而转向凯悦大酒店。
路上我给总监打了电话，确定了汇合位置，终于在七点半之后，赶到了地点。抬眼望过去，总监一身黑色长裙站在不远处，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打了招呼，我跟在总监之后，进了酒店，进去之后才发现，场地比我想象中要大许多。不仅仅我们部门来了，公司里其他部门的骨干也有出席。总监跟我使了个眼色，从桌上端了一杯鸡尾酒，示意我跟上去。
“张总，王总，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总监笑着跟几个从未见面的老总打招呼，而后看着我，说：“这是我们部门小谢，这次沧龙的策划，费了不少心。”
被称为张总的男人目光立即扫了过来，说：“就是那个新人？”
“也不算新人了，”总监看着我，说：“快敬张总一杯，这次的合作，可都是他的功劳。”
我端着杯子凑上去，笑着说：“张总，我敬你一杯。”
张总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碰了杯，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还有王总……”总监看着我，提醒了一句，我想都没想又端起了杯子，敬了王总一杯。
我酒量很浅，可也明白我们做下属的敬酒时不能耍滑头，两杯鸡尾酒下肚，我的脸跟火烧似的。再看看身旁的总监，明显身经百战精力十足，顿时心里有多了分敬重。总监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适，敬了半圈之后，提议我去角落里休息片刻。
强打起精神走到角落，胃里更是一股翻腾。这时候耳旁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抬眼看过去，我们公司的刘总，和刚才敬酒的张总站在一块儿，程序化的致辞。
好一会，我听到有人叫我，立马条件反射的睁开眼，抬眼望过去，竟然是王美丽几人。
原来，致辞早就结束了，两家内部的员工，正在互相交流。
我立马起身，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听到王美丽说：“小王喝多了，你能帮忙扶着她去下洗手间吗？”
我看着小王迷离的眼神，又看看王美丽，这才点了点头。
小王的确喝多了，走路都有点儿不稳，偏偏我身上又穿了一件束腰裙，才走了两三步，胳膊就酸了，生怕其他同事察觉，我试着拉着小王往边上走，结果小王忽然甩开我的手，说：“我还得喝，我……我要再来一杯。”
小王平日里说话声音不大，这会儿被酒精烧坏了头，一声大吼下去，所有人都看向我们这里，我尴尬的伸出双手，小声的说：“你喝多了，我带你去休息。”
小王眯了眯眼，看着我，说：“我……我难受……”
我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伸手抱住她，可就在下一秒，一股酸臭味迎面扑来，落在了我的衣服上。我惊慌的低下头，看着胸前那一大片呕吐的残渍，胃里也是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王美丽，快，快帮她两扶去洗手间。”还是总监反应灵敏，“你，还有你，帮个忙。”
我只觉双颊跟火烧似的，而吐我一身的罪魁祸首，还是迷糊状态。
身前的呕吐物被我用最快速度清洗了，可是那一片潮乎乎的，根本没法继续穿了，我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听见王美丽说：“小王就先送回去吧，小玉这里我来帮忙。”
其他几人纷纷应声，没一会，嘈杂的洗手间里便安静了，我慌张的蹲在马桶上，听到王美丽说：“小玉，你等等啊，我马上去给你找件衣服过来。别担心啊。”
“谢谢。”我张了张口，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我真的相信王美丽说的那句话，可是我忘了我们之间的纠葛，直到我蹲在马桶上双腿都快僵硬时，也没人来给我送衣服，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王美丽可能不会来了。
我看着那被酒渍印上的一大片痕迹，再联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忽然觉得万分悲凉，偏偏手包还在大厅里。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生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心灰意冷的从马桶上站起来，悄悄地开了门。
幸好外面没人。
走出卫生间，这才发现，空荡荡的走廊里，早就没了人影。
我失落的的看了一眼身上的污渍，耸耸肩，自顾自的往外走。经过前厅时，撞见了两个服务生，问了时间，原来已是晚上十一点。
酒会九点半就散场了，亏我还傻坐着干等。
服务生看到了我身上的污渍，好心的问我需不需要服务，我摇摇头，提着裙子往前走，经过旋转门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头看过去，竟然是一块钱。
不，李宇彬。
“你……”一块钱两步走到我的面前，惊讶的看着我，话都没说完整。
我耸耸肩，说：“我先走了。”
“等等，”一块钱拦住了我，说：“我就住在这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上去洗一洗。”
我惊讶的看了一毛钱一眼，他慌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不用了，”心情糟糕的我不想在多说一个字，“早点休息，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顺着旋转门走了出去，这个点，酒店门口也安静了许多，我顺着喷泉绕了过去，沿着马路往前走，白天的燥热已经散去，迎面吹来凉爽的风，我伸出手迎着风走，糟糕的情绪慢慢的退去。
这时候身后开上来一辆车，我只是随意是扫了一眼，竟然看到了一块钱的那张脸。
“我送你吧。”
“不用。”这么舒服的夜晚，我还想多走一会呢。
“太晚了，你一个女生不安全。”
这倒是有点道理。
我停住脚步，瞥了一眼驾驶位，说：“不会让你白送的，明天给你洗车钱。”
一块钱笑了笑，说：“是一块吗？”
一块钱对本地的路线并不熟悉，明明是他送我回去，反倒成了我指挥，好不容易绕到了小区门口，他还跟逞能似的要开进去，我立马制止，强调自己可以单独回去，他却发挥绅士态度，非要送我到楼下。
无奈，我只能由着他跟在我身旁，走了两步，他忽然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套在我身上。
“免洗钱我可不会付。”
一块钱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到了4号楼下，我停住脚步，示意他可以回去了，他耸耸肩，说：“这里的光线太暗了，你一个女孩子，最好是不要这么晚回来。”
我白了一块钱一眼，说：“别忘了，我可是女侠。”
一块钱又笑。
我转身要走，刚抬起头，就看到楼道口站着一个熟悉身影，顿时心慌意乱。
居然是谢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