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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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宇刚想回答,帐外已经冲进十几人。

    一人身披深色铠甲首当其冲,看穿着也是个将领。他一进门就横眉冷对,手中长剑就已经直刺过来,口中怒吼:“小贼,还不过来受死!”

    长剑呼啸而来,秦宇错身闪过,心中已经动了怒气。一言不合就杀人,这特么是楚军的传统?他没想到,还真是。

    项羽吼道:“龙且不可!”

    可惜太晚。闪过一剑之后,秦宇心中冷笑,原来你就是龙且。身形不停,他迅速欺身而上,照着龙且门面就是一肘。龙且没想到这刺客身手如此敏捷,心头巨震,想再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像被铁锤击中般,顿时口鼻都崩出鲜血,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秦宇只是出手教训一下龙且,没有真的想把他打废了,不然项羽岂不少了一员猛将。

    “大王,事不宜迟,请你赶紧决定。”其实秦宇知道,就算没有他出手,项羽今夜也是要突围的,不然系统不会只给他十二小时时间。

    他不过是想帮楚军加快节奏罢了,早些出发,便多份希望。

    项羽沉默片刻,问道:“你真是来帮我的?”

    秦宇不耐烦地说:“你走不走?”

    还在止血的龙且一听就怒了:“找死!你竟敢这么和大王说话?!”

    “你特么没完了是吧!”秦宇冲龙且一瞪眼,作势就要揍他。季布赶紧拦在两人之间,打着圆场:“都别冲动!正事要紧。”

    对于季布,秦宇是又爱又恨。要不是季布腰上这把剑,秦宇也见不到威名天下的楚霸王,况且这人名声极好,他也非常钦佩;但又偏偏是季布这把剑,生生的把他拖进了这九死一生的危局当中。

    龙且被两人架住,拼命挣扎:“你来啊!你过来我就弄死你!”

    “别吵!”项羽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凝望秦宇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怪人,目光里颇有些英雄末路的意味:“你有几成把握?”

    秦宇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无奈地说:“一成。”

    众人都是倒吸凉气。这不就是九死一生么?

    龙且大怒:“你这个疯子,这和让大王去送死有什么分别?!”

    “留在这里,断无生还的可能。”秦宇不屑地看了龙且一眼,这人是典型的智商不够忠心来凑。

    “好!既有一成把握,也不枉我陪你赌上一把!龙且季布,通知将士们装粮备马,愿意跟我走的,马上出发!”

    “大王,那若。。。”季布抱拳,犹豫地说。

    “不愿跟着的,就地散了吧。”项羽挥挥手,沉声道。

    “唯!”季布应声离开,龙且不甘心的啐了一口,才不情愿地离开。

    营帐内瞬间只剩三人。项羽望着秦宇年轻的脸庞,始终还是觉得他是个文人而非武将,便问:“还不知道先生的名字。”

    “秦宇。”

    这个年代姓秦的人可不多,不过项羽不是秦人,也没多问:“先生不像杀人的人,但却有极高的身手。等我们出发之后,我有一事想拜托先生。”

    “你说。”

    “请先生一定护好虞姬周全。”项羽面色诚恳,似乎真是请求的语气。秦羽一愣,没想到铮铮铁骨的霸王项羽,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大王,万万不可!贱妾。。。”虞姬一听顿时急了,只是话未说完,就被项羽打断。

    “其实这几日我一直在思索突围的可能性,没想到先生也跟我是同样的想法。既然连这样的奇人都说今次我们只有一成希望,我自然要带上你一起,就算死,我们夫妻也本该合葬一处。”

    “大王。。。”虞姬泪如雨下。

    秦宇默默站在一边,给这对苦命鸳鸯最后一点时间温情。项羽本是世间罕见的将才,偏偏心比天高,硬要坐上帅位。项羽和虞姬的结局,似乎在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真是应了那句诗。

    良辰美景奈何天,英雄末路美人怨。

    见项羽心意已决,秦宇也不再多说,跟着二人出了营帐。

    “大王,兵马已备好,就地遣散百余人,给了他们一天的粮食。清点后还有八百一十六人,随时可以出发。”

    项羽点头,对季布道:“给先生备马,顺便挑件趁手的兵器。待出发之后,先生就跟着你一起。”

    季布应是,看见项羽身后的虞姬,便问道:“不知美人她。。。”

    “跟着先生。”

    翻身上马之后,秦宇先前还悬着的心立刻就放进了肚子里。骑在马背的感觉,就好像骑着潘家园的小三轮儿,那感觉,无比亲切。

    系统果然想的周到。

    项羽身后负着长戟,腰间别着铜剑,举起手中的酒:“各位都已经随我打了八年的江山,如今,终于到了我们与汉人最关键的一战。成了,我们便能重返江东,东山再起;若是败了,那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说罢,项羽仰头干了杯中酒,狠狠地把酒杯甩在地上。

    霎时间,碎裂之声四处响起。秦宇看着这些陶杯一个个粉身碎骨,有些小心疼。放在两千年后,这可都能卖些钱的。

    见连一旁的虞姬都干了,秦宇也不好意思不喝,一饮而尽之后,有模有样的砸了。亲手砸了还不是古董的古董的感觉,有点酸爽。不过这酒,就是普通米酒罢了,口感还很一般,不如超市里十块钱一桶的好喝。

    其实最令他好奇的是,自古以来打仗之前,古人似乎都有喝酒践行的习惯,也是有意思。军队饭都快吃不上了,还浪费粮食酿酒,合着这酒是光靠水就能酿出来的?

    大战在即,秦宇说不紧张是假的。他是变的比叶问还能打,但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汉军人数几十万,一人一口吐沫儿都能淹死他。思索着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他顺手从包里摸出红河,抽出一支随手点上。

    有烟瘾的人,紧张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来根烟缓解压力。

    “啪嗒。”

    深吸了一口烟,秦宇感觉气都顺了不少。

    “先生,你手里这是什么?怎么一下就着了?”季布看见秦宇抽烟,很是疑惑。

    不仅是季布,旁边不少士兵都望了过来。这些人听闻他刚刚一招之内连退霸王和龙且,此刻又拿着根怪异的小火棍,看向他的目光里即是惊疑又有好奇。

    “烟呗。要不要来。。。”秦宇忽地愣住了,他问季布:“将军,你们平日里怎么生火?”

    “生火?用火镰啊。”

    “一般生火要多久?”秦宇又问。

    “这。。。要看环境了,没风的时候点燃火把,要一炷香的功夫吧。”季布想了想才回道。其实他对这个生火究竟要多久,也没什么概念。

    “那柴禾和猪油有吗?”

    “这种天气,枯木到处都是。猪油还有一些,都带上了。”季布回道。

    秦宇点点头,将烟头丢在地上,面色严肃地说道:“出发吧。”

    季布看看秦宇,又望望地上还冒着火星的烟头,一脸懵逼。怪人,实在是太怪了,这么好的火种说扔就扔。

    项羽一声令下,八百多骑兵纵马向南疾驰而去,目的地直指乌江。他一心想带着部下回江东东山再起,这点秦宇无法左右。

    秦宇能做的,只有让楚军的队伍早点出发,越早越好。

    一路无言,除了偶尔关心虞姬两句,其他时候秦宇都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大部队。季布不住地夸秦宇的骑术好:“没想到先生看着瘦弱,武功居然那么好,连骑术都如此精湛。”

    “呵呵。”秦宇干笑两声,心想其实你只有第一句话说对了。

    “可惜啊!”季布突然一叹。“先生必是从外域而来之人了。”

    “怎么了?”秦宇不解。

    虞姬突然开口,语气不无遗憾:“如果先生能早点出山助我大王一臂之力,这天下恐怕已经姓项了。”

    秦宇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像先生这般的奇人,想来行事也是随心所欲的。”

    天已经蒙蒙亮了。

    秦宇偷偷看了眼手机,距离系统给的时限,还剩不到五小时。一个身形高大,将军模样的人策马过来,面上带着喜色:“探子来报,我们已经冲出了汉军的大部队包围,外围应该只是少数游走部队了!”

    “好!”季布大喜,对身后众人一挥手:“加速前进!”

    “将军,刚才那人是谁?”秦宇追上来问,他看那人的眉眼之间,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大王的堂弟,项庄项将军。”知道秦宇不是楚人,对于这个问题,季布也没感到奇怪。

    “原来他就是鸿门宴上舞剑的项庄啊。”秦宇恍然大悟。

    “先生知道鸿门发生之事?”季布一惊。

    “听说过一些。”

    季布脸色闪过不甘,叹道:“那日大王若是听了范先生的劝,结果必然不同了。可惜,世事无常啊!”

    秦宇没说话,只是心里暗想,以项羽的性格,就算那天杀了刘邦,他恐怕也成不了王。一个刘邦倒下了,还会有千万个刘邦站起来。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二把手,缺的只是头把交椅上的那位而已。哪怕是二流中的一流,终究也算不上顶尖。

    又向前疾驰了十数里,秦宇拍马赶上项羽。

    “大王,你们继续往前赶路,让季布留些人和我一起。”

    龙且大笑,目光轻蔑:“胆小鼠辈!你莫不是以为已经出了汉人的包围圈就安全了,想要临阵脱逃?”

    “滚犊子!”秦宇神烦这个胸大无脑的莽夫:“你再**老子削你!”

    龙且没听懂,但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话,气得不停捶着胸膛啪啪作响,脸上还带着没擦净的血迹,模样很是滑稽:“之前若不是我轻敌,你早已死在我剑下!你来,看我能不能取了你的狗命!”

    季布不在,项庄左右看看没人说话,只好出来打圆场:“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项羽看他们吵嘴,居然笑了:“不知先生有什么想法?”

    “天快亮了,汉军很快就能发现我们已经突围,势必要派兵来追。我刚才大致观察,这里的地形以矮丘为主,树多路窄。所以我想,我们每次经过岔路时,就以火燎原,断了后路,也能阻挡一阵汉军的步伐。”

    “我还当你有什么妙计,原来是个笑话!风这么急,等你生着了火,汉人早就追上来了!”龙且看着秦宇,就像在看傻X。

    秦宇懒得理他,对项羽说:“我也没把握,只能尽力而为。如果不成,我们再想办法追上你们。”

    项羽莫名相信这个穿着短衣的年轻人,这么大的风,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冷:“好,就按先生说的办!前面不出意外就会有汉人的部队,我们兵分四路,朝三个方向突围,先生带着季布殿后。淌过淮河,过了山后,我们在东面汇合!”

    末了他又对秦宇说:“虞姬就交给先生照看了。如果你过了山,我们还没到,你就带着虞姬和季布逃命去吧!”

    “将军,把猪油拿给我,你带人找些枯枝把路堵上,越多越好。”

    又要猪油又要以枯木封路,季布听后大惊:“先生,你莫不是想点火吧?这绝不可能!”

    虞姬也急道:“这里正是风口,又没有天雷,想要以火镰点燃枯枝,实在不可为之。先生,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事不宜迟,我也只能一试,如果不行,立刻离开!”

    “先生!”季布急的眉头直跳。

    “快去!”

    季布无奈,大王让众人听命秦宇,他只能照办。

    两百人同时行动,不消片刻,就在小道上堆上半人高的枯枝烂木。秦宇找了几根粗长的树枝,在枝头裹上布条,淋上猪油。

    季布急忙命人在一旁准备火镰。几个士兵打开行囊,取出铁质小刀,又拿了块黑色石头。众人围在一起帮忙挡风,两人蹲在其中,一人举着白色火绒,另一个则用力摩擦火石,刀石之间不时跳出个小火星,但眨眼即逝,就算落在火绒上,也没有丝毫反应。

    “将军,风太大,根本擦不着火啊!”沮丧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季布急的团团转,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不是浪费时间么?在这种紧要关头,浪费时间就是等死啊!

    “你们在干嘛?”忙活完的秦宇看着一圈人围成个圈,皱眉问道。

    “打火啊!先生你不是要放火么?”季布一脸懵逼,心说你连怎么打火都不知道,还有脸提放火的建议?

    秦宇噗嗤一笑,把手中五支枯枝递给季布,默默地掏出打火机:“不用了,让他们散了。来,一人一个,分开点上。”

    “这是什么?”季布好奇地盯着秦宇手上的小东西。

    “火镰啊。”秦宇解释,以手挡风护着火机口:“愣着干嘛,凑过来!”

    季布愣愣地把手中的木棍递过去,“啪嗒”,秦宇打着了火苗。

    就着猪油,呼的一声,火把着了,由于风的关系,烧的还很旺。

    众人就像被使了定身术,目瞪口呆站在原地。虞姬捂着小嘴,颤声道:“先,先生,你这,这是什么妖法?”

    “道法自然,说了你们也不懂。放火,赶紧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加之天干物燥,火势瞬间就冲天而起,连成一片火海。

    “走!”

    刚走了几里地的大部队,正要兵分三路,项庄回头一看,惊得险些从马上滚下来:“大王,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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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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