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内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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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宇赶回安全镇派出所后，立即将还在安全镇的民警，全部召集起来开会。目前王显贵和郑天民两个抓捕小组，分别去了长沙和广州，其他人员都在安全镇待命。
在会议室集合后，刘震宇首先命令李秀玲将所有人手机全部收上来，交给武建军保管。武建军说这么多手机放一起，辐射都能要了我的命，用一个塑料盒，将手机装起来，全部拿出会议室。
刘震宇在投影仪上展示了安全健身会的发起人股东协议，问大家看了后有什么感想。
孙民华首先发表了意见。他怀疑周正波也是发起人股东之一。
这个怀疑引起了在座民警的高度认同。
安全健身会各项业务的收入，已经达到几千万，做的几乎都是无本生意。
如果周正波是发起人股东之一，在巨额利益面前，找机会清除其他股东，是很正常的选择。正好派出所此前决定调查向阳，而向阳一旦被调查，很容易供出其他人，这个时候清除他，会得到其他股东的同意。
毫无疑问，能成为安全健身会的发起人股东，都是有能量的人物。若众人合力，安全健身会的老大换人，是很容易的事。
但周正波是发起人股东之一，这只是一种猜测。
周正波接手安全健身会后，立即开始收缩，严格管束属下，安全健身会的成员，几乎没有再发生过打砸竞争对手的违法行为。
也就是说，周正波成为安全镇新任地下老大后，没有进行过违法犯罪行为。他成为老大之前，派出所也没有掌握到他的违法犯罪行为。
即使在强拆命案中，群众拍到的强拆违法视频，他在视频里，也充当的是正义的角色。他全力阻止向阳强拆，全力阻止司机推倒民房，极力劝说受害人离开，最后是在房屋快要倒塌的那一刻，他才条件反射的逃脱出来。
在所有公开的资料中，周正波几乎让警方无隙可乘。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好好先生，在向阳死后，第一时间摆平了安全健身会内部的各方势力，成为了新任老大。
看来这是一个聪明人，他的手段不亚于向阳。
不聪明，没手段，怎么会抓住历史性的机遇，成为新任的老大？
对这样一个聪明人，不太好调查他和命案的关系。即使向阳死在了他负责经营的快活林，但是向阳的死，明面上跟他无丝毫关系。
并且向阳是怎么死的，目前法医都没有搞清楚。最开始的体征是中毒身亡。
但等到尸检时，中毒的迹象竟然消失了。
这么诡异的死法，用张仕谦自己的话来说，这还是他从事法医工作，干到主任职位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怀疑周正波，但是人家没有任何把柄留给你。
王思诚思考再三，提出了一个建议：“所长，既然周正波无懈可击，我们要不要对他采取一点措施，来个打草惊蛇？”
王思诚的这一条建议，公安系统内部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对这个新任老大上点手段，来一次压力测试。
如果他真没有问题，那么在压力测试下他就不会出问题。
如果他真有问题，在压力测试下，所有的问题，都会显形。
怎么进行压力测试呢？
很简单，先查一查他的亲信。
如果他的亲信有违法犯罪行为，肯定也会牵涉到他。他如果保护亲信，就会暴露自己。他如果不保亲信，那死得更快，亲信肯定会反咬他一口。
刘震宇思考再三，决定暂缓采纳王思诚的建议。
理由很简单，周正波坐上老大的位置后，安全镇不法犯罪事件迅速减少。
刘震宇管理治安的理念很明确，只要能够严格约束属下，不要从事违法犯罪的勾当，那么这个安全镇地下势力的老大，谁来做都可以。
如果谁敢违法，敢扰民，不管谁做老大，都得进监狱。
目前来看，周正波比向阳要聪明。
向阳在刘震宇担任派出所所长后，还敢骚扰拆迁户，虽然打砸的是他自己的财产，不过也挑战了刘震宇的底线。
本来刘震宇已经准备搜集向阳的犯罪证据，只不过他死得比较是时候，省了刘震宇许多事。
现在换成周正波接替了向阳的位置，周正波上台后就严格约束属下势力，安全镇违法犯罪的事件骤然减少，这让刘震宇很满意。
只要周正波没有牵扯到向阳和彭加印的命案当中，没有违法犯罪的证据让警方掌握到，那么他不介意让周正波继续做安全镇地下势力的老大。
目前最急迫的是要调查命案。
如果周正波跟命案有关，最后肯定会查到他身上。
如果周正波跟命案无关，这个时候查他，一旦他动起来，引发治安混乱，又要分散侦办命案的警力，去维护地方治安稳定。
一共也就十来个警力，再一分流，案子就没法查了。
这个时候去对周正波进行压力测试，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大家都赞同了刘震宇暂不对周正波采取措施的决定。
在大家默许了周正波的地位后，刘震宇将话题转到派出所内部问题上来。
他放映了彭加印电脑里的那一段视频，他在内部工作部署会议上，被人拍了小视频，发给了彭加印。
他问在座的警员：“大家说说看，这个小视频，怎么会出现在彭加印的电脑里？”
他观察着在座警员的面部表情。
在座警员，除了他和武建军，还有徐军、李秀玲、孙民华、薛远翔、吴昊然、王思诚等六名警员。根据观察，其它警员在他的审视下，都面不改色，只有李秀玲的神色不太自然。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段小视频，应该是李秀玲在开会时，悄悄录下来，发给彭加印的。
李秀玲是彭加印的情人，调查强拆命案，对彭加印不利，做为情人的李秀玲，将开会视频发给彭加印，符合人之常情。
刘震宇也没有拆穿她，只是不咸不淡地强调了一句：“这次就不追究了。今后大家都要注意保密纪律。”
紧接着刘震宇话锋一转，说道：“我们两个抓捕小组，在抓捕郑宏辉和周海军时，罪犯都领先我们逃跑了。如果是我们的同志走漏了风声，我希望散会后，泄密的同志主动找我承认错误，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完，他也像刚刚那样，审视着在座警员，不过这次他没有看出来什么，所有警员都面不改色。
通过观察不能确定谁是内鬼。
难道判断有误？
刘震宇带着疑惑，宣布散会。
武建军出去拿来手机，发还给大家。
回到办公所室后，伍淑贞告诉他，武建军拿过来的所有手机，她检验过了。
尤其是重点检查了李秀玲的手机，没有发现那一段视频。但是通过技术手段，在李秀玲的手机里，恢复了那一段视频，显然她发送出去后就将视频删除了。
刘震宇问伍淑贞：“视频恢复后，你删除了没有？”
伍淑贞轻抚额头，说道：“糟了，我忙糊涂了，忘了删除。”
刘震宇安抚她道：“没事。留着视频，她看到了就会知道。算是给她一个警告吧。”
他又对武建军说道：“相比开会泄密，我更关心的是，我们在抓捕行动时，是谁向郑宏辉和周海军通风报信的。你跟我说说看，是谁泄的密。”
武建军思索一番后，将昨天参与行动的成员，全部分析了一遍，想将内鬼圈定。
昨天参与行动的，首先是李秀玲和徐军两人。
他们俩进行后台支持，负责监听电话和定位工作。
其次是两个抓捕小组，分别是王思诚、孙民华、薛远翔、吴昊然。还有刘震宇和武建军，当然他们不可能是内鬼，所以排除在外了。
王思诚和孙民华是两个小组的组长，不太可能在这种重大行动上，主动泄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余下四人了。
这四个人中，薛远翔和吴昊然在孙民华这一组。
孙民华这一组，负责抓捕周海军，不可能了解到郑宏辉的情况。
而在抓捕中，郑宏辉也提前三十分钟逃跑了。
这两组要抓捕的对象，基本上是警方圈定他们的位置后，决定赶过去抓捕时，他们就知道了，提前逃脱了警方的抓捕。
因此可以断定，抓郑宏辉的行动中，泄密者不可能是薛远翔和吴昊然。
那么目前的重点怀疑对象，应该圈定在李秀玲和徐军两人身上。
而在这两个重点怀疑对象中，李秀玲此前将开会的情况拍成视频，发送给了彭加印，已经泄过一次密了，应该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刘震宇赞同武建军的分析，转头问伍淑贞：“你刚刚在检查他们的手机时，有没有将他们所有手机昨天下午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备份下来？”
伍淑贞微微一笑，打开笔记本，说道：“他们所有手机，都将他们昨天下午抓捕行动时间段的通话记录，短信发送记录，还有微信及QQ聊天记录备份下来了，还包括他们在这个时间段，删除了的记录，都已经恢复备份下来了。”
刘震宇听罢，高兴得都想亲她一口，兴奋地问道：“他们在这个时间段，还有删除的记录？”
伍淑贞指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说道：“你来看看，除了王思诚、孙民华、李秀玲三人的手机没有删除记录，其他人的手机，在这个时间段，都有删除过的信息记录。”
刘震宇有点惊讶，凑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在他的猜测中，可能就是内鬼通风报信后，然后会删除记录。现在没想到删除信息记录的，竟然有三个人，分别是薛远翔、吴昊然、徐军。
而他和武建军最怀疑的李秀玲，反而没有信息删除记录。
刘震宇赶回安全镇派出所后，立即将还在安全镇的民警，全部召集起来开会。目前王显贵和郑天民两个抓捕小组，分别去了长沙和广州，其他人员都在安全镇待命。
在会议室集合后，刘震宇首先命令李秀玲将所有人手机全部收上来，交给武建军保管。武建军说这么多手机放一起，辐射都能要了我的命，用一个塑料盒，将手机装起来，全部拿出会议室。
刘震宇在投影仪上展示了安全健身会的发起人股东协议，问大家看了后有什么感想。
孙民华首先发表了意见。他怀疑周正波也是发起人股东之一。
这个怀疑引起了在座民警的高度认同。
安全健身会各项业务的收入，已经达到几千万，做的几乎都是无本生意。
如果周正波是发起人股东之一，在巨额利益面前，找机会清除其他股东，是很正常的选择。正好派出所此前决定调查向阳，而向阳一旦被调查，很容易供出其他人，这个时候清除他，会得到其他股东的同意。
毫无疑问，能成为安全健身会的发起人股东，都是有能量的人物。若众人合力，安全健身会的老大换人，是很容易的事。
但周正波是发起人股东之一，这只是一种猜测。
周正波接手安全健身会后，立即开始收缩，严格管束属下，安全健身会的成员，几乎没有再发生过打砸竞争对手的违法行为。
也就是说，周正波成为安全镇新任地下老大后，没有进行过违法犯罪行为。他成为老大之前，派出所也没有掌握到他的违法犯罪行为。
即使在强拆命案中，群众拍到的强拆违法视频，他在视频里，也充当的是正义的角色。他全力阻止向阳强拆，全力阻止司机推倒民房，极力劝说受害人离开，最后是在房屋快要倒塌的那一刻，他才条件反射的逃脱出来。
在所有公开的资料中，周正波几乎让警方无隙可乘。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好好先生，在向阳死后，第一时间摆平了安全健身会内部的各方势力，成为了新任老大。
看来这是一个聪明人，他的手段不亚于向阳。
不聪明，没手段，怎么会抓住历史性的机遇，成为新任的老大？
对这样一个聪明人，不太好调查他和命案的关系。即使向阳死在了他负责经营的快活林，但是向阳的死，明面上跟他无丝毫关系。
并且向阳是怎么死的，目前法医都没有搞清楚。最开始的体征是中毒身亡。
但等到尸检时，中毒的迹象竟然消失了。
这么诡异的死法，用张仕谦自己的话来说，这还是他从事法医工作，干到主任职位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怀疑周正波，但是人家没有任何把柄留给你。
王思诚思考再三，提出了一个建议：“所长，既然周正波无懈可击，我们要不要对他采取一点措施，来个打草惊蛇？”
王思诚的这一条建议，公安系统内部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对这个新任老大上点手段，来一次压力测试。
如果他真没有问题，那么在压力测试下他就不会出问题。
如果他真有问题，在压力测试下，所有的问题，都会显形。
怎么进行压力测试呢？
很简单，先查一查他的亲信。
如果他的亲信有违法犯罪行为，肯定也会牵涉到他。他如果保护亲信，就会暴露自己。他如果不保亲信，那死得更快，亲信肯定会反咬他一口。
刘震宇思考再三，决定暂缓采纳王思诚的建议。
理由很简单，周正波坐上老大的位置后，安全镇不法犯罪事件迅速减少。
刘震宇管理治安的理念很明确，只要能够严格约束属下，不要从事违法犯罪的勾当，那么这个安全镇地下势力的老大，谁来做都可以。
如果谁敢违法，敢扰民，不管谁做老大，都得进监狱。
目前来看，周正波比向阳要聪明。
向阳在刘震宇担任派出所所长后，还敢骚扰拆迁户，虽然打砸的是他自己的财产，不过也挑战了刘震宇的底线。
本来刘震宇已经准备搜集向阳的犯罪证据，只不过他死得比较是时候，省了刘震宇许多事。
现在换成周正波接替了向阳的位置，周正波上台后就严格约束属下势力，安全镇违法犯罪的事件骤然减少，这让刘震宇很满意。
只要周正波没有牵扯到向阳和彭加印的命案当中，没有违法犯罪的证据让警方掌握到，那么他不介意让周正波继续做安全镇地下势力的老大。
目前最急迫的是要调查命案。
如果周正波跟命案有关，最后肯定会查到他身上。
如果周正波跟命案无关，这个时候查他，一旦他动起来，引发治安混乱，又要分散侦办命案的警力，去维护地方治安稳定。
一共也就十来个警力，再一分流，案子就没法查了。
这个时候去对周正波进行压力测试，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大家都赞同了刘震宇暂不对周正波采取措施的决定。
在大家默许了周正波的地位后，刘震宇将话题转到派出所内部问题上来。
他放映了彭加印电脑里的那一段视频，他在内部工作部署会议上，被人拍了小视频，发给了彭加印。
他问在座的警员：“大家说说看，这个小视频，怎么会出现在彭加印的电脑里？”
他观察着在座警员的面部表情。
在座警员，除了他和武建军，还有徐军、李秀玲、孙民华、薛远翔、吴昊然、王思诚等六名警员。根据观察，其它警员在他的审视下，都面不改色，只有李秀玲的神色不太自然。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段小视频，应该是李秀玲在开会时，悄悄录下来，发给彭加印的。
李秀玲是彭加印的情人，调查强拆命案，对彭加印不利，做为情人的李秀玲，将开会视频发给彭加印，符合人之常情。
刘震宇也没有拆穿她，只是不咸不淡地强调了一句：“这次就不追究了。今后大家都要注意保密纪律。”
紧接着刘震宇话锋一转，说道：“我们两个抓捕小组，在抓捕郑宏辉和周海军时，罪犯都领先我们逃跑了。如果是我们的同志走漏了风声，我希望散会后，泄密的同志主动找我承认错误，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完，他也像刚刚那样，审视着在座警员，不过这次他没有看出来什么，所有警员都面不改色。
通过观察不能确定谁是内鬼。
难道判断有误？
刘震宇带着疑惑，宣布散会。
武建军出去拿来手机，发还给大家。
回到办公所室后，伍淑贞告诉他，武建军拿过来的所有手机，她检验过了。
尤其是重点检查了李秀玲的手机，没有发现那一段视频。但是通过技术手段，在李秀玲的手机里，恢复了那一段视频，显然她发送出去后就将视频删除了。
刘震宇问伍淑贞：“视频恢复后，你删除了没有？”
伍淑贞轻抚额头，说道：“糟了，我忙糊涂了，忘了删除。”
刘震宇安抚她道：“没事。留着视频，她看到了就会知道。算是给她一个警告吧。”
他又对武建军说道：“相比开会泄密，我更关心的是，我们在抓捕行动时，是谁向郑宏辉和周海军通风报信的。你跟我说说看，是谁泄的密。”
武建军思索一番后，将昨天参与行动的成员，全部分析了一遍，想将内鬼圈定。
昨天参与行动的，首先是李秀玲和徐军两人。
他们俩进行后台支持，负责监听电话和定位工作。
其次是两个抓捕小组，分别是王思诚、孙民华、薛远翔、吴昊然。还有刘震宇和武建军，当然他们不可能是内鬼，所以排除在外了。
王思诚和孙民华是两个小组的组长，不太可能在这种重大行动上，主动泄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余下四人了。
这四个人中，薛远翔和吴昊然在孙民华这一组。
孙民华这一组，负责抓捕周海军，不可能了解到郑宏辉的情况。
而在抓捕中，郑宏辉也提前三十分钟逃跑了。
这两组要抓捕的对象，基本上是警方圈定他们的位置后，决定赶过去抓捕时，他们就知道了，提前逃脱了警方的抓捕。
因此可以断定，抓郑宏辉的行动中，泄密者不可能是薛远翔和吴昊然。
那么目前的重点怀疑对象，应该圈定在李秀玲和徐军两人身上。
而在这两个重点怀疑对象中，李秀玲此前将开会的情况拍成视频，发送给了彭加印，已经泄过一次密了，应该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刘震宇赞同武建军的分析，转头问伍淑贞：“你刚刚在检查他们的手机时，有没有将他们所有手机昨天下午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备份下来？”
伍淑贞微微一笑，打开笔记本，说道：“他们所有手机，都将他们昨天下午抓捕行动时间段的通话记录，短信发送记录，还有微信及QQ聊天记录备份下来了，还包括他们在这个时间段，删除了的记录，都已经恢复备份下来了。”
刘震宇听罢，高兴得都想亲她一口，兴奋地问道：“他们在这个时间段，还有删除的记录？”
伍淑贞指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说道：“你来看看，除了王思诚、孙民华、李秀玲三人的手机没有删除记录，其他人的手机，在这个时间段，都有删除过的信息记录。”
刘震宇有点惊讶，凑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在他的猜测中，可能就是内鬼通风报信后，然后会删除记录。现在没想到删除信息记录的，竟然有三个人，分别是薛远翔、吴昊然、徐军。
而他和武建军最怀疑的李秀玲，反而没有信息删除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