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章 云翻雾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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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雪白地衣称霍红颜宛如白雪中一朵艳梅，红唇轻启，吹了一口茶面上花瓣，浅饮了一口。这番优雅落了别人眼里只要惊叹，可柳卿云现下心烦意乱，面色铁青望着她，眼中怒火遮也遮不住。
“娘娘所谓何意？”
霍红颜见她是真恼了，也收起往日散漫娇媚，微笑道：“中郎将不领本宫一番心意也就算了，怎还亲自前来问罪？这回儿到不怕落了小人口实，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么？”
柳卿云面色一沉，道：“臣行得正站得直，那些个要说便说道去，臣若是怕了，早便不该应了娘娘日日过来陪伴解闷。”
霍红颜掩嘴轻笑：“中郎将倒是一身豪气，这宫中做个小小金吾卫不觉委屈了么？”
柳卿云沉着脸不答。
霍红颜眼神一变，又道：“本宫好容易拉下脸面替你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你倒真不识抬举，莫不是以为本宫与你说了些不该说话，便不把本宫放眼里了？”
柳卿云虽一时没想明白，却也知霍红颜此番是好意，再要是如此那便真是不知好歹了。当下柳卿云半跪了下去道：“臣不敢，是臣混账，娘娘好意臣领了就是。只……”柳卿云抬起头，面露为难道：“只臣没那出人头地意念，还望娘娘成全。”
“没出息。”霍红颜翻了个眼，小声嘀咕。
柳卿云却听清楚，心中苦涩，硬是违着心道：“娘娘看上，怕是臣几辈子修来福气。将军府人丁稀薄，娘娘这福气臣怕是，怕是承受不起。”说罢，柳卿云看着霍红颜脸色，见她依旧平静，便放下了心。
“也罢。”霍红颜忽没了精神，挥挥手打发柳卿云下去。
柳卿云告了辞，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霍红颜幽幽一声叹息：“你若没那出人头地本事，如何带我远走高飞？”
柳卿云一怔，脚下步子没停，只当没听见，硬着头皮出了倾颜宫。望着夕阳西下，柳卿云叹了口气，她以为霍红颜不是要害她便是有心要帮她，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为了自己。想想，柳卿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终究是她先陷了进去，霍红颜从未开口表明是喜欢自己。
敛了心神，柳卿云出了宫，策马往将军府去。柳卿云没敢把这事儿告诉柳鹤童，而是悄悄拉了萧尹来书房，顺便叫人请了皇甫太轩过来。
“今日我回府早，怎就出了这事儿？”皇甫太轩一来，茶都没喝上，就急急问道。
柳卿云沉默了一阵，才娓娓道来。只是说到霍红颜时隐去了一些不该说，萧尹听得眉头紧皱：“听小爷如此说，可是惹上了那娘娘？上次省亲是不是也……”
柳卿云打断道：“绝不是，那完全是太后意思。”
“你怎知道？”皇甫太轩问道。
两人拿眼瞅着她，柳卿云也是一愣，那是虽是皇太后钦点，可也指不定霍红颜能同此次一样，主动给她请缨啊。
朝廷上任谁都知，颜妃娘娘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皇帝还小，身子都没长开，娶了妃子不过是应了礼数。多少人惋惜过，那样一个倾城倾国人儿就被锁了深宫中。等皇帝年长了，霍红颜年纪也稍大，就算再有倾国之资有如何比那些正直年华女子。可再惋惜也无能无力，那是皇帝女人，谁敢说半个不字。外人眼里霍红颜这一生就这么毁了，若是耐得住，熬些年头，也就这么平平稳稳过了一生。若是有了别心思，就算小皇帝尚未开窍，被皇太后知道了，那可是直接就一尺白绫送过去了。
柳卿云这哪儿是皇帝眼前红人，这简直就是蹚红刀子。
皇甫太轩早想叮嘱几句，可这几日他与柳卿云换岗时间错开，几次都没逮着人，这不，就出事儿了。
“前几日我就听仗院里弟兄说，你换了岗就往倾颜宫跑，你这是脖子痒了还是脑袋想换地方搁了？那霍红颜是什么人，你一金吾卫中郎将整天往娘娘寝宫里跑，小皇帝不说什么那是还小，皇太后能放过么！”皇甫太轩心里着急，说柳卿云脸色越来越难看。
萧尹挥手阻了皇甫太轩继续说下去，沉着声道：“小爷自是个明白理儿，下只想听听小爷如何解释。”
柳卿云双目一闭，她有甚可解释，莫不就是见了霍红颜心尖子就软了。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莫说了，此次是我失了方寸，怪不得他人。”
两人都明白事理，一听柳卿云如此说哪有不明白道理。只之前都心里猜测，这下俱是一惊。皇甫太轩小心翼翼问：“兄弟你可别吓唬我，你……你难道喜欢……”
柳卿云叹息，摇摇头，两人均是松了口气，又见她点点头，那口气还未出便梗了嗓子眼。
皇甫太轩还要张口，柳卿云朝他摆摆手：“你们莫问了，该如何我心中有数。萧大哥，这事儿就说是皇帝钦点了便是，叫爷爷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番折腾。”
萧尹见她如此，只好点头应了。
两人离去后，柳卿云站窗前，今晚月色格外明亮，照柳卿云手中匕首寒光闪烁。她低着头，冷光打漆黑眸子里一片寒霜。
良久，柳卿云收了匕首，仰天长叹一声，眸子里透着从未有过狠意。既然这浑水她已蹚入半只脚，想抽身而出已是艰难，那就来吧！畏畏缩缩本就不是她性子，隐忍了这些年，结果又如何，倒头来还不是如此！与其被人欺着，不如放手一搏！
次日，柳卿云又去了倾颜宫。霍红颜似是对她死了心，慵懒躺榻上，问她来此何意。
柳卿云笑道：“臣昨日回去反省一夜，想通了便来娘娘这谢罪。”
霍红颜坐了起来，纱衣掉落，露出半个香肩。也不顾柳卿云面红，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撩起她下巴道：“你可是真心知错？”
柳卿云眸子闪烁，盯着霍红颜眼睛道：“娘娘放心，臣定不负所望。”
霍红颜哼哼两声，媚态现，俯身柳卿云耳边轻声道：“我就喜欢你这摸样，看了便叫人心动。”
霍红颜以为她必定要窘迫一番，哪知柳卿云似是变了个人，不躲也不闪，只侧了脸，望着她笑。霍红颜一愣，心徒然就猛跳几下，从柳卿云身上离了去。
“若无其他，臣告退。”
柳卿云出得倾颜宫脸便沉了下来，眸子越发深沉。
皇甫太轩刚换了岗，回了仗院找柳卿云，同僚便告知柳卿云早一步走了。皇甫太轩只愣了一下，便也自行离去。只要不是去了倾颜宫便好。
宝府楼门前小斯等原地转了几个圈，好容易见着一顶轿子过来，立马迎了上去，轿前问道：“可是福大总管？”
福德安出得轿来，跟着小斯从侧门进了楼，穿过几道回廊才到了厢房。里面人迎了上来，笑道：“劳烦大总管。”
福德安见那一桌子山珍海味，面上虽没表露，心中却是高兴。宝府楼价格自是不低，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求个体面。
“中郎将好大手笔。”福德安入了坐，这才露了笑，道：“这一桌子可赶上宫里宴席了。”
柳卿云给福德安斟了酒，道：“大总管给面子，下官几个月俸禄又何足挂齿。”
三杯酒过，福德安也是给足了柳卿云面子。柳卿云如今不仅是皇帝跟前红人，就连皇太后提起也是欣赏之意。若不是承了这点，福德安哪会应了邀。
“中郎将有话直言，洒家出宫时间不能长，这您也是知道。”福德安见差不多，便先开了口。
柳卿云点头，道：“无甚，下官此番只为两件事。福大总管宫中几十年，天家心思自是比下官摸透彻，日后下官若有甚还望大总管多多提醒。”
福德安点点头，道：“这自是不必说，洒家还是小内侍时没少承老将军照料。”
“这其二。”柳卿云斟上酒水，顿了顿道：“前些日子事多亏了大总管才没捅了篓子，下官感激不，将军府也无甚宝物，但这份心意还是要有。”说罢，柳卿云拍了手，进来一小厮，双手捧上一抹红布。
福德安见柳卿云一脸笑意，本无推辞之意，柳卿云掀开红布，福德安脸色大变：“这……这莫不是西域才有天蚕丝绸？”
柳卿云捏起酒杯，笑而不语。待福德安平静些，才道：“其三，下官蒙娘娘厚恩，近来去倾颜宫走平凡了些。还望大总管让下面人收敛些，分寸下官还是省。”
这些事自然逃不过福德安眼睛，但柳卿云确实只是与霍红颜走近了些，也没犯了礼数。何况皇帝刚钦点了柳卿云秋狩随行，这红正当如日中天中郎将他怵逆不得。当下福德安笑着收了礼，两人客套两句，福德安便告退了去。
柳卿云喝完杯中酒，正准备反身回府。刚起身，门外传来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小爷当真此。”
帘子掀开，进来却是宰相府管事。柳卿云去宰相府次数虽少，但这人她还是认得，只是没了往日恭谦，一脸苦相见着柳卿云便大步跪了下去道：“小爷，奴才先给您赔罪来了。”
一地雪白地衣称霍红颜宛如白雪中一朵艳梅，红唇轻启，吹了一口茶面上花瓣，浅饮了一口。这番优雅落了别人眼里只要惊叹，可柳卿云现下心烦意乱，面色铁青望着她，眼中怒火遮也遮不住。
“娘娘所谓何意？”
霍红颜见她是真恼了，也收起往日散漫娇媚，微笑道：“中郎将不领本宫一番心意也就算了，怎还亲自前来问罪？这回儿到不怕落了小人口实，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么？”
柳卿云面色一沉，道：“臣行得正站得直，那些个要说便说道去，臣若是怕了，早便不该应了娘娘日日过来陪伴解闷。”
霍红颜掩嘴轻笑：“中郎将倒是一身豪气，这宫中做个小小金吾卫不觉委屈了么？”
柳卿云沉着脸不答。
霍红颜眼神一变，又道：“本宫好容易拉下脸面替你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你倒真不识抬举，莫不是以为本宫与你说了些不该说话，便不把本宫放眼里了？”
柳卿云虽一时没想明白，却也知霍红颜此番是好意，再要是如此那便真是不知好歹了。当下柳卿云半跪了下去道：“臣不敢，是臣混账，娘娘好意臣领了就是。只……”柳卿云抬起头，面露为难道：“只臣没那出人头地意念，还望娘娘成全。”
“没出息。”霍红颜翻了个眼，小声嘀咕。
柳卿云却听清楚，心中苦涩，硬是违着心道：“娘娘看上，怕是臣几辈子修来福气。将军府人丁稀薄，娘娘这福气臣怕是，怕是承受不起。”说罢，柳卿云看着霍红颜脸色，见她依旧平静，便放下了心。
“也罢。”霍红颜忽没了精神，挥挥手打发柳卿云下去。
柳卿云告了辞，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霍红颜幽幽一声叹息：“你若没那出人头地本事，如何带我远走高飞？”
柳卿云一怔，脚下步子没停，只当没听见，硬着头皮出了倾颜宫。望着夕阳西下，柳卿云叹了口气，她以为霍红颜不是要害她便是有心要帮她，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为了自己。想想，柳卿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终究是她先陷了进去，霍红颜从未开口表明是喜欢自己。
敛了心神，柳卿云出了宫，策马往将军府去。柳卿云没敢把这事儿告诉柳鹤童，而是悄悄拉了萧尹来书房，顺便叫人请了皇甫太轩过来。
“今日我回府早，怎就出了这事儿？”皇甫太轩一来，茶都没喝上，就急急问道。
柳卿云沉默了一阵，才娓娓道来。只是说到霍红颜时隐去了一些不该说，萧尹听得眉头紧皱：“听小爷如此说，可是惹上了那娘娘？上次省亲是不是也……”
柳卿云打断道：“绝不是，那完全是太后意思。”
“你怎知道？”皇甫太轩问道。
两人拿眼瞅着她，柳卿云也是一愣，那是虽是皇太后钦点，可也指不定霍红颜能同此次一样，主动给她请缨啊。
朝廷上任谁都知，颜妃娘娘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皇帝还小，身子都没长开，娶了妃子不过是应了礼数。多少人惋惜过，那样一个倾城倾国人儿就被锁了深宫中。等皇帝年长了，霍红颜年纪也稍大，就算再有倾国之资有如何比那些正直年华女子。可再惋惜也无能无力，那是皇帝女人，谁敢说半个不字。外人眼里霍红颜这一生就这么毁了，若是耐得住，熬些年头，也就这么平平稳稳过了一生。若是有了别心思，就算小皇帝尚未开窍，被皇太后知道了，那可是直接就一尺白绫送过去了。
柳卿云这哪儿是皇帝眼前红人，这简直就是蹚红刀子。
皇甫太轩早想叮嘱几句，可这几日他与柳卿云换岗时间错开，几次都没逮着人，这不，就出事儿了。
“前几日我就听仗院里弟兄说，你换了岗就往倾颜宫跑，你这是脖子痒了还是脑袋想换地方搁了？那霍红颜是什么人，你一金吾卫中郎将整天往娘娘寝宫里跑，小皇帝不说什么那是还小，皇太后能放过么！”皇甫太轩心里着急，说柳卿云脸色越来越难看。
萧尹挥手阻了皇甫太轩继续说下去，沉着声道：“小爷自是个明白理儿，下只想听听小爷如何解释。”
柳卿云双目一闭，她有甚可解释，莫不就是见了霍红颜心尖子就软了。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莫说了，此次是我失了方寸，怪不得他人。”
两人都明白事理，一听柳卿云如此说哪有不明白道理。只之前都心里猜测，这下俱是一惊。皇甫太轩小心翼翼问：“兄弟你可别吓唬我，你……你难道喜欢……”
柳卿云叹息，摇摇头，两人均是松了口气，又见她点点头，那口气还未出便梗了嗓子眼。
皇甫太轩还要张口，柳卿云朝他摆摆手：“你们莫问了，该如何我心中有数。萧大哥，这事儿就说是皇帝钦点了便是，叫爷爷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番折腾。”
萧尹见她如此，只好点头应了。
两人离去后，柳卿云站窗前，今晚月色格外明亮，照柳卿云手中匕首寒光闪烁。她低着头，冷光打漆黑眸子里一片寒霜。
良久，柳卿云收了匕首，仰天长叹一声，眸子里透着从未有过狠意。既然这浑水她已蹚入半只脚，想抽身而出已是艰难，那就来吧！畏畏缩缩本就不是她性子，隐忍了这些年，结果又如何，倒头来还不是如此！与其被人欺着，不如放手一搏！
次日，柳卿云又去了倾颜宫。霍红颜似是对她死了心，慵懒躺榻上，问她来此何意。
柳卿云笑道：“臣昨日回去反省一夜，想通了便来娘娘这谢罪。”
霍红颜坐了起来，纱衣掉落，露出半个香肩。也不顾柳卿云面红，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撩起她下巴道：“你可是真心知错？”
柳卿云眸子闪烁，盯着霍红颜眼睛道：“娘娘放心，臣定不负所望。”
霍红颜哼哼两声，媚态现，俯身柳卿云耳边轻声道：“我就喜欢你这摸样，看了便叫人心动。”
霍红颜以为她必定要窘迫一番，哪知柳卿云似是变了个人，不躲也不闪，只侧了脸，望着她笑。霍红颜一愣，心徒然就猛跳几下，从柳卿云身上离了去。
“若无其他，臣告退。”
柳卿云出得倾颜宫脸便沉了下来，眸子越发深沉。
皇甫太轩刚换了岗，回了仗院找柳卿云，同僚便告知柳卿云早一步走了。皇甫太轩只愣了一下，便也自行离去。只要不是去了倾颜宫便好。
宝府楼门前小斯等原地转了几个圈，好容易见着一顶轿子过来，立马迎了上去，轿前问道：“可是福大总管？”
福德安出得轿来，跟着小斯从侧门进了楼，穿过几道回廊才到了厢房。里面人迎了上来，笑道：“劳烦大总管。”
福德安见那一桌子山珍海味，面上虽没表露，心中却是高兴。宝府楼价格自是不低，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求个体面。
“中郎将好大手笔。”福德安入了坐，这才露了笑，道：“这一桌子可赶上宫里宴席了。”
柳卿云给福德安斟了酒，道：“大总管给面子，下官几个月俸禄又何足挂齿。”
三杯酒过，福德安也是给足了柳卿云面子。柳卿云如今不仅是皇帝跟前红人，就连皇太后提起也是欣赏之意。若不是承了这点，福德安哪会应了邀。
“中郎将有话直言，洒家出宫时间不能长，这您也是知道。”福德安见差不多，便先开了口。
柳卿云点头，道：“无甚，下官此番只为两件事。福大总管宫中几十年，天家心思自是比下官摸透彻，日后下官若有甚还望大总管多多提醒。”
福德安点点头，道：“这自是不必说，洒家还是小内侍时没少承老将军照料。”
“这其二。”柳卿云斟上酒水，顿了顿道：“前些日子事多亏了大总管才没捅了篓子，下官感激不，将军府也无甚宝物，但这份心意还是要有。”说罢，柳卿云拍了手，进来一小厮，双手捧上一抹红布。
福德安见柳卿云一脸笑意，本无推辞之意，柳卿云掀开红布，福德安脸色大变：“这……这莫不是西域才有天蚕丝绸？”
柳卿云捏起酒杯，笑而不语。待福德安平静些，才道：“其三，下官蒙娘娘厚恩，近来去倾颜宫走平凡了些。还望大总管让下面人收敛些，分寸下官还是省。”
这些事自然逃不过福德安眼睛，但柳卿云确实只是与霍红颜走近了些，也没犯了礼数。何况皇帝刚钦点了柳卿云秋狩随行，这红正当如日中天中郎将他怵逆不得。当下福德安笑着收了礼，两人客套两句，福德安便告退了去。
柳卿云喝完杯中酒，正准备反身回府。刚起身，门外传来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小爷当真此。”
帘子掀开，进来却是宰相府管事。柳卿云去宰相府次数虽少，但这人她还是认得，只是没了往日恭谦，一脸苦相见着柳卿云便大步跪了下去道：“小爷，奴才先给您赔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