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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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沉升上三年级之后,不但很少去学生会和篮球部,就连学校也很少去了。因为他身体欠恙,又是雾岛财阀的继承人,学校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虽然他还是有和青峰他们保持联络,不过大多都是私底下出来聚聚罢了。

    “所以说……你们现在正为了全中赛冲刺?”白沉坐在咖啡厅里,一身白色的休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他的态度很随意,可是举起杯子的动作却十分优雅,升腾起的袅袅热气在空中弥漫,让白沉脸上的笑容有些模糊,又有些高深莫测。

    白沉表示,在那些黑道大佬们面前装/逼,哦不对,是恢复本性惯了,一时之间就有点收不住手。

    如此酷炫叼炸天的人特么的是谁啊?青峰和紫原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倒是黑子面无表情的答道:“是的,学长。”

    喂喂喂!黑子你这么淡定真的没问题吗?

    白沉也意识到刚刚失误了,他重新在脸上扬起了官方的温柔笑容,“我听说你们已经打进半决赛了。”

    青峰和紫原这才恢复了过来,青峰开口道:“没错,今年一军还有新成员加入了,那小子很厉害,才学篮球两个多月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有空我会去看看的。”如果是以往,白沉早就冲去篮球部挖掘好苗子了,奈何混黑/道的小哥们每个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给他们洗脑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完全就是恢复力量的最佳小帮手,有了那些黑/道小哥们,白沉对运动少年真的是提不起劲。

    “对了,赤司怎么样?”白沉不经意的问道。

    “就那样吧,当了部长之后更有威严了。”青峰对谁当部长不怎么在意,“等下我们来一对一吧?好久没和学长切磋了!”

    “是想通过我来鉴定自己进步了多少吧?”白沉一眼就看穿了青峰的用意。

    “是啊!”青峰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他直接爽朗的大笑道:“说不定学长现在可不是我的对手!”

    “这算是激将法?”白沉轻轻笑了起来,“好啊,我就看看你究竟成长了多少吧,不过我只打五分钟。”

    “没问题。”青峰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一定会赢的!”

    “不~公~平~!”紫原把盘子里的蛋糕全部消灭完之后,才懒洋洋的开口道:“我也要加入!”

    “可以啊。”白沉和紫原的关系不错,毕竟他害对方被甩了三个耳光,就算他不怎么去篮球部了,也经常请紫原吃一些东西,“不过只有五分钟的话,那就是一人两分三十秒?”

    “唉?!”青峰大叫了起来,“这可不行,紫原,你等下次吧,这次就先让给我!”

    “凭什么啊,峰仔,你应该让给我才对!”紫原毫不退让,“反正你也打不赢我,与其让你输给学长,不如让我打头阵!”

    “你说什么?”青峰刷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黝黑的皮肤下是略带嚣张的自信笑容,“怎么看都是你会输给我吧?要不然我们比比看?赢的人才有资格向学长挑战!”

    “好啊!我一定要捏/爆你,等下你可别哭鼻子!”紫原和青峰两人针锋相对,斗志昂扬,他们身后仿佛具象化出了熊熊的火焰。

    ‘咻~’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诡异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黑子面无表情的吸了口奶昔,这才发现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他歪过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噗——”白沉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黑子这家伙是天然黑吧?绝对是天然黑吧?还有咖啡店为什么会有卖奶昔?!槽点真的太多了啊!

    “决定了。”白沉微微一笑,“今天就指导黑子练习传球吧。”

    “什么?!”紫原和青峰十分有默契的在脸上露出了‘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谢谢学长。”黑子面无表情的再次开口。

    青峰:“……”

    紫原:“……”

    最后,白沉当然还是和青峰他们一对一了,结果不言而喻,白沉毫无悬念的取得了胜利,但是……青峰和紫原的进步都非常可怕,如果说一年级时,他们的强只是比同龄人强上一些,那么现在……完全就是远超同龄人的强大,初中生之中,他们应该找不到什么对手了。

    至于黑子……传球也变得非常厉害,完全不愧于‘幻之第六人’的称号,但除此之外……投篮什么的还是弱得一塌糊涂啊!明明也有一直在做训练,为什么完全无法变强?这种体质就算放在神界也是难得一见。

    才打了十几分钟,白沉就觉得体力跟不上了,呼吸也有些困难。

    “咳咳……”白沉捂住了嘴,麻烦了,他的身体果然……

    “学长,你没事吧?”青峰和紫原立刻扔掉了篮球,迅速跑到了白沉的身边,黑子也是一样。

    “没事,老毛病了,不用在意。”因为剧烈咳嗽的关系,白沉的脸色染上了病态的绯红,这还是青峰和紫原第一次看到白沉那么虚弱的样子,完全打破了学长他们在心目中的想象。

    原来……学长也只是普通人……原来学长的身体真的不好……脑中才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们就接收到了来自白沉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恐惧和软弱,与其说是在积极的和病魔做斗争,不如说……学长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青峰和紫原他们都愣住了,才是初中生的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眼神,那双漆黑的眼瞳就如同黑洞一般,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我以为……你们至少会从外套的口袋里给我翻个药片,而不是在这里傻看着我?”白沉的话打断了他们发散的思维,黑子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就像小狗一样,迅速从板凳上的外套翻出了药瓶,递给了白沉。

    “学长,给。”黑子对这个曾经指导过他的学长还是颇有好感,如果不是学长,他的传球本领也没办法那么快派上用场。

    “谢谢。”虽然小黑子还是表情木木的,但从对方的眼中,白沉可以看出这孩子很担心他。

    吃了药,白沉多少舒服了一些,青峰和紫原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黑子心里也很愧疚,三人送他回家的路上都很沉默,白沉并不擅长安慰人,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别摆出这样的表情,能够看到你们变强,我也很高兴。”

    “但如果不是我非要和学长一对一……”青峰抓了抓头发,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抱歉。”

    “我也是,应该让学长好好休息的。”黑子耸拉下了蓝色的脑袋,

    紫原心里也很愧疚,可他并不是能坦率表达感情的人,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其实……”白沉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道:“我认为下次还是叫司机直接送我回家比较好,走回来有点累。”

    “……”青峰和紫原他们都呆住了,在这种气氛下说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吗?可当他们看到白沉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时,他们才发现白沉是故意的,学长这是在安/慰他们吗?

    “加油吧,有赤司在的话,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获得全国冠军!”白沉微微一笑。

    “当然了!”青峰总算恢复了笑容,他伸出拳头,脸上的笑容阳光而自信,“虽然学长不能上场,可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获胜,然后把奖杯献给你,感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教诲和指导!”

    紫原和黑子也默认了这个说法,在他们看来,学长无疑是非常喜欢篮球的人,他总是耐心指导身边的人,不仅如此,就算是勉强自己,也要陪他们一起练习。学长一定比谁都希望篮球部能获胜,可偏偏学长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上场比赛,所以他才会逐渐减少了去篮球部的次数。

    “……”等等,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奖杯了?这群孩子到底在脑补个什么鬼?白沉看着青峰脸上斗志昂扬的表情,也没办法泼冷水,只能在脸上扬起了官方的笑容。

    ***

    白沉并不想去篮球部露/面,不过那天都被青峰那样说了,他不去看看他们也说不过去。他到一军训练场的时候,体育馆正在举行练习赛。

    白沉和教练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他就注意到了青峰所说的新人,一头金色的短发,长相非常英俊,脸上的笑容也很阳光,最值得注意的是……对方对青峰好像非常执着,一直试图从对方手上断球,奈何经验太浅,完全不是青峰的对手。

    训练赛结束后,青峰就拉着黄濑到了白沉的面前,“学长,这个就是我提到的新人,他叫黄濑凉太。”

    “你好,黄濑。”白沉在唇边勾起了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

    “我知道!小雾岛可是学校里的名人,而且听小青峰说,你一直在教他们篮球技巧,拜托了,也教教我吧,我超级想打败小青峰的!”黄濑的态度非常热情,他的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就像金色的拉布拉多,欢快的甩着背后的尾巴。

    “……”小雾岛是什么鬼?昵称吗?白沉还来不及吐槽,青峰就狠狠给黄濑的脑袋上来了一下,“给我叫学长啊喂!”

    “好痛!”黄濑可怜兮兮的捂住了脑袋,“反对暴力!坚决反对!小青峰该不会是怕我接受了指导之后变得比你更强吧?”

    “哈!”青峰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从地上拿了个篮球,咧开嘴角道:“想打赢我,你还早了一百年呢,要不要现在就来一场?”

    “要!”黄濑虽然还是在笑,但是眼神却犀利了起来,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趣,本来还以为是个二货,没想到……原来是个抖/m?光从身体数据他就能判断黄濑绝对赢不了青峰。

    “现在还是训练时间。”赤司打断了两人的决斗,他看向了一旁的白沉,轻轻点头道:“好久不见了,学长。”

    “是啊,当上部长的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白沉笑着问道。

    “和以前并没有多大差别,学长今天是来参观的吗?”赤司脸上的笑容并不输给白沉,从外人的眼里看来,他完全就是个礼貌亲切的好后辈。

    白沉若有所思的轻勾起了嘴角,厉害,才这么短的时间不见,赤司就长进了那么多,居然说他是来参观的,乍听之下是没什么问题,可事实上,他却是篮球部货真价实的成员,赤司再怎么健忘,也该认为他是来参加训练的,而不是来参观训练的,这算是完全把他排除在篮球部之外了吗?

    不……或许只是试探,赤司不会做那么无谋的事情,对方会那么说的理由,不过是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算是吧。”白沉不但没有露出任何布满的神色,嘴角的弧度反而还上扬了几分,“我身体不好,而且最近接手了家里一部分生意,可能以后都没什么时间来篮球部了吧。”

    “那真是太可惜了。”赤司的语气中有几分遗憾,“学长可是篮球部的灵魂人物,就算不上场,只是远远站在边上,也能给大家带来无穷的信心,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希望学长能经常来看看。”

    白沉有些意外,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赤司,真是厉害,从语气到眼神……看不出任何说谎的成分,作为活了无数纪元的神祇,白沉比任何人都擅长洞察人心。这个世界上能欺骗他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自己的谎言坚定不移的人,一种是连自身的存在都是谎言的人,所以就算是库洛洛那样的人也无法欺骗他……他自认赤司虽然出色,可还远不及当年的库洛洛,也就是说……赤司并没有骗他,对方是真的希望他能继续待在篮球部。

    可是为什么?明明他的存在会妨碍赤司的地位,有什么东西在脑内灵光一闪,原来是这样吗?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赤司从没觉得自己会输,不论是篮球部部长的位置,还是学生会会长的位置,对于赤司来说,赢是理所当然的。

    赤司从来没有想象过‘赢’以外的可能,所以建立在这个前提下,赤司认为自己的话是绝对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反抗,为了完成他自己定下的目标,他会利用身边所有的人,只要那个人……拥有价值。

    白沉轻轻笑了起来,他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吗?另外……被当做一颗棋子来看待的感受还真是新奇。

    不过算了,他也没有兴趣和赤司争夺学校的地盘,对方既然这么拘泥于如此狭小之地的胜负,那么让给对方又如何?

    “既然这样,那我有空会多来看看的,篮球部和学生会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虽然也很想帮忙,但是我的身体却总是拖后腿。”白沉理清了自己的设定之后,迅速把自己代入了与世无争的完美好学长形象。

    “请别妄自菲薄,学长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谢谢你,赤司。”白沉表示……他对这互相扯皮的谈话已经腻了,好在赤司可能也和他一样,礼貌的表达了休息时间要结束了之后,他就叫上了黄濑和青峰他们,重新回到了训练场上。

    黄濑的基本功很扎实,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刚才学篮球的人,另外他的吸收能力很强,训练的时候常常会模仿别人的招数,而且和原版几乎没差别,不过如果是超过他自身实力太多的绝招就无法模仿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的潜力都相当可怕。

    不过……论起模仿的话,他记得灰崎祥吾也是个中好手,而且实力比起现在的黄濑更强,只是他很少看到这家伙参加训练。

    “灰崎!你这家伙不准再给我训练迟到!”虹村拎着灰崎的后衣领,把他扔进了训练场。

    “切。”灰崎没什么干劲的站了起来,“算了,我就当打发时间了。”

    灰崎就算是训练的时候也一直在偷懒,不过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他在黄濑前面投篮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撞到对方,或者是踩到对方,明眼人都看出来他和黄濑关系不和了。

    “啊?原来你在我后面啊?抱歉,你太不起眼了,我完全没注意到。”灰崎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黄濑,眼中满是暴/戾的情绪。

    “你……”就算黄濑的性格不错,被人这样说还是会生气。

    “怎么?不满啊?”灰崎嘲讽的伸出腿,狠狠踩在了黄濑的背上,“想反抗我的话,至少先打赢我再说,你和我的对决中,有赢过我一次吗?笨蛋!”

    “可恶!”黄濑握紧了拳头,就在他打算出手的时候,周围的队员们纷纷出手拉开了两人。

    “真是的。”虹村头疼的皱起了眉,“这两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篮球部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白沉走到了虹村的身边,“灰崎好像比以前更暴躁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虹村叹了口气,“他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夸张了,连重要的比赛都会缺席,而且听说他还在校外和人打架,如果惹出了暴力事件,对整个篮球部都不好,我能做的也只有把他抓回来练习了,他的实力不俗,我不想他浪费自身的才能,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被可爱的学弟拜托了,当然要来看看新成员。”白沉轻轻勾起了嘴角。

    “是青峰他们吧?你们的关系还真好。”虹村感慨道。

    “……”不,一点也不好,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拉/皮条关系,谢谢。

    “赤司怎么样?他作为队长还合格吧?”白沉问道。

    “他比我强多了,把队长让给他是个正确的选择吧。”虹村笑道:“不过我本来最看好的还是你。”

    “你该不会对赤司也说了这样的话吧?”

    “怎么可能?”虹村耸了耸肩,“总感觉对赤司不能说那样的话。”

    “你的野生直觉救了你一命呢。”白沉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虹村疑惑不解。

    “不,没什么。”白沉把目光继续投向了训练场,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大家的气氛并没有一年级时融洽,撇开黄濑和灰崎的矛盾不谈,大家打篮球时好像并没有过去那么快乐,每个人的实力虽然都增强了不少,但……

    “风雨欲来的征兆呢。”白沉喃喃自语。

    “什么?”

    “不,没什么,但愿不会太早四分五裂吧。”白沉又看了一会儿训练,然后就打算回去了,临走前,他突然开口道:“虹村,其实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到,而赤司做不到。”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虹村发现他有些跟不上白沉的思维。

    白沉并没有回答虹村的问题,那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会把缺席的灰崎抓来训练,可换成赤司的话,他却绝对不会那么做。这就是你能做到,而赤司却无法做到的事情。”

    虹村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虽然不清楚白沉想表达些什么,可他却意识到白沉现在说的话一定和篮球部息息相关。

    “看在同学的份上,能不能别打哑谜?”虹村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没什么,赤司的话……一定能带领篮球部走向胜利。”

    可除了胜利之外,或许……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白沉朝虹村挥了挥手,“别瞎担心了,我只是觉得你比赤司更温柔罢了。”

    “等等。”虹村虽然并不是太聪明,但老实人有老实人的直觉,他开口道:“灰崎祥吾的事情,可以拜托给你吗?”

    “……”他这算是自掘坟墓吗?白沉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揽麻烦上身,但灰崎的实力不错,洗个脑的话或许能安/利对方一个妹子?而且灰崎看上去比青峰他们爱玩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好吧。”白沉虽然答应了,可他也没有做白工的打算,“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知道了。”虹村无奈的笑道。

    ***

    隔天,白沉正想把灰崎叫出来,却意外听到了对方已经退部的消息。赤司那家伙,居然出手比他还快,不稳定的因素就要尽快排除吗?

    说到底……什么才是不稳定的因素呢?无法被掌控的就是不稳定因素吗?拥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代表赤司还太天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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