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杀人游戏（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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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疏。干涸的槐花落了一地，像是一层铺在油绿地上的白雪，在夜风轻吹之下，如纯色地波浪般荡漾开来，露出了一片空旷凌乱地废墟。
距离废墟最近的，是一颗半枯半荣的槐树，点点萤虫顺着稀疏的树叶穿过浓如海水般的夜色，不经意间，照亮了树下一个正在播放的录音机。
“据报道，视频中受害的年轻女性名为褚娇，是t大八中的音乐老师，华夏最杰出的青年钢琴演奏家之一，遇害当天她正准备奔赴戎马维都深造……著名音乐家皮安诺·就是牛·洛夫斯基教授，对她的遇害感到了无比惋惜……目前死者尸体已经归还家属，视频中四个犯罪嫌疑人还未抓获。本台将会继续跟踪报道。”
“昨日十时二十分，现任华夏兵部尚书六子任吒，向s市人民检察院提供了认供材料，声称自己与浅水镇仓库抛尸案中的三名保镖，就是女教师焚奸案中的四名犯罪嫌疑人。目前警方已经在任吒的住所，找到了与视频中第四个人相符合的皮鞋，三名保镖也已经确认为视频中的三个强-奸犯。目前，任吒已经被警方拘留，案件正在审理之中。”
“前日，各省数名失踪学生集体出现在t市某高中的废弃音乐教室里，他们之中最小13岁，最大17岁，全部都是在读学生。目前尚无法确定失踪原因，但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在玩一款名为《杀人游戏》的手机游戏。专家称，部分手机游戏会给予玩家心理暗示，造成一定程度的催眠，请各位学生家长提高警惕。“
最后一阵风轻轻刮过，吹脱了老槐树上唯一的那片干涸的花苞。不知何时，槐树林下从冬至开始就一直未停的风忽然停了，在被火烧枯的树枝上，一颗油嫩嫩的绿叶，正在悄然发芽……
就如同预料的那样，当叶晚萧将处理过的视频以及褚娇地个人材料公开到网络上时，这个案件立刻如洪水般淹没了所有论坛和报纸的头条，受到了来自社会八方极大的关注。从公开受到报道，到专门的调查组因她而正式成立，才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自从警方开始介入之后，那些被她抓走的学生就被放了出来，他们欠她一份公道和良心，而她求的仅仅是能有人帮她报警。如今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自然不会再拘着他们。
褚娇是借着槐树地力量修地厉鬼，如今树木开过花之后，为了结果便开始从她的身上抽回灵气，她的力量一下子从顶峰萎缩到了只能徘徊于树下，因此在放了学生们之后，她每天都期盼着能够听到自己大仇得报的消息。然而这一切这一切，却注定要事与愿违。
她的父母得知女儿的死讯的确是悲伤无比，可她家除了褚娇之外，还有两个小儿子，在任尚书的威逼利诱之下，她的父母已经收了一笔巨款，默默地放弃了继续为女儿伸冤。
任武棣在摆平了褚家人之后，又公开声泪俱下地发表了一份道歉声明，声称因自己的教育失误，导致任吒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在犯案时已经是一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根本就不具备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自首也是良心谴责之下的行为，这表明他在正常情况下，其实是个好人。
这份道歉声明言之凿凿地把任吒从令人发指的犯罪分子，变成了一个需要爱与关心的残障人士，他仗着叶晚萧不能公开说明任吒并非自愿到警局的，当着公众的面各种大放厥词混淆视听，谎话说的自己都快要信了。论脸皮厚度，任武棣的确是天下无敌了。
一时间，外界的声讨声几乎达到了鼎沸的状态，带群众的情绪再怎么高涨，法官也不能无视手里的《精神疾病证明书》，因此他只能无奈地合上了法典，在一片骂声中敲定了法锤，宣布——任吒需赔偿褚家120.5万赔偿金，并即可送往精神疾控中心，接受治疗。
这样的结果让褚家人满意了，却无法让叶晚萧的良心安定下来。他手里还有另外一份来自田熙的，可以证明任吒精神完全正常的证明，但他还没来得及将证明呈交上去，就被黄疏朗拦了下来：
“叶晚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咱们龙组代表的是皇上，而任尚书与管宰相，则是当年保皇派最重要的两个成员，你要是真把任尚书拉下了台，哪怕真是他做错了，也会让其他臣子以为这是皇上授意于你，故意拉他下台的！继位者上位之后便大杀功臣，这可是要让所有臣子们寒心的啊……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华夏，陷入战乱涂炭之中吗？”
当然……不能。
夜间无人的公路上，一辆貌不惊人的小轿车如闪电般一闪而过。
“云孟侨，”叶晚萧低声道：“我们骗了她。事情根本就不像我们告诉她那样好，在任吒被黄疏朗偷偷送回都城时我就该知道，她的仇报不了了。”
云孟侨像是一只千年老王八一样趴在后车座上，整个人在这种高速行驶的车子里看起来非常安逸，“骗了又怎样？三天前国安局就已经在t市的一间废弃地音乐教室里，找到了那些幸存地学生，那些学生失踪的方式也调查清楚了，张陇成功回家，张盈也到s市天天替我上班，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令让人满意的结局了。”
“不要那么得意的告诉老板你的是个废材啊混蛋。”叶晚萧沉默了几秒钟，突然低落道：“张陇能没事儿的确很值得庆幸，但这并不代表一切就应该这么落下帷幕。她将自己的杀身之仇交给了法律，可法律却让任吒逃脱了死刑，这对她而言难道不可悲吗？”
“哈，可悲又能怎样？如果你觉得在她临走前编一个美丽的谎言给她听实在是太残忍了电话，我倒是很支持你把真相告诉她。说不定那只鬼真的能在悲愤之下创造奇迹，穿越天道的力量回到遇难之前，正式开启‘女龙傲天虐人渣拐汉子’的剧情呢，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云孟侨扭了扭腰，换个了更加舒服的姿势道：“如果你是因为自己的那块符咒而感到愧疚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洗洗睡了吧，因为与其为符咒是自己画的而感到自责，不如好好考虑一下为什么你亲手画的符咒会在任吒手里。我听说，这块玉佩是一个外交官到他家贿赂任尚书时送给他的，嗯，我想那个外交官要是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的话，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随手送人。”
叶晚萧从透视镜里看到了云孟侨懒洋洋地笑脸，不可否认，这个家伙对于关键问题无论何时都相当敏感，但也正因为如此，此刻他的笑容看上去竟然是如此的……
欠揍。
叶圣爹面无表情地踩了个急刹车，云孟侨瞬间就被甩下了车座。看着小疯子晕头转向的模样，叶圣爹糟糕地心情终于稍微好上了那么一丁点。
月亮巨大的道路的尽头，仿佛只要一直朝着它的方向前进，迟早会撞入那一片皎白的光彩之中。然而叶晚萧却知道，无论如何去追，他都无法开着车子追进那片月亮，在他身边陪伴他的，只有那片浓如海水的黑夜。
车子一个急转弯，闪进了一条偏僻的山间隧道，无数飙车族在这里对着狂飙的豪车们嗷嗷嚎叫，当叶晚萧淡定地开着小轿车车一一超过之后，那群热血沸腾的小青年全体缄默，满地都是破碎的世界观。
云孟侨无语地从地毯上爬了起来，虚眼道：“啧，这世间不公平的事儿多了，每个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家庭、教育、未来的工作、生命的长短……如果你无法让每个人都走同一个人生轨迹，那就不要再纠结世间是否有所谓的公平了。”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低头系好安全带：“听风岛里有那么多十恶不赦的犯人，可他们条条框框里吃吃睡睡的模样，跟外面那些所谓的自由人没什么不同，这对那些没犯过错的人公平吗？任吒那样的罪犯因为区区一张《精神疾病证书》就逃脱了制裁，这对听风岛里那些认罪伏法的人公平吗？所谓的公道自在人心，是因为公道是人心订的，也只有人心才能分辨出公道，而当你面对这个世界，嘴巴里能只有这句话时，这才是最可悲的。”
车子穿出了隧弯曲的隧道，月光再次透过车窗照了进来，叶晚萧透过车窗看着公路尽头那个触手可及的月亮，突然轻声道：“请替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哈？”
“请你帮我转达给云二号，”他认真道：“告诉他，对于将他送进听风岛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他当时的情况，如果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的话，绝对不会送他去听风岛的。”
“喂喂喂，云二号现在我的潜意识里沉睡着，王诩那神棍还在那里下了道封印，转告什么的这种事情老夫做不到啊。”云孟侨捂脸道：“还有，不送他去监狱你要把他送到哪里？我告诉你，云二号虽然喜欢你，但是这个身体可是我的！禁室培欲那种东西你想都不要想！想都不要想听到了吗死基佬！！”
“……”叶晚萧满头青筋：“我只是想送他去疗养院接受治疗。”
云孟侨松了口气：“这样啊，那就更不用了——因为不论是哪个云孟侨，都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的。和我不一样，云二号做任何事情都有着强烈的目标，他知道自己那么做是为了什么，也明白那样做会带来的后果，听风岛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同情这种东西你还是留给你的小白花和罗厉吧，他们或许更需要。”
“什么意思？”
云孟侨笑眯眯地抱紧了后车座：“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最近这几天黑犬看你的眼神一直都在非常不安，总是欲言又止的。凭借老夫多年看片的敏锐的直觉，我觉得……他可能是要出轨。不知道神医下毒的本事怎么样，反正您老人多多的保重啊。”
叶晚萧：“……”
回到四叶大厦后，叶圣爹果断的抱走了云孟侨的电脑，等小云子哭爹喊娘的从叶晚萧手里抢回电脑时，发现他珍藏的血腥恐怖电影变成了脑残轻喜剧，重口味里番全都被换成了小学生齐诵的《八荣八耻之歌》，唯一幸存的《寂静岭》，字幕也遭到了全面沦陷——不论主角说什么，字幕上永远只有八个大字：
“三观不够，洗脑来凑。”
云孟侨：“……叶晚萧，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月明星疏。干涸的槐花落了一地，像是一层铺在油绿地上的白雪，在夜风轻吹之下，如纯色地波浪般荡漾开来，露出了一片空旷凌乱地废墟。
距离废墟最近的，是一颗半枯半荣的槐树，点点萤虫顺着稀疏的树叶穿过浓如海水般的夜色，不经意间，照亮了树下一个正在播放的录音机。
“据报道，视频中受害的年轻女性名为褚娇，是t大八中的音乐老师，华夏最杰出的青年钢琴演奏家之一，遇害当天她正准备奔赴戎马维都深造……著名音乐家皮安诺·就是牛·洛夫斯基教授，对她的遇害感到了无比惋惜……目前死者尸体已经归还家属，视频中四个犯罪嫌疑人还未抓获。本台将会继续跟踪报道。”
“昨日十时二十分，现任华夏兵部尚书六子任吒，向s市人民检察院提供了认供材料，声称自己与浅水镇仓库抛尸案中的三名保镖，就是女教师焚奸案中的四名犯罪嫌疑人。目前警方已经在任吒的住所，找到了与视频中第四个人相符合的皮鞋，三名保镖也已经确认为视频中的三个强-奸犯。目前，任吒已经被警方拘留，案件正在审理之中。”
“前日，各省数名失踪学生集体出现在t市某高中的废弃音乐教室里，他们之中最小13岁，最大17岁，全部都是在读学生。目前尚无法确定失踪原因，但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在玩一款名为《杀人游戏》的手机游戏。专家称，部分手机游戏会给予玩家心理暗示，造成一定程度的催眠，请各位学生家长提高警惕。“
最后一阵风轻轻刮过，吹脱了老槐树上唯一的那片干涸的花苞。不知何时，槐树林下从冬至开始就一直未停的风忽然停了，在被火烧枯的树枝上，一颗油嫩嫩的绿叶，正在悄然发芽……
就如同预料的那样，当叶晚萧将处理过的视频以及褚娇地个人材料公开到网络上时，这个案件立刻如洪水般淹没了所有论坛和报纸的头条，受到了来自社会八方极大的关注。从公开受到报道，到专门的调查组因她而正式成立，才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自从警方开始介入之后，那些被她抓走的学生就被放了出来，他们欠她一份公道和良心，而她求的仅仅是能有人帮她报警。如今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自然不会再拘着他们。
褚娇是借着槐树地力量修地厉鬼，如今树木开过花之后，为了结果便开始从她的身上抽回灵气，她的力量一下子从顶峰萎缩到了只能徘徊于树下，因此在放了学生们之后，她每天都期盼着能够听到自己大仇得报的消息。然而这一切这一切，却注定要事与愿违。
她的父母得知女儿的死讯的确是悲伤无比，可她家除了褚娇之外，还有两个小儿子，在任尚书的威逼利诱之下，她的父母已经收了一笔巨款，默默地放弃了继续为女儿伸冤。
任武棣在摆平了褚家人之后，又公开声泪俱下地发表了一份道歉声明，声称因自己的教育失误，导致任吒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在犯案时已经是一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根本就不具备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自首也是良心谴责之下的行为，这表明他在正常情况下，其实是个好人。
这份道歉声明言之凿凿地把任吒从令人发指的犯罪分子，变成了一个需要爱与关心的残障人士，他仗着叶晚萧不能公开说明任吒并非自愿到警局的，当着公众的面各种大放厥词混淆视听，谎话说的自己都快要信了。论脸皮厚度，任武棣的确是天下无敌了。
一时间，外界的声讨声几乎达到了鼎沸的状态，带群众的情绪再怎么高涨，法官也不能无视手里的《精神疾病证明书》，因此他只能无奈地合上了法典，在一片骂声中敲定了法锤，宣布——任吒需赔偿褚家120.5万赔偿金，并即可送往精神疾控中心，接受治疗。
这样的结果让褚家人满意了，却无法让叶晚萧的良心安定下来。他手里还有另外一份来自田熙的，可以证明任吒精神完全正常的证明，但他还没来得及将证明呈交上去，就被黄疏朗拦了下来：
“叶晚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咱们龙组代表的是皇上，而任尚书与管宰相，则是当年保皇派最重要的两个成员，你要是真把任尚书拉下了台，哪怕真是他做错了，也会让其他臣子以为这是皇上授意于你，故意拉他下台的！继位者上位之后便大杀功臣，这可是要让所有臣子们寒心的啊……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华夏，陷入战乱涂炭之中吗？”
当然……不能。
夜间无人的公路上，一辆貌不惊人的小轿车如闪电般一闪而过。
“云孟侨，”叶晚萧低声道：“我们骗了她。事情根本就不像我们告诉她那样好，在任吒被黄疏朗偷偷送回都城时我就该知道，她的仇报不了了。”
云孟侨像是一只千年老王八一样趴在后车座上，整个人在这种高速行驶的车子里看起来非常安逸，“骗了又怎样？三天前国安局就已经在t市的一间废弃地音乐教室里，找到了那些幸存地学生，那些学生失踪的方式也调查清楚了，张陇成功回家，张盈也到s市天天替我上班，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令让人满意的结局了。”
“不要那么得意的告诉老板你的是个废材啊混蛋。”叶晚萧沉默了几秒钟，突然低落道：“张陇能没事儿的确很值得庆幸，但这并不代表一切就应该这么落下帷幕。她将自己的杀身之仇交给了法律，可法律却让任吒逃脱了死刑，这对她而言难道不可悲吗？”
“哈，可悲又能怎样？如果你觉得在她临走前编一个美丽的谎言给她听实在是太残忍了电话，我倒是很支持你把真相告诉她。说不定那只鬼真的能在悲愤之下创造奇迹，穿越天道的力量回到遇难之前，正式开启‘女龙傲天虐人渣拐汉子’的剧情呢，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云孟侨扭了扭腰，换个了更加舒服的姿势道：“如果你是因为自己的那块符咒而感到愧疚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洗洗睡了吧，因为与其为符咒是自己画的而感到自责，不如好好考虑一下为什么你亲手画的符咒会在任吒手里。我听说，这块玉佩是一个外交官到他家贿赂任尚书时送给他的，嗯，我想那个外交官要是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的话，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随手送人。”
叶晚萧从透视镜里看到了云孟侨懒洋洋地笑脸，不可否认，这个家伙对于关键问题无论何时都相当敏感，但也正因为如此，此刻他的笑容看上去竟然是如此的……
欠揍。
叶圣爹面无表情地踩了个急刹车，云孟侨瞬间就被甩下了车座。看着小疯子晕头转向的模样，叶圣爹糟糕地心情终于稍微好上了那么一丁点。
月亮巨大的道路的尽头，仿佛只要一直朝着它的方向前进，迟早会撞入那一片皎白的光彩之中。然而叶晚萧却知道，无论如何去追，他都无法开着车子追进那片月亮，在他身边陪伴他的，只有那片浓如海水的黑夜。
车子一个急转弯，闪进了一条偏僻的山间隧道，无数飙车族在这里对着狂飙的豪车们嗷嗷嚎叫，当叶晚萧淡定地开着小轿车车一一超过之后，那群热血沸腾的小青年全体缄默，满地都是破碎的世界观。
云孟侨无语地从地毯上爬了起来，虚眼道：“啧，这世间不公平的事儿多了，每个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家庭、教育、未来的工作、生命的长短……如果你无法让每个人都走同一个人生轨迹，那就不要再纠结世间是否有所谓的公平了。”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低头系好安全带：“听风岛里有那么多十恶不赦的犯人，可他们条条框框里吃吃睡睡的模样，跟外面那些所谓的自由人没什么不同，这对那些没犯过错的人公平吗？任吒那样的罪犯因为区区一张《精神疾病证书》就逃脱了制裁，这对听风岛里那些认罪伏法的人公平吗？所谓的公道自在人心，是因为公道是人心订的，也只有人心才能分辨出公道，而当你面对这个世界，嘴巴里能只有这句话时，这才是最可悲的。”
车子穿出了隧弯曲的隧道，月光再次透过车窗照了进来，叶晚萧透过车窗看着公路尽头那个触手可及的月亮，突然轻声道：“请替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哈？”
“请你帮我转达给云二号，”他认真道：“告诉他，对于将他送进听风岛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他当时的情况，如果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的话，绝对不会送他去听风岛的。”
“喂喂喂，云二号现在我的潜意识里沉睡着，王诩那神棍还在那里下了道封印，转告什么的这种事情老夫做不到啊。”云孟侨捂脸道：“还有，不送他去监狱你要把他送到哪里？我告诉你，云二号虽然喜欢你，但是这个身体可是我的！禁室培欲那种东西你想都不要想！想都不要想听到了吗死基佬！！”
“……”叶晚萧满头青筋：“我只是想送他去疗养院接受治疗。”
云孟侨松了口气：“这样啊，那就更不用了——因为不论是哪个云孟侨，都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的。和我不一样，云二号做任何事情都有着强烈的目标，他知道自己那么做是为了什么，也明白那样做会带来的后果，听风岛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同情这种东西你还是留给你的小白花和罗厉吧，他们或许更需要。”
“什么意思？”
云孟侨笑眯眯地抱紧了后车座：“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最近这几天黑犬看你的眼神一直都在非常不安，总是欲言又止的。凭借老夫多年看片的敏锐的直觉，我觉得……他可能是要出轨。不知道神医下毒的本事怎么样，反正您老人多多的保重啊。”
叶晚萧：“……”
回到四叶大厦后，叶圣爹果断的抱走了云孟侨的电脑，等小云子哭爹喊娘的从叶晚萧手里抢回电脑时，发现他珍藏的血腥恐怖电影变成了脑残轻喜剧，重口味里番全都被换成了小学生齐诵的《八荣八耻之歌》，唯一幸存的《寂静岭》，字幕也遭到了全面沦陷——不论主角说什么，字幕上永远只有八个大字：
“三观不够，洗脑来凑。”
云孟侨：“……叶晚萧，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